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本分
幾員年輕的小將意氣風發的趕往啟夏門外，他們也成為了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端坐中軍大帳的秦瓊雖然麵色有些黃，隻是當他全身甲胄的出現在軍中，那就是赫赫威名的大唐戰將，是戰無不勝的大唐戰神。
“擂鼓！”
表情肅穆的秦瓊沉聲開口，既然在軍中，他當然就是大軍主帥！
第一通鼓響起，一員員全身甲胄的將領、校尉湧入大帳。
長史、掌判諸曹等人也在忙碌，記錄著一員員將領、校尉的姓名等等。
陳禮在第一通鼓罷的時候進入中軍大帳，看到陳禮的到來，軍帳當中不少人感覺到意外，這是一個陌生的麵孔。
同樣感覺到陌生和詫異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長孫衝、尉遲寶琳和李崇義的到來，這三人的身份對於大帳裏的人不算陌生。
秦瓊微微點頭，緩緩開口說道，“遊騎，你是從五品下，又有開國縣子爵位。且站右側第一，莫要沒了規矩。”
如果不是秦瓊的威望，肯定會讓賬內的一些人不滿。憑什麽這一個站在第一人的位置，右側還是左側都不要緊，關鍵是第一人的位置。
再說了，可以進入大帳的人，都是有些品級的。
武將方麵最低的也是旅帥，從六品上，左右郎將的話還是正五品上呢！更何況還有正四品下的中郎將呢！
隻是這些人也不敢多說什麽，因為秦瓊是翼國公、左武衛大將軍。
陳禮手扶銅鐧站在秦瓊案前右側，至於尉遲寶琳這些人就沒這樣的待遇了，一個個乖巧聽話的站在他們應該站的位置。
第二通鼓響起，麵沉似水的秦瓊沒有說話，軍帳裏的氣氛也有些緊張、壓抑。
而這個時候，有兩員將領趕來，不敢說話隻是入列。
第三通鼓罷，這也算是擂鼓聚將結束。而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進入大帳。
“劉長、秦合，你二人也是本將親信。”秦瓊站了起來，直接說道，“你們倒也沒有誤期，且去管好輜重吧。”
在二通鼓才響起時進入軍帳的兩員將領低頭領著軍令，不敢多說一句話。
陳禮麵色凝重，劉長和秦合這兩人也不算是誤了時間。隻是秦瓊看起來治軍嚴整，甚至可以說要求非常高。別人眼裏的合格，在秦瓊眼裏就是不合格。
環視一圈賬內眾人，秦瓊開口，“長孫衝，你且隨秦宥勝為前驅！”
一員大胡子將領站了出來，長孫衝也立刻領了軍令退出中軍大帳。
“尉遲寶琳，若是你敢讓我大軍被敵偷襲，便是尉遲敬德求情，本將也要斬了你的狗頭！”
尉遲寶琳立刻應諾，“諾！”
陳禮很羨慕，尉遲寶琳不出意外就是要成為‘偵察兵’了。
秦瓊看了看長孫衝，說道，“你且去太子那，太子中軍動向，隨時報與我！”
長孫衝立刻領了軍令就離開，他的任務也不輕。
至於眼巴巴的陳禮，看著秦瓊發了一道道軍令，但是就是沒有任何關於他的安排。看起來，這一次說不定真的就是要過家家了，就算軍旅生驗一下了。
隻是陳禮也沒有多說什麽，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陳禮不打算‘爭取’什麽，或許他開口，秦瓊會賣個麵子，但是那可不是合格的軍人應該做的事情。
當下達完軍令，秦瓊看向陳禮問道，“遊騎，本將安排可有不妥？”
陳禮連忙開口，“翼國公抬舉我了”
“在軍中，還是稱我大將軍為好。”秦瓊笑著打斷，提醒著說道，“遊騎，這裏畢竟是軍中。”
陳禮立刻正色，“諾。”
看到陳禮的表現，秦瓊也笑了笑，“你且跟在本將身邊，多看、多聽，若是真的有想法，也可以說。”
說是肯定不會說的，也根本沒什麽必要去說。
不隻是因為秦瓊軍功赫赫，這樣的沙場宿將經驗豐富，帶軍的本事是碾壓陳禮的。
