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心有猶疑

  撇下這句話，菿淵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商穀桃源。


  而此時逍遙冰海水域的夙晶宮中，熾煉和綰瞳聽到我的打算，無一不驚:“拂兒，難道你的意思是要讓鋆君老兒知道仙根已失？既然如此，又何必讓昊蒼用靈力護著仙根，早該在成親之時就讓鋆君老兒知道便是，也好過桃源仙根落在灝君手上。”


  聽到這話，我淺笑這搖搖頭道:“若是一開始便知道此事，鋆君難道會眼睜睜看著自家仙根落入灝君手中？必然不會！”


  看向熾煉和綰瞳，繼而說道：“可此時情勢卻不同，鋆君對商穀桃源突然出現的動亂莫名異常又束手無策，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灝君，不過苦於找不到佐證罷了！菿淵此去不過是提點他一番，唯有他親眼見到了雲霄琴，才會相信菿淵所說的一切……更何況，鋆君要是知道自己百般寶貝心疼的女兒竟瞞著自己，將玉狐一族的命脈拱手讓人，又該如何？”


  熾煉聞聽哈哈大笑：“隻怕鋆君該氣的蹬了狐狸腿，徹底歸天了！如此一來，當年九越與他聯手，差點害得昊蒼命殞的大仇也得報了！”


  看著熾煉毫不掩飾地欣喜，我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綰瞳察覺到我神色有異，關切問道：“拂兒，你有心事？”


  我看了看她與熾煉，隨即沉聲道：“其實此番也並非獨獨為了昊蒼……昊蒼與玉狐一族的恩怨，亦或是我與孟芷之間的糾葛，其實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聽到我話中有話，熾煉和綰瞳的神情也不免沉重起來：“拂兒你的意思是？”


  我雙目盈淚低語：“有樣東西，要給你們看……”


  說著我微微催動靈力，額間赤火雲紋逐漸變得灼烈，一枚精細的花鈿在赤火雲紋中緩緩顯現……


  “這是！？”綰瞳驚訝。


  我伸出手，但見那花鈿緩緩飛落於我的掌心：“這是娘親死時，從她額間掉落的，是我父君以蓬萊之玉親手為她雕琢。”


  我看著花鈿，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赤火蓬萊毀滅的那日，劇痛襲來，心如刀絞：“我一直以為屠殺了赤火蓬萊的隻有九靈雪狐一族，當年我尚且年幼，不能分辨，可是後來，我才再這塊花鈿上察覺到了殘留的靈力……”


  說著我將花鈿遞給熾煉和綰瞳。二人將花鈿各自握在手中，閉眼感知片刻後，麵麵相覷，竟異口同聲地說出：“孟芷！！”


  他們說的沒錯，娘親額間那枚花鈿上的確殘留著孟芷的靈力。因為太過細微而難以察覺，我也是在來到逍遙冰海之後，愈發清晰的察覺。也許與和孟芷較之以往更多的相處亦有相關。孟芷一靠近我，額間花鈿上殘留的靈力便愈發明顯。


  “那如此說來……”一向脾氣爆裂的熾煉也斂了幾分神情，話語間顯出幾分難得的小心翼翼，許是怕提起我的傷心事。


  可如今亦是避無可避，想到娘親身上那慘烈的傷口，我深吸一口氣，艱難而帶有深切恨意的說道：“孟芷與我有弑母之恨，我不會輕易放過她！”


  綰瞳聞聽此言，亦是恨得咬牙切齒，她一掌擊碎了我麵前的水晶琉璃台，厲聲喝道：“孟芷這婆娘，實在是心狠手辣！拂兒，你說，要怎麽處置她？！我和熾煉必定要幫你報仇雪恨！”


  我緩緩搖搖頭，表示還未想出什麽對策：“我雖有心殺她，可天敖的性命還掌握在她的手上，更何況……”


  “何況什麽？”綰瞳不解：“拂兒，你不是這般猶豫的性子，怎麽到了這個時候反而退縮了？”


  “我並非退縮……”聽到綰瞳略顯氣怒的話，我急忙說道：“隻是孟芷她現在有了身孕……”


  我的話讓熾煉和綰瞳都愣了一愣，他們大抵是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盡管恨意再切齒，我們卻都無法狠辣到將仇恨宣泄在一個未出世的靈體上。


  “那你有什麽打算……”綰瞳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我看向她，低聲道：“不知……容我想想……”隨即我打起了幾分精神，看向二人：“且不說孟芷，如果我所料無差，這幾日鋆君必定會到訪逍遙冰海，到時候，我會竭盡全力促使他與灝君反目。灝君失了鋆君的支持，再想將通靈青湖掌控在手中已是不可能的事。待北司帝君將我從霊雪宮帶出，我會前來與你們匯合。那個時候，便是我們一舉摧毀逍遙冰海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