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流產
蕭清月的身子好不容易不抖了，他才安心的將蕭清月摟在懷裏睡著了。他睡眠一直都很淺，且聽力一直都很好，他還沒有睡多久，就聽見外麵亂哄哄的。
他小心的從床上坐起來，給睡著的蕭清月蓋好了被子，然後臉色有些不好的走了出去。宮女給他打開了門，他看了一眼在外麵守夜的元明，開口道，“外麵亂哄哄的，是怎麽了？”
“陛下，是蘇美人，蘇美人的孩子沒有保住。現在整個樂成殿亂成了一團。蘇美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大鬧了一場。”元明小心翼翼的看著夜瑾岑的臉，小聲的回稟道。
夜瑾岑眼眸中閃過一絲的哀痛，雖然他不喜歡蘇妍姿，甚至是討厭，但是至少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也是一條命。“知道了，讓紀太醫去看看，給她好好調理。”
“陛下不去看看？”元明有些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夜瑾岑。夜瑾岑雖然冷漠，至少不是這樣的不近人情。
夜瑾岑搖了搖頭，“不去了。你帶些珍品代朕去看看吧。讓她在樂成殿好好休養身子，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不用跟朕說了。去吧，朕乏了，再去睡會兒。”
“是。”元明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蕭清月在他醒的那一刻就已經醒過來了，她一襲白色紗裙坐在床上，看著剛剛進來的夜瑾岑，他的眼睛有些紅，她小聲的問出了聲，“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你怎麽醒了？外麵什麽事情都沒有，躺下再睡一會吧。”夜瑾岑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將鞋子脫了上床，將蕭清月摟在懷裏慢慢閉上眼睛。
蕭清月大概猜到發生什麽事情了，她不傻，看都夜瑾岑的眼睛都紅了，一定是隱忍了許久，他心裏肯定藏著事情，但是奈何夜瑾岑不肯說。她躺在他的懷裏，他的胸膛很暖但是手卻還是很冷。她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去看看吧。”
“去哪裏？”夜瑾岑睜開眼睛將她更緊的摟在懷裏，“別瞎想了，什麽事情都沒有，趕快睡吧。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
“你去看看吧。我知道你的脾性。你眼睛都紅了，其實在你的心裏，已經把那個孩子當成和冀兒一樣的骨肉了，阿岑，我也不喜歡蘇妍姿，但是這個孩子畢竟是你的骨肉。冀兒受害我心疼，她的孩子受害她也心疼，你去吧。嗯？”她說這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其實誰能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是鼓起多大的勇氣，心裏有多痛。
夜瑾岑沒有說話，隻是一顆淚水順著眼角落了下來，“我對不起你，比起對不起那個孩子，我更對不起你。月兒我知道我混蛋，你想罵我你就罵，你要打我我絕對不會還手。”
“母親跟我說，當年她看父親娶了二娘回來，也是整日整夜的難受，但是父親卻從來不把二娘放在心裏，一直都陪著母親照顧母親的感受。母親其實知道父親雖然不喜歡二娘，但是還是很愛那些孩子的。”
她環住他的腰，輕聲的開口，“後來母親想明白了，隻要父親對她好，心裏有她，她就不會這麽難受了。你和我父親很像，但是又很不一樣，你是皇家子嗣，三妻四妾是肯定的。但是你為了我，趕走了多少女人。雖然我是真的不喜歡蘇妍姿，心裏想起她和你，我還是會恨，但是我還是不想看到你為了我如此的隱忍。你去看看吧，就算是為了這個國，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和冀兒。”