再者就算是秦瓊這樣的老將也有犯錯的可能，隻是陳禮現在這樣的一隻菜鳥，他的那些經驗、能力，未必能夠看出來什麽問題。
所以這段時間還是多看、多聽、多學，這才是一個端正的態度。能夠跟在秦瓊的身邊學習，這樣的待遇可是一般人沒有的。
哪怕此前陳禮可以接受到李靖開小灶的待遇，隻不過那也有些‘紙上談兵’的意思，而現在是將理論知識和實踐結合，這樣才是真正的鍛煉和提升。
更何況這一次是太子出宮安撫流民，雖然可能會出現一些混亂，但是大軍在這裏呢，根本不大可能出現什麽真正的大亂子。
再者說了，這裏也是在關中腹地，在這樣的地方自然也不大需要擔心太亂，畢竟初唐還是比較穩定的，這又不是戰火紛飛的晚唐，或者先前的隋末四處烽煙。
這一次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麽危險，之所以大軍出動，那是因為李承乾太子的身份。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威懾，讓一些可能潛在的野心家看看大唐的軍力，讓那些人收起那些小心思，大唐隨時可以派軍碾壓叛亂的。
“遊騎，跟著藥師學習兵法，可有什麽心得？”全身甲胄的秦瓊坐在馬背，笑著看著陳禮問道。
陳禮不算謙虛，而是誠實，“越是學習，越是心虛。以前倒也覺得自己厲害，隻是現在不敢說這些。”
秦瓊哈哈一下，豪爽說道，“遊騎，為將該有銳氣！隻是這銳氣和傲慢，當有分寸。”
秦瓊繼續說道，“遊騎，若是你當個善守的將領，若是你行事四平八穩，倒也可以成為好將軍。隻是那般，本將看不上！”
陳禮笑了起來，開口說道，“大將軍百戰餘生，尋常人物也確實難入大將軍眼簾。”
“遊騎，膽要大、心要細，考慮到風險後，認清自己的軍力和實力。貪功、出奇謀，這不是壞事。”秦瓊提醒著說道，“遊騎，尋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本將可以做到，你也該做到！”
用兵喜歡冒險，這不是好事。可能立奇功，但是也有可能全軍覆沒。
而用兵四平八穩，看起來是不大可能犯錯。隻是在很有可能沒辦法立大功的時候，也因為太過平穩而導致戰敗。
太過自信不是好事，隻是缺少了銳氣也不可取。
所以想要當好將軍，這真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這也需要足夠的‘理智’，足夠的有自知之明。
陳禮自然也知道秦瓊的一些意思，跟在秦瓊身邊，陳禮可以近距離的看到秦瓊是如何帶軍、如何發號施令的，看到秦瓊的一些用兵的心得，說不定這樣也可以得到一些啟發。
有著秦瓊的耳提麵命，這自然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讓陳禮得到更多的鍛煉和進步，這樣的機會自然也需要把握住，絕對不能錯過這樣的好事。
所以陳禮是很有耐心的，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一個‘小跟班’有什麽可埋怨的。
至於羨慕尉遲寶琳那些家夥可以‘領兵’，那也隻是開玩笑的。
因為那些倒黴孩子身邊也都是有著一個‘主將’，尉遲寶琳他們隻是副將，也是跟著‘師父’在學習。
那些家夥比起陳禮強些的地方，可能就是看似處在第一線，也僅僅隻是這樣而已。
作為左武衛的一員，陳禮隻是跟在秦瓊的身邊，看著大軍在外圍保護著太子的大軍，在太子安撫流民的時候駐紮在附近威懾以及隨時馳援。
住在荒郊野外、生活比較艱苦，完全沒有問題，因為這是軍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