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節
哈欠,繼而,無精打采地靠在離憂懷裏,軟糯糯道:
“困了。”
離憂將久久摟在懷裏,真是如哄孩子那般耐心。
“好,馬上就睡。”
淩風也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心中還懷揣著那件正事,便向離憂告辭了。
“快帶她去休息吧,我們也先走了,這些時日,我盡量早些找出那藥的下落,你耐心等我。”
“好。”
淩風隨手將久久留給他的發簪變了出來,遞給離憂。
“這簪子是久久下凡前要我替她保管的,現在物歸原主了,想來日後,還得靠你幫她挽頭發了。”
苦中作樂一句,也使得離憂微微一笑,拿過那簪子,淩風便也拉著婉月的手離開了。
目送他們走了之後,離憂這才收回眼神,卻發現,久久已然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沒辦法,離憂隻好將久久打了一個橫抱,進了內室。
這小家夥睡得倒也熟,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離憂隻好單手抱她坐在床上,另一隻手輕輕地替她取下了桃花婚冠。
可這衣服就脫得費事了,雖然離憂動作輕柔,卻還是稍稍將久久弄醒了些,她眼睛半睜不睜,有些不大開心地哼哼幾聲,仿佛很不滿意有人將她碰醒,離憂也輕聲哄道:
“乖,衣服脫了再睡。”
久久雖沒有醒,卻也任由離憂將她那身婚服褪了下去,之後,她便徹底地被放躺在了枕頭之上,卻覺身邊空空涼涼的,她也大不滿意,又是哼哼了幾聲,離憂的聲音才再次從她耳邊傳來。
“我在,我抱著你睡。”
久久似乎尋摸到了身邊的溫暖,一翻身,鑽進了那個讓她覺得舒心的懷抱,小腦袋緊緊地貼在離憂的胸口上。
離憂也在久久的額頭落下柔情一吻,她還不自覺地抖了一抖,著實可愛,讓離憂寵溺一笑,心中也有了不少感慨。
他和久久之間,很少這樣相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吵吵鬧鬧,如今,久久這麽安靜地躺在他懷裏,他倒更為喜歡了。
久久現在是他的夫人了,是他剛剛行了對拜禮,喝了合巹酒的夫人,雖然還沒有完全的名正言順,但能像現在這樣,於他而言,這就足夠了,再次緊了緊懷中的久久,離憂也合眼入睡了。
歸來七
翌日,在一陣刺眼的陽光中,離憂醒來了,他微微動了動身子,卻感右臂被壓的動彈不得,他低頭看去,原是久久枕著他的手臂,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處,睡得正甜。
離憂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小家夥倒還挺有辦法的,她定是因為那陽光刺眼,才做這樣的舉動,如此一來,就和黑夜沒什麽區別了。
離憂不忍將久久吵醒,想為她去做些吃的再來叫她起床,便輕輕將手臂從久久的頭下帶了出來。
久久睡得沉也沒有醒,反倒自行翻了個身,小手也抬到枕頭上,蜷成一個拳頭狀,就好似繈褓中的嬰兒一般。
離憂穿上衣服,輕聲走了出去,在廚房忙活了許久,才將熬煮好的清粥和一些開胃小菜端了進來。
卻見久久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白嫩的小手也揉著眼睛,見他進來,嘴裏還極軟糯地嘟囔道:
“餓了。”
離憂的嗓音雖低沉卻滿是溫柔。
“那起來吃飯吧,已經做好了,衣服也給你放在床邊了。”
久久點點頭,拿起身旁的衣服穿了起來,雙手笨拙地想將衣服帶子綁在一起,卻不大曉得這個該怎麽綁,有些不開心地與自己較勁,也有些輕聲地啜泣。
本在盛粥的離憂忽聽得這小聲的啜泣,有些不明所以,登時抬頭看去,但見久久抹掉眼角的淚水,噘著嘴,再次與那衣服上的帶子較勁時,他的心仿佛就像被針紮了一般,極其心疼。
久久現在就如同孩子,生活中的方方麵麵都意味著是最初的開始,她的脾性自然也像那懵懂無知的孩童,但凡她自己做不到的事,就會有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會想哭卻還不肯放棄。
離憂沒有嫌棄久久麻煩,相反,他放下手裏的白瓷碗,走到久久麵前,接過她手裏的衣服帶子,麻利地打了一個蝴蝶結,給她穿好了衣服,修長的手指拂去她眼角還未滴出來的淚水,輕聲哄道:
“別哭,我給你梳頭,然後吃飯,好不好?”
