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砰——”
夏以安隻覺得自己身子骨都要摔斷了。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抬眸見著席鷹年靠在床沿邊,挑著眉頭看向她。
“疼嗎?”
他淡淡問道。
夏以安下意識點頭。耳邊就響起男人的冷哼:“這就是反抗我的下場。”
“你……”
夏以安氣的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不小心摔下去的,和她反抗他有什麽直接聯係?
怎麽著也不能夠被他再看不起,夏以安深吸一口氣,正打算爬起來,男人的手卻是比她還要快,直接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塞進了被子裏。
“本來就受了傷,還不老實。”
席鷹年稍稍皺著眉頭,眼眸裏有著淺淡的關心。
夏以安的心猛地跳動的厲害,縮在被子裏,眼睛追隨著他,再也挪不開視線。
男人溫柔起來最致命,尤其是席鷹年這樣的男人。
席鷹年抬手檢查了夏以安的臉,確定她沒傷著後,才躺到一邊,攬著她,感受著她的體溫。
夏以安感覺到了。
每次席鷹年看她受傷沒有的時候,總是格外注意她的臉。
男人喜歡自己的臉倒也是無可厚非,但她也希望他能發現自己的內在,總不能這麽一直停留在表麵……
想著,夏以安又覺得挫敗。
她好像沒什麽內在。能看的隻有這張臉蛋。
但還是忍不住將心底的疑問給問了出來:“席先生,是不是人家隻有臉這一個地方吸引你?”
“還有身材。”
席鷹年回答的不假思索,而且飛快。
夏以安額頭冒了下黑線,接著說道:“我發現你每次檢查我受傷時,格外喜歡盯著我的臉。”
“就是,很注意我的臉。”
她聲音逐漸小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隨即她又覺得懊惱。她管席鷹年那麽多做什麽?她身上有著一樣吸引他的東西就夠了,要求那麽多做什麽。
正要開口不用席鷹年回答時,男人在她耳邊低低地笑出聲。
“你這麽愛美的一個女人,要是傷了臉蛋,肯定會不高興。我這不是替你仔細檢查一遍麽?”
很長的一句話,夏以安聽在耳朵裏,卻是能夠一字不落地複述出來。
因為知道她愛美,她在意,所以,他也格外在意?
聽起來,真是美好呢……
她情不自禁挽起一個笑容。
“那人家可是要謝謝席先生的關愛了。”
她向著他懷裏縮了縮,以一種示好的姿態。她的眼眸裏帶著早晨初初醒來的懵懂,還有著她本事的少許妖嬈。
席鷹年不自禁吻上她的唇瓣。
早晨的氣溫帶著曖昧的氣息。
顧及要上班,席鷹年隻要了她一次,便抱著她去了浴室。
夏以安垂著眼眸,半夢半醒的樣子惹得席鷹年又是一陣心動。
他沒替人洗過澡,也不知道該怎麽替夏以安收拾。但他每個動作都放得很輕。
在他眼中,夏以安就像是那易碎的瓷娃娃,需要他的小心嗬護。
被席鷹年抱到衣帽間後,夏以安才算是真正清醒。她紅著臉看著自己和麵前那人光裸的身子,飛快地將衣服穿好。
梳理頭發的時候,脖子上忽然多出一個涼涼的東西。
她低頭,是一顆切割成正方體的鑽石。
離得很近,她的能夠看得出切割的精細。不僅僅是六個麵,棱角的部分也做了處理,不僅不會傷到皮膚,也展現出了美觀。
她眼眸裏露出驚豔。
席鷹年這會兒才滿意。
都說女人都不能夠抵擋住鑽石的誘惑,果然夏以安也不意外。
想到她之前一直拒絕,他便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臀:“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夏以安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她這會兒要是敢摘下來,男人絕對會沉著臉——發火。
隻期望她和紀子穆的事情,能夠瞞得久一些吧。
下樓的時候,席嘉陽正等在餐廳。
他認真思考了昨天的問題,得出一個比較讓他悲傷的結論。
他還是想和老女人待在一起,但是,她會和別人結婚。
後來,他是越想越傷心,後半夜硬是沒睡著。
早晨盯著微腫的眼睛問管家夏以安會和誰結婚,硬是把管家嚇了一跳。
管家推脫著讓席嘉陽自己問夏以安,這才將這沒精神的小祖宗給打發走。
管家自然是希望夏小姐能夠和自家少爺待在一起,但現在年輕人的感情他實在是看不懂。他覺得他們兩人是相互在乎了,但沒一個開口承認的。
更重要的是,小少爺也很喜歡夏小姐,這才是最為難得的事情。
席嘉陽的個性他最為清楚,這麽幾年來,好不容易遇到個能夠讓他順心的女人,就這樣錯過了難免太過可惜。
他正心裏哀歎著,夏以安和席鷹年就一前一後下了樓。
比起夏以安的心事重重,席鷹年可以說是心情不錯。
想到那女人脖子上戴著的項鏈,就如同在她身上掛了個專屬於自己的標簽。
兩人剛走到餐廳,席嘉陽便說道:“爸爸,我還是舍不得老女人嫁給別人。”
他不是舍不得,而是不能夠接受。
“她已經答應爸爸,不會嫁給別人,做你一輩子的保姆。”
席鷹年十分隨意地拉開一個椅子坐下,看都沒看夏以安一眼,便擅自為她做了以後的決定。
夏以安努努嘴巴,小聲反抗:“誰要做一輩子保姆?”
