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終究沒有做到
“席鷹年,你下次再帶我過去一趟。”夏以安語氣不滿:“剛才我還沒仔細看呢。”
席鷹年“嗯”了一聲,眼底盛滿寵溺:“什麽時候你想去了,還帶你去。”
夏以安在他頸窩處蹭了蹭,好半天,才清醒了過來。
“陽陽還沒回來麽?”夏以安穿好了衣服,回頭問他。
“今天陽陽有一場夜戲,會回來的晚一些。”席鷹年說道:“我已經讓人去片場等著了。”
夏以安看了看時間:“我們現在也是閑著沒事,不如過去看看陽陽拍戲?”
“好。”席鷹年站起來,牽了她的手走出房間。
茵茵晚上睡的早,夏以安走之前把她給安排好了,這才跟著席鷹年走。
劇場內。
化妝間裏這會兒隻有席嘉陽跟時白。
“時影帝。”席嘉陽冷笑著看向時白:“你這白蓮花人設裝的就不累麽?”
時白揚了揚唇角:“小朋友,沒有人告訴你,要尊重長輩麽?”
席嘉陽在心裏“呸”了一聲,臉色冷著:“長輩?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有一點身為長輩該有的德行?”
“那隻能說小朋友年紀輕輕,就眼睛不好了呢。”
席嘉陽:“………”很好,這白蓮花是要正式跟他懟了?
“大影帝。”席嘉陽露出一個微笑來:“有沒有告訴過你,小朋友還有一個別名叫做熊孩子。”
“而熊孩子。”席嘉陽一字一頓:“沒人告訴過你熊孩子是不能惹的嗎?”
時白淡淡的瞥他一眼,雲淡風輕道:“當然是有,不過,我專治各種熊孩子。”
席嘉陽暗自攥緊了拳頭。
他是真不知道,這個時白到底還要抽風多久。
明明先前連認識都不認識,可是現在卻處處針對他一個小孩兒!
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呼。”席嘉陽吐出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可看著時白那張臉,簡直是忍不住了。
幹脆打兩拳吧,就當給他免費化眼影了。
“陽陽。”就在席嘉陽要衝過去的時候,席鷹年推門走了出來。
“爸爸……”席嘉陽愣了愣:“你跟媽媽怎麽來了?”
席鷹年挑了挑眉:“不想讓我們來?”
“當然不是。”席嘉陽眼尖的看見夏以安手上提著的飯盒:“媽媽,你還給我帶吃的了啊。”
說著就樂顛顛的跑過去接她手上的飯盒。
香噴噴的飯菜一看就出自席鷹年之手。
席嘉陽剛要吃,就見時白的助理也走了來。
“陽陽在吃什麽呢?”小助理笑嗬嗬的,為人有些自來熟。
席嘉陽雖然不待見時白,但對他這個小助理還沒什麽太大的惡感,聞言淡淡道:“在吃好吃的啊。”
小助理湊近了幾步:“真是有口福。”
說著還像是開玩笑的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時白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呢,陽陽你要不要分他一個雞腿?”
“嗬。”席嘉陽冷哼:“別說雞腿,雞屁股都不想分他。”
這話說的那小助理麵上一陣尷尬。
而時白則仿佛是沒聽見一樣,臉色淡淡的,甚至都看都沒看他。
夏以安聽見席嘉陽這不禮貌的語氣,眉頭皺了皺。
“席嘉陽,怎麽說話的?”
席嘉陽撇嘴,委屈道:“媽媽,這人特別……”
話沒說全,不過意思很明顯。
就是控訴時白不是什麽好人。
席鷹年的目光看向時白,而後者則是淡定的坐在座位上玩手機。
“吃你的飯。”夏以安沒在說這個話題,揉了把席嘉陽的腦袋,淡淡道:“還不餓?”
席嘉陽早就餓了,半大的孩子總是特別容易餓。
美美的吃完飯,導演過來叫他們拍今天的最後一場夜戲。
“你們兩個的關係很複雜,席嘉陽,你應該………”導演在他們麵前認真的說著戲。
而席鷹年跟夏以安則是坐在不遠處看著。
“你就是夏以安麽?”有人突兀的站在夏以安麵前,擋住了她正看著席嘉陽的視線。
“有事?”夏以安在劇組裏這麽多天,可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個女人,藍眸金發,很漂亮的外國女人。
“就是你贏了艾米麗?”女人語氣輕蔑。
而導演這個時候正忙著拍攝,壓根沒注意到這邊兒發生的一切。
夏以安看著眼前這個臉色不善的女人,輕笑了一聲:“我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嗎?”