久久略顯委屈卻乖巧地點點頭,坐在梳妝鏡前,眼睛卻被桌上那隻桃花簪子吸引了過去,一改剛剛委屈的神情,頗為喜歡地拿起來,端詳把玩著那隻發簪。
離憂也寵溺一笑,孩子嘛,都是情緒變化極快的,他拿起桃木梳,梳上久久的墨黑長發,那略顯生疏卻又熟悉的感覺不禁讓離憂心頭一震。
他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給久久梳過頭發了,但他記得停止的時間,卻是在去了崆峒山之後,也忽地想起,他第一次給久久梳頭發是與久久初識的第二日,思緒瞬間回到離憂五十歲的那一年。
天狗族的天狗崽子們都是如此,生長緩慢,一千歲才成年,那還得再過個千八百年的,才可以真正容貌長開,所以,五十歲的離憂也就相當於人間幾歲的奶娃娃般大小的模樣。
那日天色有些發陰,離憂也不知什麽原因,一大早起床,他就被容懷與紫寧叫了去,還被容懷語重心長地問著。
“離憂啊,你說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長大了?是不是一個男子漢了?”
突如其來的問這種問題,離憂也有些發愣,但憑著年輕氣盛,離憂瞬間緩過神來,重重地點點頭,一臉堅定的模樣,稚嫩的聲音道:
“我當然是個男子漢!”
容懷欣慰地笑笑,繼續挖著坑。
“那男子漢是不是要頂天立地,要學會照顧人?”
年少無知的離憂又怎會知道容懷這是在給他挖坑,等他跳進去,他隻道容懷是在考驗他而已,又是一個重重地點頭,道:
“是,我現在就已經可以很好地照顧自己了,我都已經不用娘給我梳頭發了,還有穿衣服,我都可以自己做。”
容懷適才放心地拍拍離憂的肩膀。
“好孩子,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可以住在這兒了,你要搬去你嶽父嶽母的家裏住。”
聞聽容懷的意思,年幼的離憂哪能想到那麽多,他隻知道,剛剛還向容懷炫耀自己懂事的他,下一秒就被容懷遺棄了。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離憂頓時“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容懷也瞬間被驚著了,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有些結巴。
“你看你這孩子,你……你不剛剛還說,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此時的離憂哪管這個,容懷越這麽說,他就哭得越傷心,還口齒不清地反駁著。
“我……我不是男……男子漢,做男子漢就……會被爹遺棄,我不……做,我不做……”
這畢竟是紫寧的親兒子,紫寧如何不心疼,回手抽了容懷一下,將離憂攬在懷裏,擦著他被眼淚沾濕的小臉,哄道:
“憂兒乖,不哭,你爹不是那個意思,聽娘跟你說,夢娘娘家有一個妹妹,是你未來的媳婦,妹妹小,沒有人照顧她,你說你作為她未來的夫君,是不是應該照顧她?”
離憂也不是那麽好騙的,雖停止了嚎啕大哭,卻也撇著嘴,抽泣地問著。
“妹妹……今年多大了?”
容懷插話道:
“她和你一天出生,你算算她今年多少歲了?”
容懷的本意是想通過計算年齡之事讓離憂轉移注意力,不再哭泣,哪想離憂根本就不按照他想的去說,頭一歪,再次靠在紫寧懷裏,哭得是痛心疾首。
“妹妹同我一樣大,那她哪裏小了?我為什麽要去照顧她?”
紫寧慈愛地哄拍著離憂,眼睛卻瞪了瞪容懷,略有些嗬斥。
“你就少說兩句吧!幫不上忙還淨添亂。”
容懷隻好撇撇嘴,不再說話,紫寧繼續哄道:
“妹妹雖然和你同一天出生,但是比你晚出生半個時辰,你說妹妹是不是比你小?”
離憂的小腦袋思緒一番,也覺得紫寧說得有道理,這半個時辰雖不算長,但終究是晚了半個時辰,也是比他小,離憂這才停止哭泣,抽抽嗒嗒地點點頭,紫寧也扶正離憂的身子,繼續說著。
“而且,她還是你未來的媳婦,你說你該不該照顧她?”
離憂聯想不到這兩件事到底有什麽關係,頗有些欲哭無淚道:
“她是我媳婦跟我照顧她又有什麽關係啊?”
紫寧一本正經地哄騙著。
“自然有關係啊,娘跟你說,這一個人一生隻能有一個媳婦,你須得好好地愛護她,照顧她,她才會像小花一樣慢慢長大,而你要是不去管她,她就會被別人帶走,到時候,你就沒有媳婦了,你想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