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極大,不可給喬紹豐惹事生非,便沒有像平日一樣忽略這些禮數,而是屈膝行禮,道:
“大皇子萬安。”
離曄微微頷首。
“喬小姐不必多禮。”
這一番客套的行禮後,因著離憂也多日沒見久久了,著實想得很,便問向喬紹豐。
“不知喬將軍可否讓久久稍留一會兒?我與她有些話想說。”
喬紹豐自然明白離憂是何意,有句話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自上次見麵到今日,也隔了不少日子,想來久久也是想與離憂獨處一會兒的。
說起來,喬紹豐倒很滿意離憂,覺得他既懂禮貌又沒有架子,對久久也是極其得好,喬紹豐便沒有阻攔。
“自然可以,那老臣帶著夫人先去給陛下與太後請安了。”
喬紹豐識相地帶著喬夫人離開了,而自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後,離憂也適才放鬆下來,剛剛生怕他給喬家夫婦的印象不好,便一直都處於十分緊張的狀態。
現下他們走了,離憂才敢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卻無意瞥見,久久的額頭滲出了點點汗水,他貼心地為久久擦掉額頭上的細汗,柔聲道:
“熱了吧?今天天氣熱得很,你又怕熱,怎麽不隨身帶著扇子,總是這麽粗心大意。”
離憂拿著手裏的折扇,輕輕地給久久扇著微風,久久也揪住離憂的耳朵笑問著。
“出來得急就給忘了,再說,你不是還有扇子嗎?怎麽?不願意給本小姐扇?”
離憂也不惱,反倒十分寵溺,道:
“怎麽會?就算給你扇一輩子我都願意。”
一旁的離曄眼見離憂與久久冷落了他,他的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也似覺得他二人之間關係匪淺,便插話問向離憂。
“二弟,看你們的樣子好像認識很久了?”
離憂毫不掩飾,爽快地說道:
“嗯,我們認識有兩年了。”
離曄十分訝異。
“有兩年了?”
離憂點點頭。
“是,就是兩年前,我們護送長姐到丞相府出嫁時認識的。”
離曄腦中回想著,卻不記得見過久久這張臉。
“那次將軍與夫人有帶著喬小姐一起去嗎?”
久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讓大皇子見笑了,那次我不知道我爹是去丞相府,我跑出去玩了,是後來聽路人說起,我才偷溜進去的。”
離曄適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剛溜進去就碰到了二弟,是吧?”
久久微微一笑。
“真是讓大皇子見笑了,是臣女失禮了。”
離曄淡聲道:
“不算失禮,喬小姐當時年輕,愛玩是人之常情,隻是當日婚宴,喬小姐不是進去了嗎?為何本皇子沒見過你?”
說到這,離憂撲哧一笑,修長的手指還在久久精致的小鼻子上一刮,方才道:
“那是因為這小家夥怕喬將軍與喬夫人怪她不懂規矩,所以,當時臣弟就帶她出去了。”
“怪不得,當日宴席上也不見二弟,原來是佳人在側,把臂同遊去了。”
離曄的話帶著微微醋意,他倒不是看上了久久,而是因著自他見到久久的那一刻,就發現久久的眼裏全是離憂,除了回答他的問話時會抬眼看他,其餘的時候,久久根本就不注意他。
以往都是離曄的光芒蓋過離憂,但現在卻是第一次輸給了離憂,這讓從小就被眾星捧月的離曄倍感不舒服,心裏也對離憂產生了嫉妒。
然離憂和久久卻忽略了離曄的嫉妒,二人隻當離曄是打趣,而離曄也誠然不肯相信他沒有離憂好,便打量了久久一番,展開了其他話題。
“今日皇祖母壽宴,各家小姐都是穿些粉嫩或是華麗的衣衫,未免有些俗氣,隻喬小姐穿的素雅青衣,本皇子倒覺得好看得很。”
聞聽離曄對久久的誇讚,一旁的離憂是相當自豪。
“那是皇兄沒見過久久穿白衣的樣子,她穿上白衣更顯得出塵脫俗。”
“哦?那本皇子倒有些期待了。”
久久莞爾一笑,輕聲道:
“聽他胡說,就是油嘴滑舌的。”
“喬小姐莫要謙虛了,喬小姐穿素雅青衣都如此好看,本皇子倒覺得離憂說得沒錯呢。”
既然離曄都如此說了,那倘若她再推托,倒顯得有些虛偽了,久久頗為可愛地屈膝行了個禮。
“那臣女就鬥膽收下大皇子的讚美了。”
離曄也回了一個不必客氣的微笑,那之後,久久與離憂的親密便一直落入到他的眼中,離曄全程不受關注,內心的嫉妒是瞬間倍增,卻也隱忍著沒有表露出來。
此間,太後也緩緩走了過來,但見離曄與離憂在和一個妙齡女子談笑風生,那場景可謂是讓太後有些看呆了。
離曄沉穩內斂,離憂瀟灑隨和,而那女子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更是美得無與倫比,三人站在一起,就是這玉薇園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曄兒,憂兒,你們在笑什麽啊?”
