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你的名字叫景初
小朋友認真地練完功,汗津津地跑過來:“姑姑!喬安妹妹有沒有鼓掌?”
陳安好噗嗤一聲笑了:“小丁當啊,喬安妹妹還小,還不會鼓掌呢!”
正說著,小喬安突然睜眼,咿咿呀呀了一番,時梵塵小朋友看呆了,他聽不懂啊,“姑姑姑姑!喬安妹妹是不是在誇我?是不是?!”
“嗯,喬安說,阿塵哥哥真好,真棒!”陳安好翹起大拇指。
得到誇讚的小丁當一下子紅了臉,忸怩了一會,不好意思地跑開了。
剛剛過完七歲生日的謝易看著眼底下的小喬安,微微皺了皺眉:“好小。”
陳安好認真地解釋:“她才兩個月。”
“姑姑,她要多吃飯。快長大。”
謝易小朋友認真地作著計劃:“等她七歲了,我要娶她當老婆。”
陳安好大笑。
喬錦年聞聲過來,知道謝易的豪言壯語之後,嚇得立即將人給送回謝家去了,還緊張兮兮地給謝冬陽打電話,三令五申,不許謝易再過來,“……你兒子要打我女兒的主意!”
謝冬陽回到家,認真地教育自已的兒子:“兒子,爸爸有點經驗給跟你分享。”
謝易自電腦前抬起頭來,脆聲道:“爸爸,你要教我怎樣追小喬安嗎?”
“對。”謝冬陽認真傳授經驗,末了意味深長地道:“兒子,爸爸要你記住一句話。”
“在你還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想法,明白嗎?”
謝冬陽毫不猶豫地戳穿兒子白天才受到了創傷:“今天你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喬叔叔不讓你去喬家了,懂了嗎?”
謝易點頭,一會就笑了起來:“爸爸,我是小孩子。童言無忌,喬叔叔很快就不會當真的。”
謝冬陽挑了挑眉,他怎麽覺得自已兒子是隻小尾巴狼?
反觀時梵塵小朋友那邊。
時梵塵畢竟還小啊,還不滿四歲,又是在少室山潛心念佛,外加跟山裏的動物交交朋友什麽的,別說是有謝易那樣的想法了,就連什麽是喜歡,都還是很懵懂的。
“媽咪,小丁當真的喜歡喬安妹妹的!”小丁當強調,“所以你們不用再給我生妹妹了,我有喬安妹妹就夠了!”
時傾城黑下臉來,“喬安姓喬,又不姓時!人家才不是你妹妹!”
“爸爸,安好姑姑說了,喬安就是我妹妹!我是他哥哥!”小丁當一臉認真,“爸爸你不要亂說!”
陸小池過來跟兒子打商量:“那,你這麽喜歡喬安妹妹,如果你謝易哥哥也喜歡喬安妹妹的話,你要怎麽辦?”
小丁當哈哈大笑:“媽媽你好笨哦!小丁當是喬安妹妹的哥哥,謝易是小丁當的哥哥,所以也是喬安妹妹的哥哥喲!”
“小丁當有一個哥哥,喬安妹妹有兩個哥哥,比我多一個!我不介意的!”小朋友非常認真。
時傾城與陸小池對看一眼,無奈地笑了。
晚上,時傾城過來索歡,陸小池拒絕了,理由是:兒子不希望他們生妹妹。
“臭小子懂個屁!”時傾城不滿,過來就吻。
激情散去之後,陸小池認真地跟時傾城商量,“要不你去結個紮吧?”
“給我生個女兒先。”時傾城不由分說,“明天就把臭小子扔回少爺室山,有女兒之前,不許他再回來!”
每次回到都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真是的,這麽拖後腿的兒子要來幹啥?!
陸小池暴汗:“……他是你兒子!”
“對啊,所以他還能回來。”時傾城態度堅決,“小傻子一個,真是糟蹋了我的好基因!”
陸小池一掌拍過去:“你、滾!”
時梵塵小朋友根本就不知道自已已經被父親大人嫌棄得一無是處了,第二天早上練完功,依然開開心心地上來拍門請安,順便報告一下,“爸爸,我要去看喬安妹妹了!晚上不回來啦!”
“都說女生外向。瞧瞧我們兒子,天天就知道往外跑,他還記得他有爸爸媽媽的嗎?”
陸小池憂傷極了:“老公,你說小丁當他,會不會最後連我們都不要了啊?”
為了一個小女孩認別人做爸爸媽媽這種事,的確是他家兒子會幹出來的事。
時傾城抿了抿嘴,立即就給喬錦年打電話,兩在電話裏嚴重交涉了一番,時傾城才將電話掛掉。
“錦年怎樣說?”
