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要承擔所有的罪責
明南聽到佟雅這樣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他並沒有反駁佟雅的話，隻是安慰她道：“會有好辦法的……”
雖說明南嘴上說得很有信心，但佟雅知道這一切有多難。她也不再說話，隻是在那裏靜靜地坐著。
快要接近中午的時候，明南離開了。佟雅感覺自己最近情緒有點不穩。她抱著萱兒坐在桌邊教她認字，可是不一會兒，她自己就在那裏發呆了。
“額娘，”萱兒叫了她好幾遍，佟雅才反應過來，忙問道：“怎麽了？”
萱兒看著佟雅道：“額娘，你很傷心嗎？”
佟雅不知道萱兒為什麽會這樣問自己，但是她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悲傷。她怎麽能不悲傷呢？明南根本不同意和婉玲的和親，那等待她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她想著怎麽向萱兒解釋的時候，突然有一陣侍衛闖了進來。還未等佟雅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她已經被侍衛帶著離開了偏殿。
接著，侍衛們押著她走過一個又一個宮門，最後在一個陰森的角落裏停了下來。那裏就是皇宮的地牢！
佟雅沒想到這麽快，自己就要被關起來了。早上的時候明南才過來，離明南離開也還沒有半天的功夫，皇上就已經這麽快決定了。看來皇上對這件事情很生氣，因此後果也非常的嚴重。
當佟雅被推進潮濕的地牢，牢門被鎖上的時候，她好像才有點回過神來。而萱兒呢，一直抱著她的大腿，跟著她。此時萱兒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額娘。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來這樣的地方，更沒想到額娘會被關起來，關在這種陰森恐怖的地方！
佟雅明顯感覺到了萱兒身上的顫抖。她拉著萱兒在簡易的木床邊坐下，緊緊地摟著她，安慰道：“別怕萱兒，額娘在這裏呢！”
萱兒抬起那被浸濕的大眼睛，望向佟雅道：“他們把額娘關起來了嗎？”
“是的。”佟雅點了點頭。
萱兒繼續道：“是因為早上那個二皇子嗎？”
佟雅看著萱兒。她心裏知道萱兒雖小，但是卻對什麽事情還是有自己的看法。果然她還是知道了很多她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是的。”這次佟雅並沒有隱瞞萱兒。
萱兒看著佟雅問道：“額娘想和二皇子在一起嗎？”
佟雅不知如何回答萱兒。想又有什麽用呢？很多問題在前麵等著他們呢。
“額娘會不會不要萱兒？”萱兒盯著佟雅問。
“怎麽會？”見萱兒問出這樣的話來，把佟雅嚇了一跳。她忙對萱兒道：“額娘怎麽會不要萱兒呢？除非萱兒不想要額娘……”
“萱兒要額娘！”萱兒緊緊地摟著自己的額娘道：“萱兒以後都不要和額娘分開，額娘去哪裏，萱兒就去哪裏。”
“好。”佟雅忍著自己將來落下的眼淚，抱著萱兒道：“額娘答應萱兒。不管額娘去什麽地方，額娘都會帶著萱兒的。”
牢裏的午飯顯然非常的難吃，但是佟雅什麽都沒有說，萱兒看了看自己的額娘，也什麽都沒有說。兩個人就那樣靜靜地吃著自己平時根本不吃的飯菜，竟然沒有一個人抱怨。佟雅靜靜地看著萱兒，忽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萱兒懂事了不少。
到了下午的時候，齊王來提審佟雅，把她單獨帶到了一個審訊房。那裏擺著很多審訊的輔助工具。
不過齊王並沒有把她綁起來，也沒有像其他犯人那樣讓她端坐在那裏。而是邀請她坐在桌邊，和他一起喝茶。
“齊王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佟雅見齊王一直喝茶卻不說話，便看向他道。
齊王見佟雅先忍不住了，便笑道：“宣王妃在這裏倒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很多男人進了這裏都很恐慌和不安，甚至歇斯底裏，王妃的鎮定讓本王很意外。”
“嗬，”佟雅也不由得笑道：“齊王說得我倒不知道應該怎麽表現是好了。想來我也隻是一枚棋子，沒有發揮好自己作為棋子的作用，當然是要等著被拋棄了。”
“本王實在有點不明白，”齊王看向佟雅道：“二皇子為什麽會這麽做？明知道這是對宣王妃最好的安排，他為什麽不同意和婉玲公主的和親？難道他一定要逼得宣王妃走投無路他才高興嗎？”