椒房殿點起了燭火，將整個宮殿都照亮了，蕭清月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頭靠在床沿上。珊瑚跪在腳邊，心疼的看著蕭清月，“娘娘，您怎麽能讓陛下去樂成殿呢。”
“珊瑚，你在宮裏多少年了？”她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口擺著的那瓶梅花。
“五年了。”
“五年，西楚經曆了三代帝王，珊瑚，你又見過一個皇帝後宮隻有一位皇後的嗎？你見過有皇後吃醋的嗎？”
蕭清月自嘲一般的笑了一聲，“我娘說了，愛他就要什麽事情為他考慮。他做什麽事情之前都是為了我考慮，但是現在我希望我也能為他考慮考慮。”蕭清月輕輕的笑了笑，才發現自己說多了。
她撇過頭看了一眼珊瑚，笑了笑，“明日本宮會封你為一等宮女，近身伺候本宮。本宮希望你能夠和茉嵐一樣忠心。”
珊瑚朝蕭清月磕了好幾個頭，“皇後娘娘將奴婢提拔上來，奴婢定然不會忘了皇後娘娘的恩情，奴婢自知蠢笨，但是有一點，奴婢是一定知道的。便是忠心。”
“起來吧。”蕭清月將珊瑚扶了起來。“天亮了，今日是十六，是官眷夫人入宮覲見的日子，給本宮梳妝吧。”
“是。”
夜瑾岑坐在樂成殿坐到四更天，元明提醒他今日要上朝，他才醒過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元明，你去跟皇後說一聲，早朝之後，朕會去看她。”
“陛下，今日是十六，官眷夫人要入宮覲見的。”元明提醒著夜瑾岑。
“哦，那就算了，等那些人散了朕再去吧。”
椒房殿——
“皇後娘娘臉色有些不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嗎？”蕭年氏是第一個看出女兒臉色不好的人，“妾身聽說小皇子昨日險些遇害，可是真的？”
蕭清月回過頭看著母親，輕輕笑了笑，“沒事，母親，冀兒沒事。還好張嬤嬤發現的及時，並沒有什麽大礙，就是被嚇著了，太醫來看過沒有大礙。”
“姐姐，我聽說陛下寵幸了一個蘇美人，這位蘇美人現在有了身孕，但是昨日夜裏突然滑胎了，這可是真的嗎？”蕭庭雪還是以前的樣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挺著大肚子，在這些金銀珠玉的點綴之下，現在的她是真的有王爺側妃的樣子。
蕭清月並沒有回答蕭庭雪的話，看著她輕輕笑了笑，“妹妹現在這該有七個月了吧。你現在應該好好呆在王府養胎，雪天路滑的，實在不應該出來的。咱們是親姐妹，是不會在乎這些虛禮的。”
蕭庭雪本來今日是不想來的，但是她怎麽能放過譏諷蕭清月的機會，聽到這個消息蕭庭雪都高興的快跳起來了。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看到蕭清月因為某件事情這麽失落過。從前她一直以為蕭清月的命有多好，但是做了皇後之後，男人的本質就爆發出來了。嘴裏說著隻娶一個，隻愛一個的話是多麽的譏諷。
“姐姐這是哪裏的話。”蕭庭雪嫵媚一笑，“妹妹來向姐姐請安是應該的。妹妹是來想勸說姐姐看開點，男人嘛，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後宮無論哪個妃子生了孩子，都是姐姐的孩子。”
“多謝妹妹的提醒。聽說襄王近來又納了一位小妾，還沒恭喜襄王和妹妹呢。襄王近來對妹妹一定很好，妹妹圓潤了不少，看來妹妹生下孩子之後殿下有意扶持妹妹做正妃呢。”蕭清月今日心情本來就不好，直接開懟。
蕭庭雪句句都往她心窩子裏紮，那她怎麽能放過。
椒房殿其他的官眷請過安便很識相的退下了，現在隻剩下蕭年氏和蕭庭雪在。
沒有外人在場，蕭清月想怎麽懟都行。
蕭庭雪自然知道蕭清月是在諷刺自己，夜淩君上朝的奏折上寫著，這輩子不會有正妃，她又怎麽可能成為正妃。但是她輕輕一笑，“承姐姐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