聞聽太後的聲音,三人紛紛回頭,恭敬地行了禮道:
“皇祖母萬安。”
“皇祖母萬安。”
“太後娘娘萬安。”
太後微微頷首。
“起來吧,別多禮了。”
三人起了身,太後走近了些,適才看清了久久的模樣,久久生得漂亮,就連見多識廣的太後也是喜歡的不得了,拉過久久就不住地誇讚著。
“這丫頭怎生得如此水靈,竟像那畫上的天仙一樣,你是哪家大臣的千金啊?”
第一次見到至高無上的太後,久久並不慌亂,反而很端莊有禮地笑答道:
“回太後娘娘,臣女是喬將軍的女兒喬久久。”
長相如此清麗貌美,舉止又大方得體,太後是更加喜歡了。
“原來是喬將軍的女兒啊,長得真是好極了,這名字也好聽。”
“太後娘娘說笑了,臣女愧不敢當。”
“誒,敢當敢當,你這丫頭就不必謙虛了,不過哀家還有事情要忙,眼下是不能再同你說話了,就讓曄兒和憂兒帶你四處轉轉,可好?”
久久點點頭。
“好,太後娘娘盡管去忙吧,不必為了臣女耽誤正事。”
太後滿意地笑笑,如此懂事知禮,身份尊貴且又長得十分出眾,這樣的妙人可是少有了,太後心中有了一些盤算,而後便離開了。
曆劫五
日落後,宮宴如期舉行,眾位大臣陸續向太後拜壽,並且介紹了自家的女兒,這些個小姐也是識大體懂禮數的,都十分規矩地為太後送上賀詞。
“願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後慈祥的笑容浮現出來。
“諸位大臣與千金莫要如此多禮了,你們的心意哀家感受到了,哀家心裏也歡喜極了,這宴會就不要那麽拘謹了,快都坐下吧。”
眾大臣與各位千金齊聲說著。
“是。”
太後又望向喬紹豐的方向,笑道:
“喬將軍,這入宴之前,哀家與你女兒有緣一見,這丫頭懂事乖巧,生得又好,你可真是好福氣,哀家真是羨慕你啊。”
喬紹豐趕忙起身謝禮。
“太後娘娘過獎了,臣愧不敢當。”
“喬將軍不必自謙了,來,讓她到哀家身邊來坐。”
“這……太後娘娘貴體,小女怎可越矩與太後娘娘並肩而坐?”
“無妨,哀家就是喜歡這丫頭,許她與哀家坐在一起,快過來。”
架不住太後的盛情邀請,久久隻好坐到太後身邊,太後也慈祥地笑看著久久,輕拍著她柔嫩的小手,卻不經意地瞄了皇帝一眼,道:
“看這丫頭,真真是傾國傾城,美若天仙啊。”
皇帝自然是明白太後的意思,附和著。
“母後說得極是。”
而後,他又問向喬紹豐。
“喬將軍,不知令千金可否婚配了?”
“回陛下,不曾婚配。”
如此正中太後的意思,太後微微一笑,道:
“那正好,這丫頭的婚事,哀家幫忙了。”
喬紹豐先是一愣,畢竟他知道久久心中所想,但太後卻不知道,也不曉得太後會不會亂點鴛鴦譜,可這大庭廣眾的,也不好駁了太後的麵子,便先謝了恩。
“老臣替小女謝太後娘娘,隻不知太後娘娘心中可有人選了?”
太後開心,也便透露了一二。
“嗯,這麽好的丫頭,許給普通人家豈不是糟蹋了,給我們皇家可好?”
喬紹豐懸著的心適才放了下來,想來太後剛剛與他看似無意地誇讚久久,實則是在宴席前,早就屬意讓久久嫁入皇家了。
那想必宴席散了之後,離憂也定會去說他要娶久久的,想來太後也是不會拒絕的,便準備先謝恩,然剛要回話,皇帝卻先開了口。
“離曄與離憂都尚無婚配,不知母後可想好將喬將軍的女兒許給誰了嗎?”
太後神秘一笑。
“這就讓哀家再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