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付出的代價
當綺蘿在桌邊坐下來的時候，佟雅便抓住了她，再次問道：“葉茂呢？”
綺蘿的頭低了下來，好像很難過。這讓佟雅的心裏更加地不安。
“你不用擔心！”過了一會兒，綺蘿的情緒好像穩定了下來，抬頭擠出一抹笑容對佟雅道。
可是這笑容落在佟雅的眼中卻更是一種恐懼和害怕！
“告訴我，”佟雅盯著綺蘿問道：“為什麽葉茂沒有來？”
綺蘿對佟雅道：“因為宣王府有些事情耽擱了，而且你也知道，自從你被關到這裏來之後，王府都顯得一團亂了……”
佟雅眯著眼睛打量著綺蘿。這些話說給她聽不覺得太可笑了嗎？王府很亂？很亂嗎？王府還有什麽人可以亂嗎？
“綺蘿，”佟雅很認真地對她道：“我很高興你能來看我。我也聽郝邊說，你聽說我一出事，便離開了道觀來到了宣王府，以期能幫得上我的忙。可是你現在卻對我說著這種一聽起來就非常假的話，你難道是想讓我心裏覺得你這樣是為我好嗎？”
“我，”聽到佟雅這樣說，綺蘿的臉色有點難看。畢竟她也不是那種說話做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因此沉思了片刻，她對佟雅道：“世子確實出了些事情。世子去找齊王理論，說麻瘋的事情是自己安排的，與你沒有關係，可是齊王卻說他誣陷，把他扣起來了……”
佟雅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件事情。她沒有想到葉茂還會去找齊王理論，之前也沒有告訴過她。要是讓她知道，她絕對不會讓葉茂這麽做的，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齊王的本質！
“王妃，”綺蘿看向佟雅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去道觀嗎？”
佟雅看著綺蘿搖了搖頭，不知道她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這個問題。
綺蘿對佟雅道：“其實我未去道觀之前，齊王對我非常的好。周圍的人都十分的羨慕，說我很有福氣。可是隻有我自己心裏清楚，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隻是自己又說不出來。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為什麽齊王那麽好，我自己卻不能接受呢？因此，便決定去道觀修身養性……可是現在我知道了，這並不是我自己的問題。從這件事情當中，我也真正看透了齊王這個人，他根本不像看起來那麽好！他的心藏得很深，但那是一顆邪惡的心！我現在真是慶幸自己一直都沒有接受他。”
聽到綺蘿這樣說，佟雅在心裏，也替她感到欣慰。佟雅伸出手來輕輕地握著綺蘿的手道：“你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綺蘿有點擔憂地道：“世子怎麽辦？我接到你的傳信，便想了辦法進了宮來看你。你也知道，我看透了齊王之後，就已經不再與他有任何的瓜葛了，他根本不讓任何人進宮來看你！”
“我知道。”佟雅點頭道：“你別擔心！你先回宣王府去。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佟雅嘴上這樣說，心裏卻知道自己哪還有什麽其他辦法？隻不過是安慰綺蘿罷了。綺蘿也知道此時也並沒有什麽更好的法子。便默默地與佟雅對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佟雅讓獄卒去傳信，說自己想見靖王。當然了，她自己也不知道靖王會不會來見她。她也隻不過碰碰自己的運氣罷了。
好在，晚飯前，靖王來到了地牢。
很久沒有與靖王見麵了。而且前一段時間他們兩個見麵也總是不歡而散的。因此佟雅剛看見靖王的時候，難免有一絲尷尬。
靖王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了下來，他的臉上也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佟雅隻得陪笑著坐在桌邊，給他倒了杯茶。
“找本王有事？”靖王邊喝茶邊問道。
佟雅隻得輕聲問道：“聽說葉茂被齊王給扣押了？”
“嗯。”靖王應了聲，卻並沒有說別的話。
“那個，”佟雅隻得繼續道：“齊王憑什麽扣押葉茂？再說了，葉茂做事是有點莽撞，可是也不必如此這般啊！”
聽到佟雅這樣說，靖王轉頭望向她道：“王妃這話不應該對本王說，應該去對齊王說才對！”
佟雅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她當然知道靖王是故意這樣對她的了。說不準靖王要把自己之前所受的那些氣都給找回來呢！不過也沒有辦法，誰叫自己現在用得著人家呢？隻能好好得和人家說話了。
“能不能請靖王幫幫忙，把葉茂給弄出來？”佟雅一咬牙，那就直接說目的吧，省得在這裏繞彎子，又要被靖王懟了。
“嗬嗬，”聽了佟雅的話，靖王倒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佟雅一時摸不透靖王為什麽會笑，隻是愣在了那裏。
靖王看向佟雅道：“本王為什麽要幫一個跟本王作對的人呢？”
“沒有，”佟雅忙道：“之前真的，真的，”唉呀，佟雅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釋了，好像有那麽一段時間大家真的互相有隔閡，現在在一起也隻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隻是靖王說起來還是個大靠山啊！委屈點就委屈點吧。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靖王你作對，”這倒是佟雅的心裏話，不管她怎麽樣做，但從來都沒想過站到齊王那邊去。
佟雅繼續道：“現在我這種情況，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情，對靖王恐怕也會有影響吧？靖王若是能幫忙，我和葉茂都會感激不盡的……”
“王妃，”靖王打斷佟雅的話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佟雅嚇了一跳，忙問道：“靖王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靖王看向佟雅道：“本王的意思是，一切都太晚了！”
“這，”佟雅沒想到靖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倒讓她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難道就沒有，”佟雅有點顫顫巍巍地道：“沒有辦法補救了嗎？”
