第三十四章 下不為例
騎兵不擅長攻城，鐵騎同樣如此——
氣讓鐵騎擁有堅韌的防禦以及一定程度上力量的加持，但這些加成，在厚重的城牆麵前還是略顯遜色。
再加上西奧雖然有些自負，但對領地的治理上卻很下功夫，完全不同於那些隻會坐吃山空的廢物貴族。
比如說，他即使有著傳統貴族那般對商人的蔑視，可對商業，他卻能投入人力去經營，而且經營狀況頗為不錯。
所以此刻他被圍困的堡壘雖然是臨近曾經的盟友，但內部依舊囤積著數量不少的守城器械。這一點，讓他能夠在突然的襲擊中撐上那麽一會兒。
至於他到底能撐多久，則要看對麵什麽時候把火炮從堡壘裏麵推出來了。
塔納的這些貴族也不全是吃白飯的，鄰國的火炮，機關他們也想要，但奈何對方不給，再加上麵禁止，所以隻能作罷。
不過還好——
在城樓上，西奧遠眺對麵堡壘，發現對方並沒有想把火炮推出來的想法，那些圍城的士兵隻是在安全地帶紮營，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為什麽不打過來呢？”
堡壘在修建的時候可沒有考慮過火炮的攻擊，隻要對麵把火炮拉出來對準城牆，用不了多久就能破城而入。
這種情況，西奧實在是難以理解——
別說是火炮不能移動，當對麵還是盟友的時候，他清楚，那邊絕對不會有火炮這種東西。而且，火炮也不是這個等級的貴族能夠弄到手的，就算是被多爾尼戈淘汰的火炮也不可能。
“他們在等什麽？”麵對對麵按兵不動的情形，西奧陷入了沉思。
————
對麵——
這個西奧為了觀看演武而臨時搭建的高台，稍微整理，換個方向，正好可以用來當作軍隊的指揮地。
紮羅一行將領站在上麵，正好能夠毫無遮擋地看到西奧所處的堡壘，再加上高台本身所處地位置就是一處相對高地，四下視野可謂是盡收眼底。
“我們在這等什麽？”紮羅的問題和西奧不謀而合。
照他的理解，既然是偷襲泰塔希亞，那麽就閃電一般，趁著對方反應不及便直入千裏。
像這樣停下來就是浪費時間，白白送上反擊機會。
“等會讓那些貴族組織一次攻城。”
這支黑劍騎的將領說道，“上麵的命令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口中的貴族就是投向圖莫的原西奧盟成員，這些士兵對他們來說，可是上好的炮灰。
“但，我應該能猜到一點——”
“當時，你被派到這裏劫掠，不也是不理解為了什麽嗎？”
“圖莫家又不缺那點東西，至於像那些沒品貴族一樣行事嗎？”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當然隻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是事實。”
“你是誘餌，用來吸引這片領地的注意力。讓另一邊的滲透更加方便。”
這位將領把他所知的情況簡單整理一下告知了紮羅。
“所以你覺得——”紮羅一點就通，“我們也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布下的誘餌？”
“還能是為了什麽呢？來這裏一趟，總不能隻是為了給泰塔希亞看個笑話吧。”將領輕笑道。
談到這裏的時候，那些原貴族們已經被逼著組織起自己的軍隊，帶著他們走上前線。
“可惡！”
西奧在城牆上，透過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幕，口中當即痛罵，這是分文不花想來消耗堡壘的戰鬥力啊。
“活該——”痛罵之餘，他又唾棄一聲。
這個狀況，明顯對麵就是讓這些叛徒來送死，他們那點戰鬥力，西奧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想攻城就是天方夜譚。
明知道對方是想消耗自己，但西奧不得不將城中寶貴的守城器械用在他們頭上，別看對麵現在按兵不動，倘若他這裏一有頹勢，對麵一定會迅速席卷過來。
城牆下的貴族們，被身後的督戰隊催促著前進，他們傳承數代，早已昏庸腐朽，鐵騎是貴族的力量，但他們大多人本身並不是鐵騎。
此刻上了戰場，基本上就相當於死路一條。
“給我拿弓來。”
通過鏡片看著那幾個熟悉的麵孔，西奧難得有點興奮——
雖說貴族間的潛規則有互相不得直接廝殺，隻能俘虜的說法，但畢竟是戰場，刀劍無眼。
西奧放下望遠鏡，結果長弓，熟練地拉開弓弦瞄準，然後箭飛射而出——
那位被選為目標的貴族抬頭就看見一支箭朝著自己飛來，一時之間，驚慌失措，竟然騎在馬上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直到箭矢正中胸口，將其帶落馬下。
騎手墜馬，由於他本身穿著厚重鎧甲的緣故，甲胄邊緣的鋒利處在馬身側劃出一道淺而長的血痕。
然後——
隻聽戰馬長嘶一聲，撒腿飛奔，引得周圍馬匹胡亂騷動——
騷動之時，不知是那匹馬的蹄子，重重地踏在了那人的身上——
城牆上——西奧將弓交會，然後眼神示意。
身邊人接過弓後，心領神會，立刻單膝跪地，悔過道：“領主大人，我剛才錯手殺死一位尊貴的貴族，實在是罪過難當，請您責罰。”
此等情況之下，西奧左右看了看跟在他身邊，最開始一同觀禮的貴族——
隻見他們神色驚慌，雙腿戰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戰場上麵，畢竟刀劍無眼，而且……他們走上戰場，肯定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請您……原諒這位無辜的將士吧。”
他好一陣，才斷斷續續將這句話說完——
得到了他的態度之後，西奧轉頭回來。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