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同伴死亡
她哪裏笨了啊，還有，她怎麽會嫁給師父……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啦。
女孩子的臉上火辣辣的。
“你不用騙我，雖然我這裏地方偏，可我還是挺會看人的。”老婦人的語氣帶上幾分得意。
隨後顧亦歡也沒有這麽怕她了，索性將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訴了她。
誰知道這個時候老婦人爽朗的大笑起來，臉上的褶子甚至都誇張的舒展開來。
她笑而不語的神秘模樣讓顧亦歡著起急來了，她拉著老婦人的手左右搖晃，“奶奶，你不能老是笑啊！”
隨後，兩個人一邊做飯，老婦人一邊給顧亦歡講起一個很遠很遠的故事來。
老婦人不是膝下無子，她有一個兒子，兒子長大結婚，又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孫子。
本來兒子一家是住在城裏的，老婦人從小就在這裏長大，舍不得離開，就沒有跟兒子一起生活，而兒子每年都會開車走很遠的路，到這裏來看望老母親。
老婦人還記得，那幾年她有多麽的高興。最開始，每年都是兒子一個人回來。
後來啊，是兒子和兒媳婦兩個人，又過了幾年，成了那一家三口一起回這個小破屋。
隻是物極必反，樂極生悲這句話也不是亂說的，有一年冬天，通往這裏的一條必經之路被積雪給堵住了，路滑難行。
可是想著老母親那裏沒有安裝電話，自己沒辦法通知她不回去了，可是又怕母親等著著急，兒子和兒媳婦還是帶著才幾歲的小孫子上了路。
男人在快要到的時候，卻因為要躲避一輛逆行的私家車，而撞進了深溝裏，隻剩下小孫子一個人活著。
老婦人忍受著喪子之痛，決心要將小孫子養大。可是到他成年那年，他卻告訴奶奶自己要出去闖蕩，從此一去不回。
老婦人怕自己的小孫子，萬一有一天回來，卻找不到家，於是就一直堅定的守在這裏。
“我得讓他隨時有條後路啊。”老婦人剝著手裏的卷心菜，“我可是他的退路。”
顧亦歡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祖父母，大概明白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疼愛。
就是我願意把我的全世界都給你，隻要你過的好。
“真的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嗎？”雖然知道這樣問，可能會令老婦人不高興，可是顧亦歡還是抵不住好奇。
老婦人搖頭。
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似的，她的小孫子再也不見了。
顧亦歡很貼心的抱抱老婦人。
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害怕她了。
老婦人點頭說自己沒事，又繼續講著。原來昨天顧亦歡看到的那支箭，就是她的小孫子第一次射中獵物用的，她每年都拿出來磨一磨，好讓小孫子回來的時候，還能繼續用。
老人家起的比較早，她沒想到顧亦歡會在那個時候爬起來上廁所，陰差陽錯，就這麽嚇到了她。
很快，男人們就撿柴回來了。
唐朝和崔尚名的柴最多，老婦人一邊表示感謝，一邊讓三人幫她把柴放到院子裏去曬幹。
午餐是老婦人做的臘肉燉豆腐，好吃的讓顧亦歡大驚小怪的。
而她現在喜歡這個小女孩兒喜歡的緊，總覺得從她身上看到了小孫子的模樣，自然也對她好一點，說話溫溫和和的，讓其他三個人大跌眼鏡。
“酒足飯飽就回房間睡個午覺吧。”顧亦歡朝師父眨眨眼睛，“我要去奶奶那裏跟她一起睡大床啦。”
唐朝看著小徒弟這副討人喜歡的樣子，心裏替她高興，也就沒攔著，自己一個轉身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大概又與顧城提供的那些案件分析報告較上勁兒了。
一樓。老婦人的床比客房裏的要軟上許多，祖孫兩個挨著躺下，很快雙雙入睡。
她的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仿佛找回了，小孫子小時候，自己摟著他睡午覺時候的情景。
老婦人在夢裏又夢到自己的小孫子，而後小孫子的臉逐漸變成了顧亦歡的。
小女孩兒一聲一聲的奶奶，叫的她簡直心花怒放了。
男人的屍體就這麽被掛在民宿後門的大樹上，胸口處赫然插著一支有金黃色尾羽的箭。
“師父，怎麽會突然這樣……”顧亦歡被突如其來的事件驚呆了，任憑唐朝怎麽安慰，效果都不大。
死了的男人就是那個叫做崔尚名的登山客。
他不是被人用弓射死的，而是直接用箭插進了胸口。
顧城本來就要到這裏，可現下卻是領著整個刑警大隊來的。
“姓名，崔尚名，年齡三十五歲，未婚，無業遊民。死亡原因是那支箭插進胸口，失血過多。”張芳菲把顧城交代要告訴唐朝的信息，一條不落的轉達。
這些消息都是唐朝已經知道了的，但他還是謝過對方後，徑直去找了顧城。
隻是他沒想到，白木顏居然也在。
“老唐，你還真是晦氣啊，到哪裏哪裏就有殺人案。”男人麵無表情的被女人調侃著。
她剛想上來挽住唐朝的手臂，就被男人甩開。她抬頭向四周打量，才發現顧亦歡在不遠處站著，而他現在看向的，就是那個方向。
