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最後的告別

  “陛下，恒王弑殺先帝，其罪當誅。二則殘害手足長輩，就這兩條便可以將恒王斬殺了。”今日的朝堂上是極其的嚴肅，甚至連蕭衡都回來了。他休息了這麽久，終於可以上朝了，他很想辭官回鄉，但是想到夜瑾岑剛剛當上陛下，朝堂中還要他鋪路，他便留了下來。


  他站在最前麵，認真的聽著所有人議論著夜淩逸的事，他並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


  夜淩逸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看著底下這群老頭，他皺眉開口，“這件事朕自有看法，恒王雖然罪無可恕，但是也是先帝的兒子，也是先帝親封的太子，朕自然知道恒王罪無可恕，但是這是先帝遺囑。朕也想殺了恒王，但是不得不看在先帝的麵子上。”


  夜淩逸被他關在了長樂宮懺悔，答應他不會傷害他的孩子。他再有錯，這個孩子總歸是無辜的。他雖然是先帝的皇叔，但是他是先帝看著長大的，給了自己榮華和身份。


  “陛下說的是。”蕭衡開口道，“陛下已經恩賜了恒王去潁州封地，這輩子再也不許踏入皇城，這便是最大的懲罰了。恒王從小在長安皇城中長大，從來不知潁州有多貧窮，讓他去吃吃苦也好。”


  蕭衡雖然恨夜淩逸，但是還是念及先帝的情分，也念及曾經的夜淩逸對蕭家的多多照顧。


  “好了，恒王的事情朕會處置的，若是沒有別的事，便退朝吧。”夜瑾岑看見這些老家夥就心煩，尤其是這些老家夥就像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樣子，夜瑾岑看著就心煩。


  “陛下，冊封皇後的吉日定在了三日後，禮部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包括大婚的章程，臣全部都寫在了這單子上，還請陛下過目。”


  夜瑾岑接過單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很好，冊立皇後的事情我可能全部交給你了。務必辦好。”


  蕭清月坐在鏡子前，茉嵐和嬤嬤兩個人笑著給蕭清月梳著發髻，“娘娘，您馬上就要成為皇後了，這是陛下送來的皇後的官服，這雖然是陛下和娘娘第二次成婚，但是陣仗可不比之前的小呢。”


  蕭清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從21世紀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已經一年多了，但是她已經熟悉了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的日子，她更是熟悉了身邊的朋友，還有人心的險惡。


  “娘娘，陛下剛剛下旨，恒王殿下等封後典禮結束後便要去潁州了，恒王妃生下孩子之後便處死，孩子和恒王一起回潁州。”茉嵐小聲的對蕭清月說。“娘娘，長樂宮那邊傳來消息，說恒王殿下想見見您，娘娘，您可去？”


  蕭清月雖然很恨夜淩逸，但是至少她還沒有嫁給夜瑾岑的時候，也是他幾次三番的保護她，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麵了。“走吧，去看看。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他說。”


  太皇太後的牌位放在了正殿上，夜淩逸跪在那裏，兩眼無神的看著前麵。他被心魔折磨的已經憔悴很多了，但是現在，他安靜的跪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長樂宮的門打開，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緊接著走進來一個人，然後身後的大門關上。他以為是夜瑾岑，他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陛下，怎麽，這麽折磨我還不夠嗎？”


  “沒有人想要折磨你，若是你不這樣對他，對他的母親，陛下如何會來折磨你？”


  聽到是蕭清月，他馬上笑了出來，然後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看著蕭清月，“你……你來了？”


  “聽茉嵐說，你想見我？”蕭清月輕輕笑了笑看著夜淩逸，“說吧，有什麽事？”


  夜淩逸現在的樣子蓬頭垢麵的，著著白衣，臉上髒兮兮的，他從來沒有以這樣的形象麵對過蕭清月，他趕緊笑了笑，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那個，那個，你坐這裏吧。”


  看到她，他高興的像個傻子一般。蕭清月知道，其實夜淩逸是真心喜歡自己的，但是他的喜歡太極端了，讓她不敢接受。


  蕭清月坐在了夜淩逸對麵的那張椅子上，看了一眼擺在正殿上的太皇太後的牌位，她輕輕皺了皺眉，開口道，“你殺死了最疼愛自己的太奶奶，你後悔嗎？若是你當初沒有殺了太皇太後，怕是夜瑾岑現在還能放過你一些。”


  “我自己做過的事情，一件我都不後悔。我唯一後悔的，便是將你推給了夜瑾岑，若是當初你嫁的人是我，現在的我一定不是這個樣子。因為至少，我做什麽事，會顧忌你。”夜淩逸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蕭清月了，便什麽話都說出來，這樣自己也痛快了。他知道登上皇位有一朝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是對蕭清月的所有話，都是他真心的。


  “這話你說過無數遍了，但是我們回不到過去了。”蕭清月看到這個模樣的夜淩逸，竟然心裏有一絲的同情。“你去了潁州要好好照顧自己，雖然你現在不是皇帝，但是至少你的尊位還是在的。”


  夜淩逸輕輕握住了蕭清月的手，就像是曾經那樣，“月兒，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是一定要做這個皇帝的，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嗎？那是我嫉妒夜瑾岑，夜瑾岑是我父皇的親皇叔，也是我的太皇叔，雖然他年紀與我相當，但是他做的什麽都比我好。一開始是讀書作畫，再到後來的騎馬射箭，他什麽都比我優秀。甚至父皇還將皇位傳給了他。我恨父皇，為什麽我是他的兒子，他卻要將皇位傳給親叔叔。後來我知道了，父皇當時的這個皇位本來就該屬於他的，但是我還是很生氣，他得到了所有，蕭丞相的傾力相助，還有這無尚的富貴榮耀，還得到了這皇位，最重要的是，是他奪走了你。”


  “其實阿岑並沒有想過要奪走你的皇位，但是你做的那些事，沒有一件事是他能忍得下去的。你殺了那麽多人，就隻是滿足你和沈婉的私欲，若是你好好的當這個皇帝，以江山社稷為重，以百姓為重，他又怎麽會奪走你的皇位。你知道他是怎麽跟我說的嗎？”提到夜瑾岑，蕭清月嘴角浮出一絲的微笑，“他說，皇位雖然看似高高在上，但是權勢越大，失去的就越多。他不想這一輩子都被禁錮在這皇城之中。若是你做了一個仁君，他絕對不會跟你爭這個皇位。”


  “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夜淩逸笑了笑，“其實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能夠得到你，因為我不甘心，為何你能為夜瑾岑穿兩次嫁衣。但是現在，我放棄了，月兒，祝你幸福。”


  蕭清月輕輕點了點頭，“謝謝你。你以後去了潁州，一定要好好的，帶著孩子好好的生活，娶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一家人開開心心的。”


  “月兒，我知道我做了很多混蛋事，但是能不能求你不要處死婉兒，我知道她蛇蠍心腸，幾次三番的要害你，但是你要相信，她本性不壞的。她隻是太在乎自己所有的東西了。她雖然是公主，但是她肩負的東西不比我少，就算是我求求你，不要殺她，留她一條命，好不好？”


  “我盡量。”


  蕭清月從長樂宮走出來，便看見站在門口的夜瑾岑，她走過去，抱著了夜瑾岑，“你怎麽來了？”


  “沈婉早產生下一個女兒，但是難產，剛剛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