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我,我是有什麽病嗎?”
看著長魚瑾迷蒙的樣子,無問抿了抿唇,搖搖頭。
長魚瑾急了,這搖頭是個什麽意思啊?
“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啊?”
無問盯著長魚瑾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把長魚瑾盯得心裏慌慌的。
片刻,無問開口,語氣中略微有些沉重:
“你的脈有些異樣,但我看不出來是什麽病。”
長魚瑾心咯噔一下,隨手搭上了自己的脈。
“沒有什麽異常啊?”
長魚瑾疑惑道,莫非是無問逗她玩?不過這也不可能啊。
“你的尺脈消失了。”
長魚瑾一頓,再次為自己探脈。
無問皺眉:“你沒有發現?”
長魚瑾臉色一變,這難道是穿越後遺症?
無問見狀就明白了,道:“上次我給你把脈時,你的尺脈還是在的。”
長魚瑾也有些奇怪:“最近幾天我也為自己把過脈,但很多的尺脈就是輕按不得,我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尺脈竟然是消失了。”
無問眉蹙的更深,兩眉之間出現一個“川”字。
“正常人的脈該有寸關尺三部組成,也有人生來便隻有兩部,可是你之前明明有三部,卻無緣無故消失了一部。”
長魚瑾想想自己近來也沒有做什麽不一樣的事情啊。
“會不會是之前你給我喝的那個酒?就是雪蓮釀成的那個。”
無問沉默片刻,“應該不是,不然我的應該也有變化。”
長魚瑾:“那不一樣,我是女的,你是男的。”
無問錯愕,這個理由,他竟無言以對。
“罷了,待我回去翻翻醫書吧,說不定是我杯弓蛇影了。”
長魚瑾點點頭:“也是,我們應該往好的方麵想,說不定是喝了你給我的那個酒,我的體質便強了。”
無問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長魚瑾的話,並非所有變故都是可怕的,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回去問問師父吧。
長魚瑾摸著小手爐上塑的小福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韓瑾瑜要找的人,你找到了嗎?”長魚瑾覺得挺不好意思的,總是讓無問幫忙,不光自己的事情麻煩人家,就連別人拜托自己的事情也得麻煩人家,感覺自己像無問的上司一樣,總是吩咐無問做各種事情。
無問看著長魚瑾的手,羊脂玉一般的手大半縮在袖子裏,隻伸出幾根芊芊如蔥根般手指正一下一下摩挲著手爐的邊緣。
那手可真是美啊。
夜色如水,溫度適宜的屋子裏燭影幢幢,一個美麗的女子嫻靜地坐在桌前。時光溫柔,歲月靜好。一切美好的像一幅畫,無問想,如果可以,他願意就這樣看著她一輩子。
無問看著那雙手,幻想著婚後的溫馨生活,聽到長魚瑾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沒有回答。
而無問也剛好低著頭,長魚瑾看不見他的表情,還以為無問把這事給忘了,便很善解人意的說:“如果難辦的話可以慢慢來的,不急在一時半會兒。”
無問從幻想中出來,有些不舍。
“不難辦。韓瑾瑜要找的那個姑娘已經嫁人了。”
長魚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要找的人是他喜歡的人啊。我還以為是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無問喃喃的念了一遍,“他的家人早就沒了。”
“一個都沒了嗎?”長魚瑾問。
“恩,他的父母在他十歲那年意外雙亡,本來他家裏訂了一門娃娃親,但對方見他門楣衰落,便有後悔之意想要退親,他當時當著那家的麵發誓,要對方等他幾年,若是他考上便娶那姑娘,若是考不上便不再糾纏。”
長魚瑾心裏莫名有些難受,想到那日在獄中看到韓瑾瑜的樣子,喃喃道:“他真的,挺可憐的。”
無問點頭:“是挺可憐的,但這世間可憐之人不少。仔細想想,我們又何嚐不是可憐人。”
長魚瑾承認無問的話,可是她沒法忍受自己就這麽袖手旁觀。
“天牢應該很冷吧,我能不能給他送些厚衣被過去。”
看似是在問無問,卻是陳述的語氣。
無問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她的善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這樣軟的心腸怎麽能在這個弱肉強食世界走下去?
看來,老天注定了他要做她的護花使者。
無問覺得心裏暖暖的,雖然她並不是要給他送衣被。
同時他也有些心疼,不得不硬起心腸來告訴她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