“那你想做什麽?”
席嘉陽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夏以安仔細想了想,說道:“明星怎麽樣?”
“不準,你這樣拋頭露麵地出去,很降低我的身份。”
席嘉陽迅速否決。
老女人如果去做了明星,那麽就有很多人要和他一起分享她。
他一點也不希望那樣。
夏以安扁扁嘴,餘光瞥到席鷹年也不是很高興的臉色,索性住了口。
餐廳裏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傭人抱著一大束玫瑰花進來,紅光滿麵:“夏小姐,有人給你送了玫瑰花呢,九十九朵,好浪漫。”
她說著,十分羨慕地看著夏以安。
“這位先生可真是有心啊。夏小姐,你可真是幸福!”
她正要繼續說下去,感受到席鷹年和席嘉陽陰沉的目光,硬生生將話吞了下去,擱下玫瑰花,飛快地離開了氣氛沉重的餐廳。
夏以安看著麵前的紅玫瑰,攥著勺子的手不由得收緊。
餐廳比之前更加安靜。
安靜的讓她覺得可怕。
她暗地裏吞了下口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半天,席嘉陽老大不高興地擱下湯勺,和粥碗碰撞,發出叮當的脆響。
“我不吃了!”
玫瑰花他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
夏以安的小心髒撲通地跳了下。
席鷹年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陰測測開口:“不看看是誰送給你的?”
“不用了吧?其實我這個人不喜歡玫瑰的。”
夏以安嗬嗬地笑著,將玫瑰推到席鷹年麵前,“我覺得吧,這玫瑰很有可能是送給席先生你的,畢竟席先生你的追求者那麽多,收到玫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戰戰兢兢地放下勺子,準備趁機溜走,一張卡片忽地落到她的麵前。
“夏小姐:此生願與你同船渡,共枕眠。”
她驟然怔住。
這束玫瑰花是紀子穆送過來的。
小時候的紀子穆和她說過,要他們認識十年的那天紀念日,去坐一次船。
她問為什麽,他說,十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他還說,他們這輩子是注定在一起的,所以他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
她很相信。
畢竟那時候還小。
現在看來,不由得有著幾分酸澀。
他留在過去還有著什麽意思呢?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女孩了。
席鷹年拿起卡片,掃了一眼上麵的字,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危險。
“是誰送給你的?”
“我不知道。”
夏以安搖頭,一副她也很納悶的樣子。
“我整天待在這,沒去過別的什麽地方。”
意思就是,她沒主動出去招惹過別人。
“他沒機會了。”
席鷹年直接將卡片折了扔進垃圾桶,“一千年的事情,我們已經實現了。”
夏以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和席鷹年接觸後,她發現他和傳聞中實在是不同。
高冷腹黑,這四個詞還挺像。但是偶爾計較的性格,真的是和他的外表極度不符合。
“你喜歡坐船,我們可以改天去。”
席鷹年補充一句,抬手將玫瑰花也送進了垃圾桶。
夏以安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
席嘉陽沒明白他爸爸為什麽忽然要去坐船,隻覺得和老女人一起坐船會很有意思,湊上去附和:“我也要去。”
席鷹年十分慈父地點頭:“可以。”
而夏以安對麵前的早餐是徹底沒了胃口。
她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和紀子穆好好談談?
但她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麽和紀子穆開口提這件事,傭人便又抱著一束玫瑰花走了進來。
“夏小姐,你的玫瑰。”
有了剛才的教訓,她擱下玫瑰花,便飛快地離開了餐廳。
夏以安頓時傻了眼。
她怎麽以前沒發現自己這麽有魅力?
為了不惹眼前兩父子生氣,她抬手拿起玫瑰,十分穩當的扔進垃圾桶,動作那叫一個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