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國公夫人將來
“那事你跟皇帝說了?”無問坐在桌旁,看著床上裹成蠶蛹的人問。
長魚瑾蜷縮在被子裏,迷迷糊糊地問道:“什麽事呀?”
無問正要回答,長魚瑾立馬反應過來了
“奧~你是說韓瑾瑜的事情啊,我上次去的時候程嶽淩正在發脾氣,我差點都掉頭跑了,安得全那個死太監竟然坑我,想起來我就生氣。”長魚瑾義憤填膺地說完,繼而有泄氣一般地垂下了腦袋,沮喪地說:“所以最後隻敢要求給韓瑾瑜送點衣被,治病什麽的想都不敢想,我怕程嶽淩當場就要把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看著長魚瑾誇張的樣子,無問一下就笑了:“他還沒有暴戾到這個程度吧!”
長魚瑾翻個白眼,“那是你沒有見到他發飆的樣子,跟頭獅子似的,下一秒就能來把你撕成碎片片!”
無問:“如果真的是頭獅子,大概被撕成碎片片的會是他。”
長魚瑾心想這貨在炫耀他的武功呢,不過聽起來還確實挺牛逼的樣子。
“你們出家人不是不殺生的嗎?”
無問轉過頭來:“出家人?我已經墮入紅塵了,我難道沒告訴你嗎?”
長魚瑾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哦。”
無問笑容漸漸消失,直直地看著長魚瑾。
長魚瑾突然有些不自然起來,這個眼神怎麽回事?怎麽還有一絲哀怨的意思?
“怎麽了?”
無問:“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聲音裏竟然還有一絲委屈。
“沒有啊,我這是健忘,人老了你要體諒!”長魚瑾辯解道。
無問沒說話,唰地站起來,徑直朝著床邊走來。
“你過來幹嘛?”
無問沒說話,居高臨下地看著長魚瑾,眼光如炬。
長魚瑾突然有些膽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去。
床上慢慢地空出一塊來。
無問莞爾一笑:“娘子此舉,甚得吾心。”
長魚瑾還蒙著呢,心想這個人怎麽突然又笑了,就見一片黑影籠罩下來。
無問,竟然和衣躺在她身邊了。
長魚瑾:“你這是做什麽呀?”
無問故作疑惑:“不是你給我讓出的位置嗎?”
長魚瑾氣憤:“我什麽時候給你讓位置了?”
無問:“你沒有嗎?”
長魚瑾很肯定:“我沒有!”
“那我也不起來了,躺著甚是舒坦。”無問的語氣頗有些無賴的味道,長魚瑾都無言以對了。
“怎麽能這樣?要是被人發現怎麽辦?”
無問把頭轉向長魚瑾,背著光,長魚瑾看不清無問的臉,但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卻是看得清楚的很。
“那如果我能保證不被人發現,你願意嗎?”
眸光瀲灩,泛著水波,像是盛著繁星的湖泊一般美,長魚瑾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我,我,我”長魚瑾既著急又生氣,無問怎麽能問這種問題,嘴可恨的是她竟然回答不出來,既沒法說願意,又說不出來不願意三個字。
無問突然翻過身來隔著被子抱住了她,低聲安慰道:“別害怕,我,我不是要對你做什麽,我隻是想就這樣在你身邊陪著你。”
無問說話是溫熱的氣息撫過長魚瑾的耳朵,長魚瑾的臉更燒了,心跳更快了。
過了一會兒
“你,要不要蓋被子,你這樣睡會不會得風寒?”
無問狹促地笑了一聲:“那你不要把被子壓這麽緊。”
長魚瑾:“啊,你要跟我蓋一張被子?”
無問:“不然呢?你讓我出去取?”
見長魚瑾有些猶豫,無問繼續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你別怕。”
長魚瑾猶猶豫豫地鬆開了被子,讓無問也蓋上了。
“哎~”
無問疑惑:“你歎什麽氣?”
長魚瑾幽幽道:“感覺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真是美色誤人啊!”
無問輕聲一笑,猛然貼近長魚瑾,準確無誤地捕捉到長魚瑾的櫻唇,親了下去。
長魚瑾十分不樂意地推開他,不高興:“還說不會對我做什麽,現在就原形畢露了吧!”
無問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原形畢露,這最多算情不自禁。”
長魚瑾瞪他:“你”
無問抱著她:“好了,現在真的什麽都不做了,我們睡覺。”
次日清晨,長魚瑾難得起了個大早,卻發現身邊的人早已離開,而自己則是占領了整張床。
長魚瑾估摸著無問是被自己擠走的吧。
剛把手伸出被子就被凍的一個哆嗦,算了算了,反正起這麽早也沒什麽事情幹,還是在被窩裏多捂一會吧。
剛把頭縮進被子裏,正準備美美地再來一覺,知秋進來了。
“小姐,快起吧,今兒個國公夫人要來呢!”
長魚瑾道:“國公夫人,我外祖母?”
知秋答:“是呢。”
“可是這屋裏也太冷了吧,我根本沒有勇氣起床啊!”長魚瑾痛苦地吆喝道。
“有這麽冷嗎?我怎麽不覺得。”知秋不相信。
奶娘這時候進來了,一邊往火盆裏添著炭火,一邊道:“你是練武之人,皮糙肉厚的跟穿了層皮草似的,冷風都灌不進去,小姐自小就身子弱,自然比常人更要怕冷一些。”
“奶娘,你把火盆移到床邊來嘛,你那兒太遠了,我烤不到。”
奶娘猶豫道:“可是小姐,你那邊床帳,衣物等易燃之物太多,也太危險了。”
長魚瑾都用上撒嬌的語氣了:“哎呀,奶娘,我會小心的,就一會兒,真的太冷了啊。”
奶娘無奈,隻好將火盆往長魚瑾的床邊移,並且時刻盯著避免有易燃物接近火盆。
知秋隨口道:“小姐,你這也太怕冷了吧,我看西角門那邊都沒有炭火,他們還照樣跟沒事人一樣。”
長魚瑾一邊烤著衣服一邊道:“西角門?那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沒有炭火呀?”
知秋解釋道:“西角門是皇宮最西麵,那裏住的是最下等的宮女太監,據說每年他們都沒有炭火。”
“最次的炭都沒有的嗎?是規定了不許給,還是有人扣下了?”
奶娘道:“上麵沒有明確說給還是不給,但是大家都默認為不給,那些人又無處訴冤,隻能受著了。”
長魚瑾將烤的熱熱的衣服穿上,歎了一聲氣:“唉,可惜我現在隻是個空殼子,沒有什麽權利。不然我也能幫幫她們。”
奶娘笑笑:“小姐真是善良,不過天下苦命之人甚多,小姐隻是一人,幫不了的,有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