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伺候他們父子
夏以安的語氣讓席嘉陽不禁一愣。
記得她打自己屁股那天,也是這麽和自己說話的。那天的疼痛,他還心有餘悸。
但想到席鷹年在身邊,心裏頓時安定了一些。
席鷹年這會兒才放開了夏以安,想要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如果她是想從自己兒子身上下手,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他的幫助,他隻能說,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他席鷹年,最討厭急功近利。
在席鷹年放開自己之後,夏以安便覺得沒那麽尷尬。她正了正臉色,說道:“小少爺,我覺得你應該注意下自己的言辭,身為席家的人,首先要有的一條,便是禮貌。”
名門裏,最注重的便是這一條。
她小時,也接受過專門關於禮數的課程,不過後來繼母來到,她也便將那些荒廢了。
現在想起來,才驚覺那些的重要性。
“我……”席嘉陽剛要反駁,夏以安先一步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之前那些保姆,或者家庭教師,都會容忍著你的脾氣,因為他們顧及你的身份而不敢對你的言行有任何指責。”
席嘉陽緊緊地盯著夏以安。
即使不想承認,可她說的,卻都是事實。
他年紀小,卻不代表看不明白。
“你覺得這樣好嗎?”
夏以安無論如何都想要替席嘉陽轉變。
在上流社會不知道禮數,定是會被人輕視的。尤其是有著席家光環的席嘉陽,他受到的關注多,圍繞他的輿論也就多。
她希望席嘉陽以後可以和席鷹年一樣,獨當一麵。
席嘉陽雖然脾氣倔強,可是事情的對錯他還分得清。這陣子和夏以安的相處他也明白自己對她不是很友善。
但是他也控製不了,對於企圖靠近爸爸的女人,他一向是這個態度。
那些女人對他有著各色的麵孔,唯獨夏以安不同。
她會認真的和他說這些道理。
他隔了半天點點頭,就是這麽一個微小的動作,讓夏以安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席鷹年在旁邊略微詫異,他都已經做好了教育兒子的準備。
兒子這樣,他有著很大的責任,隻是平常工作忙,他能夠花費到他身上的時間實在是少的可憐。
“既然覺得不好,那麽就應該改。”
夏以安心裏生出一種自豪感。
終於讓這個熊孩子鬆了下口,真是不容易。
席嘉陽聽著她這麽說,想要反駁,但抬頭看到自己爸爸的目光時,還是住了口。他看得出,他爸爸也不喜歡他的樣子。
他頓時一陣委屈,眼淚蓄到眼底,卻是不敢落下,也是不想在別人麵前示弱。
他沒回答,夏以安也不急,這急不得。
他小時候養成的習慣,總不能夠讓他一下子就改掉。
她正打算結束這場談話,席鷹年卻忽地開了口。
“你應該稱呼她什麽?”
他的問話讓一大一小都呆了一下。
夏以安有些詫異地看著身邊的男人。
即使他是為了教育兒子,卻依舊給她一種他在偏袒自己的錯覺。
不過,在他兒子麵前,產生這種想法有些可笑。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席鷹年轉頭看向她,低聲開口:“替你圓場。”
他的聲音很小,席嘉陽沒有聽到。
夏以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告訴她的目的是什麽?
想了想,她露出迷人的笑容,“謝謝席先生厚愛。”
席鷹年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席嘉陽這時候還在糾結。
他現在原地,低著頭,腳尖無意識地滑動著,似乎在不安,又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實踐他爸爸的話。
說,還是不說?
明明兩個字就在嘴邊……如果不說,爸爸肯定會不高興,如果說了,豈不是遂了這個女人的心意?
他糾結的小模樣落入夏以安眼裏,她輕輕勾了勾唇角:“不勉強的。”
“真的?”
席嘉陽不可置信地看著夏以安。
這個女人難道不應該趁著現在得意一下嗎?畢竟他之前對她是那麽地不客氣。
“慢慢來。”
夏以安笑的格外溫和。
和她平常的妖嬈不同,添了幾分慈愛的味道,落入席嘉陽眼裏,他覺得他的心都溫暖起來。
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笑過。
可這個女人是不是在騙他?
