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白黎突至

  “放開我！”我用力掙紮，禹唐的雙手卻緊緊鉗住我的肩臂，將我裹回錦被之中。 “老族主沒事，你可以安心了吧……”禹唐緩緩說道。 “你騙我……”我狠狠瞪視著禹唐。 不料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不似往常一般油滑，卻是帶著幾分無奈，幾分神傷：“靈拂兒，我從不騙你……” 他那般怔怔地看我，唇角餘留的一抹似笑非笑，讓我心慌不已。到底是因為什麽？我竟會覺得他這一絲苦笑竟會熟悉至極？然而無論怎麽想也想不起禹唐何時在我麵前出現過這般神情。 平日裏禹唐與我都是互相瞧不慣的模樣，隻是這番相對，讓我心生尷尬，幸而蕪青的到來打破了著詭異的氣氛。 “小姐！你醒啦！”蕪青撲過來，明明欣喜不已，眼中卻噙滿了淚水。 “爺爺怎麽樣了……”我遲疑著緩緩開口，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蕪青抹去淚水，露出一絲笑意道：“老族主沒事，多虧了仙家，沒想到平日見他吊兒郎當，竟會有這般本事。也不知他那玉葫蘆中到底是什麽寶貝，老族主吃下一粒丹藥後，便抑製住了滿蝕，竟是比碧水雲珠的靈力還要強上幾分……” 我聽著蕪青將禹唐救治爺爺的過程娓娓道來，也不由得打量起他，心中卻也疑惑不已，這看上去毫不靠譜的仙家，不僅能隨意操控索妖繩，還不知有什麽仙家寶貝，竟然如此輕易地抑製住了爺爺身上的滿蝕。 此時隻見他負手立於屋中，麵朝著石台，視線落定在一處，久久不曾移開。我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便見石台上那麵銅鏡隱隱反射著燭火。 臉頰轟然而燒，像是被窺探了隱藏最深的秘密一般，整個人都虛浮了起來。那是清祗留下的銅鏡，原本是要給梓若帝姬的，隻是那日醉酒之後，清祗將銅鏡遺落在赤火琅嬛前。 我並未向清祗提及此事，他似乎亦是忘記將銅鏡給我的這件事。我私心將銅鏡留在洞府內，每日用它梳妝。 可此時禹唐帶著十二分仔細的神色打量著銅鏡。雖然他並不會知道銅鏡的來曆，我卻覺得心虛不已，於是急急起身道：“蕪青，我要去看看爺爺……” 禹唐回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便道：“那丹藥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若想讓傷口愈合，普天之下隻有一物方有此效……” “我知道……”我淡淡應著，便朝著爺爺的屋中行去。禹唐隻得收住話，跟在了我的身後。 石室中，爺爺尚在沉睡。滿蝕發作的巨大痛楚讓他疲憊不堪，我安靜地坐在床榻旁半晌，靜靜端詳著爺爺憔悴的臉龐，強忍著不讓淚水掉落。 不一會兒，炎伯俯在我耳邊輕語一句，我微微一愣，便道：“你好好照看爺爺，我去去便來……” 隨即，我起身看向禹唐，他心下了然，便隨著我走出石屋。琅嬛正廳中，我盈盈想著禹唐一拜：“仙家救命之恩，靈拂兒沒齒難忘……” 禹唐神色頗顯尷尬，急急扶我起身：“不過舉手之勞，我受不起這一禮……” 我正欲開口說話，卻聽見一陣朗聲大笑。“多日不見，族主別來無恙啊！”形未到，聲先至。隨即，九靈雪狐白黎便大步流星地邁入廳中。 “蕪青……”我低聲喚道。 蕪青一驚，低頭喃喃：“小姐，方才老族主……我……一時忘了關閉府門……” 白黎一入得廳內，見禹唐端坐正廳，正與我相談。隨即一挑眉，帶著些許試探的語氣道：“不巧……原來族主有貴客來訪……白黎實在是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