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兩家

  由於距離的緣故，林得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西奧遭到攻擊的第二天。


  “昨天的事情？”林得反問道，“出動的真的是圖莫的直屬騎兵嗎？”


  圖莫和泰塔希亞這兩個互相對立的大貴族很是相似，尤其是在邊界的處理上。


  他們都采取了同樣的方式，分封家臣作為貴族，封地就放在二者交界處的土地上，實際上就是利用這些新貴族來鎮守邊界。


  新貴族們，既是緩衝，防止兩家哪一天真的壓製不住怒火大打出手，又是平時挑起衝突的借口，用來編造戰爭理由的工具人。


  就算兩家的直屬武力真正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多數情況下也是打的小貴族的旗幟，隻有真正涉及到他們根本利益的戰爭，才會旗幟鮮明地進行爭鬥。


  這麽複雜的操作，主要還是為了規避上麵的質問。


  以這兩家的戰爭頻率，如果每次都擺開車馬，大戰一場的話，再傻的國王都能找到借口削減他們的爵位。


  圖莫和泰塔希亞的爵位都來自開國那位王的分封，後麵每一代王都想找機會把這平原的大片土地收回來。


  東邊沿海的王都貴族圈，開國同樣是大貴族不少，結果就因為在天子腳下，隨便犯個錯誤就被抓住奪爵削地，久而久之，三角洲地區能上台麵的貴族十不存一。


  得虧當初那位雄才大略的王沒活幾年，再向平原動手之前就暴斃而亡，所以他們這邊依舊還是保存著開國時的勢力狀態。


  但那些貴族的前車之鑒，也給三家造成了巨大影響。到現在，泰塔希亞和圖莫依舊保持著戰爭的規模，不敢修好，也不敢擴大。剩下哥萊德一家，也沒什麽對手，幹脆縮起來，人畜無害基本沒啥存在感。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字——慫。


  誰讓國王掌握著絕對的實力呢？

  言歸正傳，分析了這麽多，就是為了說明這種打明旗號，直接開戰的行為，是非常有違常理的。


  除非兩家真的打出真火了。


  “等等，圖莫是直接從西奧盟裏的領地出現的？”


  情報雖說是晚來了一天，但把該清楚的地方都說清楚了。


  “是的，平時扮作貴族的私軍，在開戰的時候才換回了自己的服裝。我推測，事情可能發生在西奧被紮羅吸引的那段時間。”


  “他親自領軍追捕紮羅，結果忽略了對西邊的貴族，讓圖莫有了可乘之機。”


  而且，想要拉攏小貴族，圖莫的地位，比起西奧來說，更是便利，前者隨便給出些好處，都可能是後者做不到的。


  “倫森也出兵了？”


  另一份情報，則是來自倫森的領地，據其內容顯示——


  倫森出兵的時機，正是西奧受到攻擊的同時，他直接越過因為烽火狼煙遍布而混亂的防線，插入西奧領的腹地，直奔戰爭開端的所在地。


  “西奧.……”


  倫森這次出兵，可以說是全軍出動，光看數量，怕是調動了整個聯盟的兵力。


  “這是要一擊斃命啊。”


  考慮到過往兩家的恩怨，倫森這時候動手，打的主意就算不過腦子都能知道是什麽。


  “我們怎麽辦？”


  軍事上，林得沒有發言權，雖然他的戰棋遊戲玩得不錯，但實戰上，卻是毫無經驗。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還能怎麽辦，圖莫家的精銳鐵騎，不是他這個等級的貴族能夠挑戰的，除了嚴加防守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你有什麽想法嗎？”但林得並不打算直接說出自己的方案，他自認為沒有軍事上麵的能力，所以他打算聽聽伊本的看法，再做決定。


  “我覺得，戰略上放棄外圍領地，全力防守中心，將建材用作障礙堆在牆外防止騎兵衝鋒，砍伐林場，開挖滾石，盡可能囤積守城器具。”


  伊本的建議與林得所想相差無幾，就是從現在開始動員全領地的人準備防禦器材。


  林得考慮了一會兒，在伊本的建議上加上了一條。


  “等等，讓領民準備遷移，把人口盡可能遷到隱蔽地方。”


  考慮到這一點，並不是出於愛民如子，而是他擔心，萬一圖莫真的調轉槍頭，這些普通人會被裹挾威逼前來攻城。


  白鯨城的居民可都是從領地各處遷來的，他們的親友都在外麵。


  如果真到那個地步，林得狠下心下屠殺令的話——可能會對以後的統治不利，而且，就算狠心，被破城的概率也會大增。


  不過還好，隻需要遷移清河一邊的人口，如果西奧能夠爭取到盡可能長一點的時間的話，應該就沒有太大問題。


  雖說圖莫這次是偷襲，但泰塔希亞那邊，多半也有應對偷襲的措施，畢竟這麽多年的對手了，應該不至於毫無準備。


  而且，他這些措施，都是建立在圖莫確實會攻擊這裏的假設上的，事實，不一定會如他猜測的那般發展。


  林得的做法，隻是為了防止最壞情況的發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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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倫森行至戰場，麾下共有三百鐵騎，以及兩百仆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