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看著楊任寒，他剛剛最後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心裏的不確定已經布在了臉上，他微微一笑：“總之，我對心婉很有好感，如果沒有問題，直接讓工作人員將方案拿來吧，陳妍小姐覺得什麽值得我們投資的，可以直接說。”
他的態度奇怪便罷了，隻是這爽快的……實在讓我驚訝。
我愣愣地，居然沒有立即接下他的話。
“陳妍小姐在猶豫什麽？”
“哦，沒有，沒有，楊總這麽好說話，我沒想到……”
“沒必要在我麵前局促，我很欣賞你，對了，我可以直接喊你陳妍嗎？”
他熟稔的速度之快簡直讓我咂舌，但奇怪的是，我心中竟然一點不反感。
點點頭：“可以。”
“OK，我們開始吧。”
“行。”
門外的王勇已經在等著了，另外一個小會議室，還坐著Alice等其他心婉工作人員，我見楊任寒不像是想見到那麽多人的樣子，便沒有喊他們進來。
王勇敲門進來，手裏拿著我讓他準備好的機密資料。我們麵前各放了一份文件，我明顯看見他放下來的時候，手抖了抖。
但我還是衝他笑了笑：“你先出去吧。”
“好的，陳總。”
我和他說話的期間，楊任寒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大量在我的身上。默默的將這些細節記在心中，我轉頭對他禮貌一笑：“楊總可以打開看看了。”
“好。”
厚厚一遝的文書，是我們近一個月來奮鬥的結果。
關於娛樂和電子行業的架構，模式，人員，都可以說是寫的很清楚，普通人看了，恐怕都會以為這是一場收購會了。
其實沒見到楊任寒之前，我是猶豫該不該拿這份文件，但見到他之後，我居然放下心，臨時讓他們把這份拿出來。
“把這些都給我看，不怕我知道你們心婉最真實的情況？”
我搖搖頭：“不怕，看到您真人之後，我就知道楊總不是這樣的人，不然查德集團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在國際上頗有名譽了。拿出這些，也隻是想把最真實的情況告訴您。”
“你們的情況比外界傳言還要糟糕。”
我吸了一口氣：“是的，商場裏爾虞我詐從來都不是稀奇的事情，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但請您相信，心婉真的是以百分百誠意做事情的。”
“陳妍你的坦白我很喜歡。”
他邊說邊翻看手中的文件，下麵便是我對雙方合作的看法，從外到內，從內由外。
半個小時過去，他終於看完了。我像是等待審判一樣等著他，眼底沒由來的緊張起來。
“知道查德為什麽像你們發出合作意向嗎？”
“這個我也很想知道。”
明明是他先挑起話頭，可這會他眼中卻泛著狡黠的光：“心婉雖然是一家新企業，但比我們在國內調研的其他企業要誠意很多，這點我很欣賞。”
果然猜的沒錯，他是有其他選擇的，隻是這就是他發出意向的原因嗎？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心中的想法不自覺的寫在臉上。
“確實還有一些原因，等以後告訴你。”
被他這麽一說，突然勾起我的疑惑。心底雖然很想問他，但我還是忍住了。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他已經落筆在紙上簽了什麽，我驚訝的看著他：“楊總？”
“我願意投資心婉，合約我們改天簽，今天先留一個簽名給你，讓你安心。”
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到這個地步。
“真的嗎？”
聲音裏帶著欣喜，這事情談的未免太快了吧。
“真的，給你，我的簽名可是很重要的，你保留好。”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文件最下方，確實簽著他的大名，這麽多天，被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了。
或許是被最近的事情壓抑的太久，我的眼角就這麽泛紅了。
一次又一次，我靠著別人堅持下來，什麽時候，我才能自己搞定這一切呢？腦海裏想起這個問題的，說不挫敗是假的。
“你怎麽了？陳妍小姐不必覺得不安，你很優秀，現在還早，等有一天，我相信你可以變得更強。”
“是嗎？”
我抬頭一看，他臉上竟然帶上安慰和加油打氣的意味。
從剛剛機場到現在，我已經多次感覺到不對勁，但都壓製住了，可是現在，他眼中的寵溺，是我看錯了嗎？
呆呆地看著他，他都沒有走開。
搖了搖頭：“謝謝楊總的肯定，心婉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以後我們就是合作夥伴，不需要用敬語稱呼，何況，我隻是比你大幾歲而已……”
不知為何，我聽見他說大幾歲的時候，突然感受到語氣中的傷感，心中一沉，我麵上不顯點了點頭。
楊任寒先我一步走出房間，在我感覺時間很快的時候，門外的人大概是度日如年。
他一走出去，整個人淩厲的氣勢就散發出來了，我眼瞧著王勇站在一旁，畏手畏腳，似乎很不安。
隻分了這一個眼神給他，我就跟在楊任寒的身後，準備將他送離會場。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他身後的一幹黑衣眾人也停下腳步。
“對了，剛剛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問了，如果查德願意和心婉合作，但前提是你們必須和宋氏解約呢？解約金我替心婉出。”
我被這個消息問愣住了，和宋氏解約？為什麽要解約……
“剛剛楊總同意的時候，並沒有有這一條，所以您隻是問問我對嗎？那可能會讓您失望了，宋氏和我們的合約是兩年，這兩年如果沒有意外，是不會變動的。”
“你很堅持？”
“恩，做人講究誠信。”
“GOOD，我先走了，改天再見。”
他重新戴上墨鏡，大步朝門外走去。
剛剛他問我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驚訝，但第二反應便是否定，他臨走前沒有說些什麽，應該就不會阻止心婉和宋氏的合作了吧？
被他這一驚嚇，我原本欣喜的心也淡了幾分。
深吸一口氣，我慢慢走回會場，邊上的王勇已經不見了，而是白洛還有其他幾個心婉主管全部站在走廊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