“他讓我們安心造人。”時傾城笑得舒心,“真的,他比你哥哥要上道。”
景默和阿初各坐在桌子的一邊,他們在談判。
“為什麽幫我,為什麽救我?”阿初問出自已這幾個來的疑問。
“你的忍耐力很強。”景默輕輕一笑,“我本以為,你會來得更早一些的。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廢話少說!”阿初冷聲,“回答我的問題!”
景默注視著對麵那個與自已有幾分相似的男子,輕輕笑了:“難道你從來就沒有發現,你與我長得,很像?”
阿初眉心一跳:“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們是兄弟。”
景默緊緊地盯著阿初的臉,一字一句:“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阿初放聲大笑。
“這是我們的的DNA鑒定書,十年前,你受傷,我給你輸過血。就是在那個時候確定你的身份的。”
“你本來應該叫景初。”
“但我想,你應該跟我一樣,更喜歡自已本來的名字。”
阿初渾渾噩噩地逃出景家,小時候的種種,如斑駁的老電影般一楨楨地回放,黑暗的小房間,窄而小的衣櫃,媽媽壓抑又痛苦的哭聲……
他一路跑一路逃,連路漫漫在後頭叫他他也聽不到了,他一路跑到了河邊,將自已扔進十二月的冰水裏,全身涼透。
頭腦清醒之後,他給時傾城打電話:“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沉聲讓他先回來,阿初不肯,時傾城便問他的位置,他不回來,那麽他就過去。
“聽著,有什麽話,回來再談。我們是兄弟。”
阿初嗚咽出聲。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從背後圈住他發抖的身體,他掙紮了幾下,終是作罷。
“孟初,不要再拋下我。”身後的女子聲音很低,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他一樣。
孟初仰天大喊一聲,終於轉過身來擁抱身後的女子。
一抱,立即就發現不對勁了。
“路漫漫?”阿初的心碰碰地跳,“你怎麽了?睜眼,睜眼看我!”
女孩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裏,身下,是豔紅的血:“沒事……被車,撞了一下……你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漫漫!!!”
急救室外。
阿初跌坐在外頭,全身都是血。
急救室的燈由紅變綠,有醫生走了出來。
阿初愣愣地看向醫生,隻見醫生緩緩地搖頭:“請節哀。”
“啊!”
路漫漫的送別儀式上,阿初像個木頭人一樣跪坐在那裏,任誰跟他講話,他都聽不進去。
陸小池紅著眼,最後一次看了路漫漫的遺容,路漫漫麵容如生,完美無疵,就好像她隻是睡著了一樣。
生命如此脆弱,誰能想得到,前幾天還一臉嬌羞地跟眾人宣布她的喜訊的美麗女孩,一轉眼就天人永隔。
她不敢跟阿初說任何讓他節哀的話。
她隻是個旁人都難過如斯,作為路漫漫的未婚夫,他的傷痛,無人有資格讓他放下。
所有人都在擔心阿初會不會受不住,但他隻是平靜地送了路漫漫最後一程,自此,他把他們的訂婚戒指從手指上移到了胸口,在最貼近心髒的地方,他覺得,她還活著,陪在他的身邊。
路漫漫頭七,陸小池與時傾城以阿初家人的身份,陪著一起去了墓園。景默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麵容的憔悴。
“我一直,當她是自已的妹妹。”景默黯然,“你,平靜之後,再來找我。”
“撞漫漫的那輛車的司機已經招了。”景默握緊了拳頭,“他是收錢辦事。”
阿初沉聲:“我現在就要知道。”
“不,再過十天,你來找我。”景默輕聲,“我需要的,是一個冷靜的盟友,而不是一個隻會一時逞強的孤膽英雄。”
“這些年,我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姐姐,現在連漫漫也失去了。”景默別過臉,“我不想連你也沒了。”
阿初雙手握成拳,一拳砸到了地上。
陸小池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
幸福,是對比出來的。
與路漫漫和阿初這一對相比,她隻是失去了部分記憶而已,為什麽還要這麽矯情?
“阿時,我們,帶阿初回家。”
她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阿初跟楚河都是陪在她身邊最多的人,除了時傾城,就是他們兩個對她最好了,她有情緒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是他們第一時間出來護著她。
阿初我楚河就是她的親人,她親人的愛人無辜被殺,她不能坐視不理。
回到‘城池’,陸小池立即打電話給謝冬陽,“哥哥,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要幫阿初,除掉那個人!”
謝冬陽倒抽了口冷氣:“你,決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