看著眼前的女人臉色轉陰,夏以安心情很好的嘲諷一笑:“你當自己是誰呢?連基本的向人提問都不懂,嘖。”
“你!”
女人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火氣,但關鍵時刻,她還是忍住了。
“夏以安。”女人用著命令式的語氣說道:“我要跟你比試一場。”
夏以安閑閑的打了個哈欠,身子慵懶的往席鷹年身上靠了靠。
“沒興趣跟你比,所以,我們不約。”
席鷹年勾了勾唇,他家安安這種氣死人還一臉淡定的模樣兒,真是撩人的很。
女人被氣的微紅著臉杵在麵前,席鷹年不耐:“麻煩讓讓,擋著我看我家的孩子了。”
“夏以安你怎麽這麽膽小!”女人憋了片刻,使出激將法來:“跟我比試一場,都不敢嗎?”
夏以安用著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她:“跟你比的理由呢?”
“我不相信你的實力,你贏了艾米麗,一定是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
“小姐。”夏以安淡淡道:“腦補太過也是一種病,要治。”
那女人被夏以安給噎的不行,最後忽地丟出一個籌碼來:“如果你跟我的比賽中,你能贏的話,我會給你一樣東西。”
見夏以安眉頭一皺,顯然要拒絕。
那女人急急開口:“路長翊的手稿,你們不要麽?”
路長翊。
壓在心底的名字忽地被人提及,席鷹年跟夏以安臉色都微微變了。
“什麽手稿?”席鷹年沉聲問道。
女人見他們果然對這個感興趣,於是洋洋得意道:“這個我聽說是路長翊生前很重要的東西,隻是最後他的遺物不小心流了出來。”
“我聽說你們與路家這位已故的少爺很交好,所以。”女人挑了挑眉:“夏以安,要不要跟我比?”
夏以安抿了抿唇。
有這樣東西在,她怎麽可能,會熟視無睹?
“我答應你。”夏以安說道:“怎麽比,比什麽,全由你決定。”
“好。”女人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我叫艾薇兒,記住我的名字,明天我會聯係你。”
夏以安“嗯”了一聲。
那女人目的達成,這才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席嘉陽的那場夜戲也磕磕絆絆的拍完了。
“媽媽,等我換完衣服,我們可以走了。”席嘉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夏以安揉了揉他的頭發:“去換衣服吧,我跟你爸爸在這裏等你。”
席嘉陽一走,席鷹年就將夏以安圈在了自己的懷裏。
“是不是……難過了?”席鷹年低低的問道。
夏以安咬著唇,心裏確實抽了抽:“我現在,根本就不敢想他………如果沒有粘上我們這一家人,他原本,是可以好好的。”
席鷹年沉默良久,最後,低歎道:“是我們欠了他。”
“這次我一定會把他的東西,給拿回來。”夏以安心裏還有一個打算--
那份手稿,其實也可以留給席嘉陽。
雖然席嘉陽現在表現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可是,夏以安卻是知道的,席嘉陽實際上確實至今都沒走出來。
“嗯,我相信你。”席鷹年親了親她的額頭:“你會做到的。”
“路少的別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像這份手稿一樣流出來……”夏以安有些擔心:“路家的人,都沒有發現麽?”
“這個暫時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席鷹年臉色也不太好看:“我會讓人查清楚,放心,不會讓他……不安心。”
“爸。”席嘉陽猛地從背後響了起來。
夏以安回頭看去。
剛才還樂顛顛的席嘉陽,白著一張小臉,正呆滯的看著他們。
“陽陽。”夏以安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怕是剛才的對話,被他聽去了。
“既然你換好衣服了,那我們回去吧。”夏以安故作輕鬆道:“對了,路上給你買點小甜餅做夜宵,要不要?”
席嘉陽抿著唇,搖了搖頭:“媽媽,路長……叔叔,他的遺物,出什麽事了?”
明明已經過了那麽久,席嘉陽原本還以為,自己強撐著裝作若無其事,那總有一天,會真的就對他淡然。
而現在。
偶爾聽到那個名字,席嘉陽就發現,心裏的痛沒有一點減輕。
“陽陽。”夏以安知道席嘉陽在路少這件事上,一直都很自責:“已經過去很久了……”
最後還是席鷹年將剛才的事都告訴了席嘉陽,而席嘉陽聽完後,沉默良久。
“媽媽。”快到家的時候,席嘉陽才道:“你一定要贏。”
“我很想要一件,他的東西。”
就當是個念想吧。
既然忘不掉,那就永遠記著。
記著那個總是叫他小東西,想把他當兒子養的混蛋。
明明說了要帶自己去騎馬呢。
可終究是沒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