這個佟雅自己也想不明白。她總覺得明南想得太美好，可是現實又怎麽可能如他的願？隻怕到最後兩人都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宣王妃和二皇子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很讓本王好奇。”齊王繼續道：“若是二皇子真心為了王妃好，就應該答應皇上的和親……可若是二皇子並不是真心的，那王妃做這一切豈不是，”齊王抬眼打量著佟雅道：“豈不是不值得？”
“唉，”佟雅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我此時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呢？一切隻能聽從命運的安排罷了。”
“王妃應該知道殿下回北湖的事情了吧？”齊王看著佟雅問道。
佟雅點了點頭。她早上剛聽明南說過這件事情。
“皇上說一定要給北湖一個交待。”齊王似是強調著對佟雅道。
佟雅看著齊王，等著他把話說下去。而齊王呢，好像在等著佟雅問他。最後，終於明白佟雅不會問他了，才歎了口氣道：“宣王妃就非要這麽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嗎？讓本王這個想幫忙的人都不好主動開口……”
齊王的話音未落，佟雅便道：“我還記得上次齊王說要幫我的忙……我總覺得這次和上次齊王要幫我有點什麽關係……”佟雅當然說得是麻瘋的事情了。若是皇上因為麻瘋的事情而牽扯到自己，那也是因為齊王之前幫她的忙而幫出來的！
聽到佟雅這樣的話，齊王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道：“宣王妃想多了。本王有時候可能隻不過是好心辦了壞事而已。當時隻顧著想幫宣王妃的忙，忘了這個人會給宣王妃惹上麻煩。隻能說本王有時候會有疏忽，但決不是有心這樣做的。”
好吧。佟雅心想，你這樣說，我就這樣聽著好了。
“皇上明天會同時宣王妃和麻瘋覲見，”齊王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宣王妃打算怎麽說？”
“我？”佟雅看向齊王，“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做的，我當然不會承認了。”
齊王看著佟雅道：“宣王妃若是不承認，可能會牽扯到世子……”
聽到齊王提到葉茂，佟雅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拿葉茂和威脅她嗎？就像之前，她不同意和麻瘋合作，所以就利用了葉茂？
“齊王這是什麽意思？”佟雅盯著齊王問。
齊王笑道：“本王隻是和宣王妃在討論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本王隻不過是希望宣王妃考慮後果……”
“我難道不是考慮了後果才這麽做的嗎？”佟雅反問齊王道：“本來就是我根本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我承認了，皇上就不會牽扯到葉茂了嗎？”
“本王隻不過想提醒王妃，”齊王看著她道：“就算你不承認，恐怕皇上也不會相信的。更何況麻瘋已經全部都說了，當時你和他在同一個房間，打扮得一模一樣。如果王妃不願意這麽做，為什麽會和麻瘋一樣呆那麽長的時間呢？王妃好像直到最後一刻才離開吧？是因為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嗎？還是說殿下已經無法逃脫了王妃的安排？”
佟雅就那樣靜靜地聽齊王說著，有那麽一段時間，她還低頭喝了杯茶。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算齊王這些話已經完全是把這件事情的全部責任都推給了她，但她沒有反駁，也沒有不滿，她就那樣靜靜地聽著，好像在聽一件與自己根本無關的事情。
直到齊王說完了，佟雅才抬頭問道：“齊王說完了嗎？”
齊王對佟雅的表現有點不滿，但是他自己心裏當然清楚，他所說的這些佟雅心裏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因為這些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如果佟雅根本不願意的話。
“王妃覺得本王說的不對嗎？”齊王探究著問。
佟雅看向齊王道：“齊王說得對，這些我都無法反駁。而且當時確實是王府的人送我去的飄香酒家，這點就算我不承認，大概也會有人出來作證的。”
