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心有所慮

  若非當時狐族屠戰突起，菿淵受傷。綰瞳也不會放下身段求助於哥哥熾煉，怕是早跟著菿淵雙宿雙飛去了。作為交換，熾煉自是以二人不再來往為條件，這才勉強答應出手相助。


  之後菿淵傷愈，綰瞳便跟隨熾煉回到了夙晶宮。可她與菿淵都是鬼精靈的性子，在熾煉眼皮下，偷偷摸摸的來往。熾煉也沒法強迫綰瞳成親，隻得整日哀歎，派了不少小蝦小蟹寸步不離地看守著綰瞳。可如今看來，這‘寸步不離’倒真值得懷疑。


  “拂兒，你在想什麽？”綰瞳側頭看向我。


  我輕笑：“我在想，菿淵是不是為了你，才修得靈術，合了眉間那三目。我知你哥哥熾煉對他的容貌頗有微詞……”


  “別跟我提那隻多眼狐狸！”綰瞳突然氣怒，弄得我很是訝異，於是疑惑道：“方才不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生氣了？”


  “拂兒我且問你！”綰瞳坐在我身側，攥了拳頭道：“我聽聞菿淵跑去歲空山跟你求親了？！”


  我一怔，隨即忍不住笑道：“不過是做戲而已，你並非不知……”


  “我是知道！可就是氣不過！”綰瞳怒道：“他未曾向我求親，卻跑去向你求親。拂兒你說，他該不該打？！”


  “可他與我都是假的……”我一時不知綰瞳想些什麽，急急分辨道。


  然而綰瞳卻不理會我，隻一心一意專注說道：“此番事成之後，我若見了他，必要揪著他的耳朵好好來問問……”


  聽到這裏，我終是明白了，忍不住輕笑道：“到時候，我定會去討一杯喜酒來吃……”


  綰瞳的臉上浮起一絲不輕易出現的紅暈，隻是一瞬便散去。她道：“此處不宜久留，還是隨我先去仙水閣一避，有些事還要與你商定……”


  夙晶宮內的仙水閣，是綰瞳所居之處，以珊瑚和貝殼所建。仙水閣隱於一片濃密的水藻之後，卻通體晶瑩閃亮，映的深海一片清輝。


  我的袖中有綰瞳的赤紅龍珠，故而也不覺得難受。幻化成她貼身小婢的模樣，便跟著綰瞳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仙水閣。


  綰瞳在前，素手一揮，腕上的珊瑚珠鏈閃過一陣紅光，但見阻隔在仙水閣前的水幕便徐徐拉開。我隨她行進而入，身後的水幕又緩緩落下。層層海水覆疊，讓仙水閣外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在仙水閣中的水晶台旁坐定，綰瞳的神色浮現一絲憂慮：“拂兒你可知霊雪蓮已不在腹地深海？”


  “嗯……”我點點頭：“本想過段時間再設法告訴你，既然孟芷如此成全我，不如將這個好消息提前說與你。清祗以為我是為了霊雪蓮而來，故而將它移到了冰玉川。隻是既然霊雪蓮已出了深海，卻不見冰原腹地有所異動，也不知清祗尋了什麽法子固住此地，倒是有些棘手了……


  不料綰瞳聽後，不見喜色反而憂慮更深：“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拂兒，你知道冰原腹地下的深海是九靈雪狐的地盤，水域之族是不能靠近那處的。隻是我一直掛心霊雪蓮，怕在你嫁入逍遙冰海前會有什麽閃失，於是暗中去過那處深海尋探。說來也巧，恰被我看到那隻萬年寒冰的狐狸固封了結界……”


  我略一淺思便道：“恐怕你當日所見正是清祗取出霊雪蓮之時。可是僅憑著清祗的靈力，所設結界也不可能支撐如此大的一片冰原……”


  綰瞳點點頭道：“他走了之後，我冒險前去一探，卻發覺原本放置霊雪蓮的地方變成了兩個盈盈發光的匣子。”


  “那裏麵是什麽？”我驚訝。想必正是這東西，才能讓冰海腹地即便沒了霊雪蓮，也能被固封，不至化冰入海。


  然而綰瞳隻是遺憾的搖搖頭道：“我無法探知。他的靈力有多強，你不是不知曉，我若硬闖結界，隻怕會驚動了霊雪宮。雖然此番孟芷那婆娘推你入海，不過也好，我將這個消息知會於你，回去之後，你定要設法弄清結界裏是什麽，如若不然，怕是沒法子一舉毀了冰海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