他又糾結了。
“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對不對?”他試探著開口,期待地看著她。
畢竟是個孩子,他能夠分辨的事情不是很多。
一開始,他也相信真的會有人願意做他的媽媽。直到有一次,他悄悄跟在了一個漂亮阿姨的身後,聽到了她和她朋友尖酸刻薄,並且嫌棄他的談話,便對靠近自己爸爸的所有女人都很排斥。
之前的他性格還不是這樣,不過有些孤僻,不知道怎麽和人相處。那位阿姨就說他不討喜,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席鷹年的兒子,她才不屑同他說話。
那時候,他也聽到了私生子,賤這樣的詞,他不懂,上網查了下才明白意思。
自那之後,一個想法根深蒂固,靠近他爸爸的那些女人,都是壞人!
夏以安沒明白他臉上表現出的期待是因為什麽,而他所說的,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那肯定是了。
她從來不會從席鷹年這裏奢求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她從來都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她毫不心虛地點頭:“我和她們不一樣。”
席嘉陽眼神亮了下,這會張張口,終於說了出來:“姐姐。”
“嗯!”
夏以安很是歡快地應下,同時感慨自己果然還是貌美如花,青春無敵。
五歲的孩子都叫她姐姐!
單單從她的那張臉來看,她的確是很年輕,五年的精神病院生活,並未折損她半分的美麗。
而此刻席鷹年的臉色便不好看了。
夏以安是姐姐,他是爸爸?
輩分似乎有點不對。
身邊不停地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夏以安不禁縮了縮身子,搓搓胳膊,奇怪地看向席鷹年。
這位少爺又怎麽了?
忽地,他轉頭看向她:“很得意?”
本來夏以安想要點頭的。
畢竟能夠讓席嘉陽改口,是真的不容易。不管這個小胖子究竟是為什麽對待她的態度轉變了,或者說,他經過了多久的掙紮。她都覺得萬分自豪。
結果,她很滿意。
即使裏麵有著席鷹年推波助瀾。
“姐姐?”
席鷹年陰測測開口,目光深沉了一分。
席嘉陽懵懂地看向麵前兩人。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稱呼有什麽不妥。
他覺得夏以安比電視劇裏的女明星還要漂亮,還要年輕,她們一個個都說自己二十歲,那夏以安應該是比她們小了?
隨即,他又想到,她還有個孩子。
那她多少歲就生了孩子?
他覺得他的腦細胞有些不夠用。
這邊席嘉陽在神遊,夏以安惶恐地看著席鷹年。
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要不要這麽激動?真是小氣,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誇年輕?
隻是他周身散發的冷氣,實在是讓她沒膽量將心裏的真實想法給說出來。
“席先生,要不要喝杯茶?”
她眯起眼眸,討好地問道。
“被叫姐姐,很高興?”
席鷹年忽地逼近她。
夏以安這會兒顧及席嘉陽在,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後才說道:“沒那麽高興。”
她敢說她很高興嗎?那樣席鷹年還不把她給撕了!
“撒謊?”
兩個字,讓夏以安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琢磨了下:“那我很高興。”
“嗯?”
威脅的一個字,讓夏以安呼吸一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該怎麽說?
她本來是想跳過這個話題的,但是席鷹年的目光太具有壓迫性,她想了想回答:“一半一半。”
她繼續開口:“我高興是因為小少爺,他終於肯給我一個正常的稱謂了。不高興的是,這樣就和席先生的距離拉遠了。”
她堆滿笑容,討好地看著席鷹年。
席鷹年眸色沉沉地看著他,勉強覺得她合格。
也僅僅是勉強。
夏以安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一大一小都不容易伺候。
她才剛鬆懈一點兒,耳邊又響起男人的聲音?
“夏以安,你做陽陽的保姆。”
“我不要!”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席嘉陽也從神遊中回過神來。
他是被嚇得。
讓他勉強叫夏以安姐姐還好,但讓他每時每刻都要麵對著夏以安,實在是太過恐怖!
萬一她一言不合又打屁股怎麽辦?他可不想又無端遭受一頓皮肉之苦。
想起屁股受的罪,席嘉陽下意識摸了摸屁股。
他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被打屁股的滋味了。
夏以安當然也是不願意,做他的保姆,那就等於要將小胖子當祖宗一樣供著。
席鷹年已經足夠她頭疼,她可不想無緣無故又多一個頭疼的對象。
再加上席嘉陽實在不是什麽好相處的小孩。估計腦子裏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麽將她從席鷹年身邊趕走。這不利於她的計劃,她當然不會答應。
還不如在酒吧做服務生,有著席鷹年這座靠山在,她是一點壓力也沒有,更是沒人給她臉色看。
待遇,簡直千差萬別。
傻子才會做席嘉陽的保姆。
早就料到了她這樣的反應,他緩緩開口:“價錢,是服務生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