見佟雅這樣說，齊王問道：“那宣王妃是打算接受本王的建議了？”
佟雅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因為我還不知道皇上會怎麽樣問我。”
齊王對佟雅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失望。他對她道：“就算這件事情你可以推得一幹二淨，後麵還有很多的事情在等著你呢？上次殿下遇襲的事情，王妃也脫不了幹係吧？”
“嗬，”聽到這裏佟雅終於忍不住笑了。她邊笑邊問齊王道：“齊王是打算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我的身上嗎？還是說反正我的小命也要保不住了，不如送齊王一個人情，把所有的罪責都承擔下來，一個也是死，十個也是死？”
“本王可從來都沒有想過宣王妃會死。”齊王看著佟雅道：“其實隻要二皇子下決心要保住宣王妃，那王妃就一定可以化險為夷的。”
佟雅可沒有把齊王這句話看成是一句很中聽的話。
“我想我大概已經明白齊王要表達的意思了。”佟雅起身道：“若是齊王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回牢房了。畢竟萱兒一個人呆在那裏會害怕的。”
齊王追問道：“王妃是同意了嗎？”
“我會考慮的。”佟雅轉頭回了齊王一句後，便徑直回了牢房。
果然，萱兒一個人呆在那裏很是害怕，見自己的額娘回來了，忙撲到額娘的懷裏尋求安全感。
佟雅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她。心中卻在想著，皇上明天要見她和麻瘋這件事情。按理說，皇上把自己交出去對算對北湖的交待有點說不過去啊！難道齊王不知道嗎？北湖會認同一個女人來抵罪嗎？還是說這背後根本是還有其他的什麽陰謀？
在地牢裏的第一夜，佟雅根本睡不著。萱兒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萱兒可能是因為這個簡易的木床太硬了。而佟雅呢，則想著，明天的事情。明天又會把她推到哪一個深淵裏去呢？
當陽光灑進地牢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的時候了。佟雅和萱兒還躺在床上。她們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此時才剛剛睡得沉。
隻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地牢的盡頭傳了過來，把佟雅給驚醒了。佟雅以為是什麽人來帶她去見皇上。當那腳步聲停在地牢門口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是葉茂！
“你怎麽來了？”佟雅忙跑過去問道。萱兒此時也被吵醒了，見到葉茂，也高興地跑了過來。
葉茂看了看佟雅，又看了看萱兒。然後才道：“呆會兒會有人來接你去見皇上。我怕萱兒一個人呆在這裏害怕，便過來陪著她。”
聽到葉茂這樣說，佟雅沉默了。
“額娘知道應該怎麽做嗎？”葉茂見佟雅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佟雅一愣，忙盯著葉茂問：“齊王找過你了？”
“嗯。”葉茂點頭道：“他說昨日已經與額娘談過了。所以我想問問額娘打算怎麽做？”
“你打算我怎麽做？”佟雅看著葉茂問。
葉茂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麽樣做是對的。我現在也不敢相信任何人。額娘，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別擔心。”佟雅看葉茂的樣子有點難受，便忙安慰他道：“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你在這裏看好萱兒就行了。”
葉茂卻道：“額娘，不能承認。”
見葉茂突然這樣說，倒讓佟雅有些不解。剛剛他還說什麽都不知道，現在怎麽又讓她不要承認呢？
“葉茂，”佟雅剛想再問葉茂些什麽，卻見一隊侍衛走了進來。
很顯然這些侍衛是帶她去見皇上的。她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問葉茂了，隻能任由著那些侍衛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