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瑞德
瑞德的家庭在建城計劃中被搬遷到了還是雛形的白鯨城中。
林得以自己前世居住的地點作為新城的名字,幸運的是,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並不算奇怪。
在計劃中,白鯨城將以清河西側的莊園為中心,向西邊輻射。
目前來看,整個城市在初步成形後會倚靠著清河形成一個三層的同心半圓。
這三層,並不是按照具體功能劃分,隻是為了讓城市看起來更整潔一點而已。
而清河的另一邊,林得則打算等橋梁建築完畢後再進行規劃。
兩邊同時建設城市對領地的財政來說,壓力巨大。
剛搬遷到新城雛形中的家庭現在麵對的事情還很多,新劃分的土地需要開墾,新的鄰裏需要結識,還有房屋家具的添置,這些事情都需要忙碌。
所以,即使是豐收節臨近,這個本該走親訪友的日子,一家老小也沒辦法停下來休息一番。
所以,瑞德這位在領主麾下當差的兒子,隻能代替他的父母,回到家鄉探親。
“到了!”
他回鄉搭了一趟順風車,正好林得要將熏肉,果酒等犒勞品送到領地的各處。
“謝謝!”
瑞德將行囊拿起掛在肩上,趁著還沒進聚落的這個時候從貨車上跳下去,在地麵上站定後,回身向車夫道了聲謝。
等他離開之後,車夫才一甩馬鞭,趕著車繼續向聚落裏麵行去。
聚落實際上和村子並沒有什麽區別,土司也就相當於村子裏的村長。
瑞德的故鄉叫做平田,顧名思義,就是田地平坦的意思。
聚落中修建有招待所,用來接待來往的旅人。聚落的功能並不完善,一些生活必需品的取得就需要前往特定產地。
比如購入油脂,就需要去花林這樣的油欖花種植地。
招待所,就是用來招待這些途徑平田落腳的行人的。
瑞德家庭由於搬遷出去的緣故,隻能住在招待所,他們家的舊宅雖然還在,但在搬遷的時候,像是床、桌、椅這類的家具,都一同被搬走了,隻剩下一個空殼子。
“班大叔。”
招待所的看門是瑞德的熟人,名叫班的老人,精神還算健碩。
“瑞德?”
班遲疑地打了聲招呼,當初眼前這個青年的家庭搬遷的時候,他還去幫了忙。
“咋個回來了?”
“豐收節啊。”瑞德從衣服上的包裏摸出兩串硬幣,,“二十小普朗克,價格沒漲吧。”
“沒漲,漲啥價啊,一漲價就沒人來住了。”
班接過硬幣,數都沒數直接丟進了腳邊的帶鎖箱子裏,硬幣在裏麵砸出的聲音頗為清脆。
塔納的常用貨幣就是普朗克,分為兩種麵額,小普朗克和大普朗克,二者的比率是一百比一。
大額交易,則有類似於支票一樣的東西直接填寫數額。
“住的人不少嘛。”
登記住所的時候,瑞德熟悉地和這位看門拉著家常。
現在是豐收節期間,算是領地上比較閑的時候,等豐收節過去,就要開始冬種,又會慢慢忙起來。
在這個時間段,正好供領民們采買來年需要的用品。
在這個時候,土司拉著犒賞的馬車也正從招待所前經過。
不知道今年分發下來的東西到底有多少。
看著馬車上堆積的貨物,瑞德出神想到。
他們也不知道林得計劃給每位領民發的數量,他們得到的要求隻是將消息整理出來,然後上報而已。
“回神了。”
班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麽呢?”
“沒,剛剛過去的是土司吧。”瑞德接過房間的鑰匙。
“土司大人,哦對了,你現在是領主手下的兵,不用喊土司大人了。”班下意識想要糾正瑞德的錯誤,可等他話一出口就反應了過來,眼前這個青年,不是以前那個農家小子了。
聽到他的話,瑞德苦笑著搖頭道:“哪裏啊,隻是微不足道的小兵而已,連領主都隻是征兵時候見了一麵而已。那麽多當兵的,哪裏比得上土司這麽高貴。”
當下,瑞德就是一陣大倒苦水,什麽訓練累,什麽學習難,再到什麽不受重視,幾次出兵都沒他的份。
完完全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軍伍中的透明人形象,頗有一種就算不回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感覺。
“真過得這麽慘?”班疑問道,“給領主老爺當兵不是很舒服嗎?”
“哪裏啊。”瑞德吐槽道,“舒服是鐵騎老爺們過得舒服,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被選上鐵騎嗎?一般人就是去打個雜。”
瑞德的抱怨簡直就跟真事一樣。
不過班並沒有真同情他,全家都搬出去了,走得時候喜氣洋洋的,又是減稅,又是分地,當個雜兵不受重視又怎麽了,他還想去打雜呢。
看著瑞德抱怨的樣子,班隻覺得這小子居然這麽厚顏無恥,差點就要踹他幾腳讓他明白什麽叫做知足。
“這樣多好,不用上戰場,不就是白拿好處?”
雖然沒有動腳,但班老頭還是在瑞德的頭上拍了幾下,“下次招人提前告訴我一聲,我讓我家小子也去試試。”
“您不是說要留著繼承家業的嘛。”瑞德揶揄道,“當時不是不讓他去嘛。”
“老子現在想通了行不行啊。”班老頭又是作勢欲打。
見他動作,瑞德趕忙倒退幾步,揚了揚手中的鑰匙——
“我就先走了,您老悠著點。”
看著他奔逃的背影,班笑罵了一句,做回了看門的位置。
豐收節啊——
陽光灑落,一片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