靖王搖了搖頭。
佟雅有種眼前一黑的感覺，好在她隻不過是搖晃了下身子，馬上就恢複了眼前的一切。她不再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見佟雅愣在了那裏，靖王輕歎了口氣道：“你為什麽不找二皇子幫忙呢？本王看那個二皇子對你可是真的用心了，你若是找他幫忙，他難道會不管嗎？”
聽到靖王這樣說，佟雅苦笑道：“靖王也知道二皇子對我的用心，那我就算不去找他幫忙，他也會盡力想辦法幫我的，根本不用我去開口。”
沒想到佟雅竟然是這樣的心。靖王打量著佟雅，他一直以為佟雅是不好意思找二皇子幫忙，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相信他。
這讓靖王的心裏倒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了。不過他也並不是不想幫忙，隻是此時是敏感時期，正是齊王得勢的時候。而且皇上這個階段也比較相信齊王，他若是太主動，怕會惹皇上猜忌和不滿，因此隻能先暫時按兵不動。
至於是太晚了，是因為佟雅這件事情已經完全暴露了出來，想要彌補已經太晚了，除非有其他新的解決途徑，可是這個途徑好像很難。
靖王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佟雅一個人還在那裏坐著。
萱兒輕輕地靠在佟雅的身邊。她也看出自己的額娘並不開心，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的額娘，因此隻能緊緊地靠著她。
第二天的時候，皇上突然派人來把佟雅帶去大殿，說要召見她。
大殿下竟然隻有皇上一個人，這倒讓佟雅吃了一驚。心裏想著皇上為什麽要單獨召見她呢？莫不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果然，皇上看向佟雅道：“上次齊王對朕說，你已經想好了，要告訴朕你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佟雅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才道：“皇上，臣妾願承擔一切！”
“你？”皇上眯著眼睛道：“你怎麽承擔一切？”
“臣妾的孩子，葉茂在齊王府上，”佟雅開口道：“萱兒在地牢裏。臣妾隻願兩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臣妾願承擔一切，還請皇上成全！”
聽到佟雅這樣說，皇上沒有說話。過了一段時間，皇上才道：“你知道朕今天為什麽會單獨召見你嗎？”
佟雅沒想到皇上會這樣直接問自己，不由得愣了下道：“臣妾不知！”
“唉，”皇上輕歎了口氣道：“朕還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像雙玉國二皇子這樣，可以不顧一切，隻為了一個女人……”
佟雅一時沒有聽明白。
皇上繼續道：“明南已經跟朕談過了，他說他仍然願意和親，隻不過這次和親的對象是你，而且他願意跟你一起回涼城去。”
“什麽？”佟雅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向皇上，想知道皇上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不敢相信是不是？”皇上也不由得感慨道：“他雖然在雙玉國是二皇子，在朝堂上也很低調。但這次和親是他父皇給他的一絲機會。他就這麽放棄了，連朕都替他可惜。而且朕聽說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謝能，聽到他要這麽做的時候，當即便返回雙玉國去了，說再不管他的事情了……”
佟雅沒想到明南竟然會這樣做，那不是把他自己所有的前途都押到了她的身上嗎？
皇上打量著佟雅問道：“你覺得現在朕應該怎麽做？”
這讓佟雅一時都反應不過來的事情，她又怎麽知道應該怎麽做呢？不過這件事情應該還沒有定下來吧？要不然皇上不可能單獨這樣對她說的，是不是有可能改變呢？
“臣妾覺得這樣並不妥。”佟雅對皇上道。
皇上倒沒想到佟雅會這麽說，不由得問道：“哦，你不願意？”
“臣妾不想二皇子為了臣妾，連雙玉國都回不去……”佟雅雖然知道明南的心意，可是若是明南跟她回涼城，以後回雙玉國肯定就很少了，而且說不準若是回去，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話呢？
聽到佟雅的話，皇上看著她道：“朕今天單獨召你來，也是想你勸勸他，朕也不希望他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而跟你去宣王府。這樣朕實在也是替他感到惋惜……”
“臣妾若是有時間……”佟雅也想勸來著，可是想到自己還呆在牢裏，見到明南的可能性好像挺小的。
“這個你放心，”皇上對她道：“下午的時候，朕會單獨召見明南，倒時候會安排你們單獨見麵的機會。”
“謝皇上！”佟雅真沒想到皇上會突然這麽好，既沒有苛求她，也沒有審訊她，還安排她和明南見麵。她心裏真不知該感謝皇上了。
最後，皇上臨走的時候還留了一句道：“世子的事情你也別太擔心，齊王不敢做太過份的事情！”
有了皇上這句話，佟雅的心終是可以稍微放鬆一點了。
佟雅回到了牢中，等吃完午飯後不久，便被帶到了皇上禦書房旁的一處偏殿。
明南已經在那裏等著她了。
見佟雅從門外走進來，明南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他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佟雅看向明南道：“你知道皇上為什麽讓我來見你吧？”
“皇上讓你來勸我？”明南盯著佟雅道。
佟雅並沒有馬上回答明南的話，而是伸手輕輕地握住了明南的手，對他溫柔地道：“皇上早上的時候單獨召見了我，他對我很是關心，我想皇上到時候一定不會太過為難於我的。至於你，你不用再想這樣的辦法來救我了，我應該不會有什麽生命的危險，你不用擔心……”
“你以為我隻不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皇上放了你？”明南盯著佟雅問道。
佟雅反問道：“難道不是嗎？你想要保住我的性命我能夠理解，可是現在完全不需要這麽做了……”
“不是。”明南看著佟雅很是認真地道。
佟雅看著明南，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她心裏有點期待明南說的是真的，可是又真的害怕他說的是真的。因為他若是真為了她而這麽做的話，那這麽大的代價，她又該如何回報他呢？
“明南，”佟雅忍不住問道：“謝能真的回雙玉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