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白虎來襲

  “姑姑！”九香驚喚一聲，急急上前攙扶住了我。我緩緩搖頭，輕輕推開她道：“我沒事……”


  “姑姑……”九香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聽見一個婉轉的聲音響起：“香兒，別在這裏打擾姑姑！”


  九香轉頭看去，但見海棠嫵媚的臉上隱隱一絲薄怒，她心中一驚，便諾諾道：“九香知錯……”說罷，便化為原形，一縷香氣般地飄回花株之中。


  海棠走上前來，皺起眉頭輕聲道：“香兒無知，衝撞了姑姑，還望姑姑原諒……”我微微一笑，輕聲應道：“不打緊……”


  “姑姑……”海棠攙扶著我，眉間緊鎖愁緒：“即便其他的花妖並不知曉，可是棠兒是知道的，姑姑對玄仙……”


  “棠兒……”我打斷她的話：“不得再提及此事……”


  海棠輕咬粉唇，諾諾遵一聲：“是……”


  “棠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低聲輕喃，胸中卻似有翻湧的驚濤無法停歇。看著海棠化作一抹淡粉輕煙收入花株，我長歎一口氣。


  洞府石簷上的雨水滴滴滑落，墜入地麵上的淺淺水窪中，飛濺起一片片小小的水花。我怔怔望著一圈圈湮開的水紋，不知將思緒放空到了何處。


  “嚏……”一聲輕響，讓我回過神來。以為是蕪青受了寒涼，卻察覺身後根本沒有她的身影。


  “誰？”我皺眉道，不知為何心中隱約想到了天敖。


  然而除了雨聲，什麽聲響都沒有，沒有人回應我，仿佛剛才是我的錯覺一般。心生疑惑，卻也尋不出聲音來自何處。隻得作罷，轉身正欲離開，卻又聽得傳來一個更為清晰的聲音：“嚏……”


  我不由得氣怒：“是誰？竟敢藏匿於赤火琅嬛前。若是還不敢現身，休怪本主不客氣！”


  話語剛落，但見陰沉天色下的樹叢中，忽然閃出一團白光，直直向我襲來。心中一凜，手中幻出“旒朱紅海”，但見一片紅色流光徑直攔在身前，那團白光“咚”的一聲撞上“旒朱紅海”，隻聽見“吱呀”一聲尖叫，那白光便被攔下，但不知為何，卻並未消散，而是落在地上，骨碌骨碌在泥水裏打了幾個轉後便落定在樹叢旁。


  定睛看去，卻見樹叢旁四肢舒展的橫趴著一隻滿身是泥的小白虎，聲音響亮的打了一個噴嚏之後，便用一雙滿是淚水的圓眼睛可憐兮兮地看向我，口中嗚咽成聲。


  我萬萬沒有料到，方才襲來的那團白光竟是眼前這般惹人憐愛的小虎，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是好。顧不得大雨傾倒，我急急走出洞府，將它攬入懷中。


  但見它原本光潔的皮毛上已滿是泥濘，仔細撥拉它的皮毛，見絲毫無傷，這才舒了一口氣道：“你是哪裏來的小虎妖？怎麽闖到了這裏？”


  不料，那小白虎並不回應，隻渾身顫抖著一個勁朝我懷中鑽來。喉中發出的嗚嗚聲竟似啼哭一般，仿佛有無盡地委屈。


  “小姐！”蕪青的聲音響起：“你怎麽淋在雨中？！”說罷，蕪青幻出一道流光擋住了大雨，她的視線方才落定在我的懷中，便驚訝地叫道：“這是什麽？好生可愛！”


  小白虎聽到蕪青的聲音響起，將頭從我的懷中探出來，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怔怔看了蕪青片刻，便猛地扭過頭去，又在我懷中挪了挪身體，竟是背對著蕪青，再無動作。


  “這小東西竟敢拿屁股對著我！”蕪青氣道：“看我怎麽收拾它！”


  不料懷中的小東西卻像是料定了蕪青不敢對它如何，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便窩在我的懷中睡著了……


  “小姐！”蕪青嬌嗔。我微微一笑，自從她伴我於赤火琅嬛，何曾受過這般委屈，歲空山中的樹精花妖，飛禽走獸，見到她也算是畢恭畢敬。偏偏是這隻小白虎不買賬，生生駁了她的麵子。


  見蕪青的巴掌就要對準小虎的屁股落下，我伸手輕輕一攬，躲過蕪青一襲，笑道：“你當它是一隻普通的小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