白木顏眼裏閃過不明所以的笑意。
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跟崔尚名一直在一起的沈凱特與老婦人。
可是因為顧亦歡前一天剛對唐朝說了，她看到她淩晨磨箭的事情，使得老婦人的嫌疑最大。
“你們好好調查吧，我問心無愧。”老婦人歎了一口氣，就回了房間。
晚上的時候，顧亦歡給她做了飯送進去，對方也沒吃幾口。
也是，就算是年輕人被人冤枉殺人都會很無奈，何況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呢。
“師父，你可一定得把這件案子查明白，還奶奶一個清白。”晚飯過後，兩人待在唐朝的房間裏，討論案情。
顧亦歡此話一出，卻引來師父一陣笑，“既然你有這個想法，倒不如自己學著去調查。”
女孩子覺得他這話不靠譜，可前思後想，自己是一定要還奶奶清白的啊！
顧亦歡一直都是一個行動派，說幹就幹，當天晚上就熬夜寫出了一份案情分析。
當時崔尚名被殺的時候，他們是有聽到一聲慘叫的。當時沈凱特正跟他們在客廳看電視，老婦人則在房間裏睡午覺。
而且殺害崔尚名的那支箭，所有人都知道是老婦人的。
現在，幾乎所有的證據，全都將矛頭指向她，唯一一處解釋不通的，就是一個老人，哪裏有本事直接將箭插進一個成年男人的胸口？
搏鬥過男人，可以勉強用下藥來解釋，那麽她是怎麽將崔尚名掛到樹上的呢？
這些都是疑點，同時也是顧亦歡準備下手探案的切入點。
平時就算沒吃過豬肉，總也見過豬跑吧，跟著唐朝有一段時間裏，她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的。
正是因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老婦人，所以這樣才可疑。
“我知道！那些錢我會還上的！”
顧亦歡準備通過後門去查看現場的時候，意外看到了沈凱特，正在那裏打電話。
後門被刑警大隊的人給封了，所以沒有什麽人在那裏，沈凱特既然挑了這麽一個地方，那肯定就是有什麽不想告訴別人的東西。
想著，顧亦歡悄悄將身體隱藏在門後麵，全神貫注的聽著男人的通話內容。
大概就是不知道沈凱特欠了誰一筆錢，對方催債，而他求他寬限幾天。
本來這些都沒有什麽，可是在聽到那句“我的合夥人死了，我很快就能還錢了”，顧亦歡警惕起來。
合夥人？怎麽他給警察的口供裏沒有提到過？
隨後，她看到沈凱特掛斷了電話，於是飛一樣匆匆離開了。
顧亦歡本來想把這件事告訴師父，可想想，還是想靠自己的努力，還奶奶一個清白。她想向小舅舅要些資料，可是無奈自家小舅舅顧城是個大嘴巴，她隻好打電話求助張芳菲，並且再三懇求她不能告訴那兩個男人。
張芳菲爽朗的答應了，並很快將顧亦歡想要的資料發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她躲在廁所裏，看著對方發來的資料。
原來，就在三年前，崔尚名與沈凱特一起注冊開了一間攝影公司，沈凱特也投進去了不少錢，可是根本沒有撈回本兒。
實際上這個公司並不是不賺錢，而是崔尚名故意將一些虧損的假賬給合夥人看。
沈凱特在外麵確實是有一些爛賬的，前幾年崔尚名還會幫他還賬，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從今年開始，這種行為就停止了。
大概是兩個人之間，因為利益什麽的，發生矛盾衝突了吧。顧亦歡這樣想。
可是她不是警察，又沒辦法直接去問沈凱特。
當女孩兒正在房間裏唉聲歎氣時，唐朝正在與白木顏周旋。
大概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吧，男人開始慢慢接受自己的心丟在了一個黃毛小丫頭身上，這個事實。
雖然並不想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可是他還是十分小心的照顧著顧亦歡的感受。
因此，他用盡全身辦法去躲著白木顏。
“老唐，你難道真的喜歡你徒弟了？”女人一臉不可置信。
可是想到當年的好友，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麽。
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活潑，冒失，馬虎，明豔動人，難怪老唐會喜歡上她。
想罷，自嘲般笑笑，白木顏從他背後抱住他，可是使得她心更痛的是，她明顯察覺到，在她擁抱住唐朝的那一刻，對方的後背僵硬的嚇人。
白木顏似乎想要惡作劇一般，用塗著鮮豔口紅的雙唇，在唐朝後背上印下一個口紅印。
“你不要太過分。”男人低沉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
女人這才放開手來。
“不管多久，我都不會喜歡上你的。”似乎沒有察覺出白木顏在自己背後做的“好事”，唐朝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就算不能跟你在一起，相愛相殺也是好的嘛。
白木顏看著他的背影，笑的格外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