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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來了

  裴鈺安心跳猛地加快,他麵色不改,問陳澤林:“你家裏小姨是她嗎?”


  陳澤林卻搖搖腦袋:“不是,家裏的小姨是素素小姨,畫上的是秀秀小姨。”


  秀秀小姨和素素小姨是?


  裴鈺安目光凝向趙漁。


  趙漁深吸口氣,她解釋道:“我給澤林看過秀秀的畫像,所有他也認得你畫像的人。”


  “至於秀秀,她不是素素。”


  裴鈺安審視地盯著趙漁,趙漁任憑他打量,半晌後,裴鈺安恢複溫和,他收好畫軸,遞給扁餘。


  趙漁看裴鈺安冷靜的姿態,這顆心懸在空中,卻落不下來。那日去見裴鈺安前她做了準備,澤林年齡小,做事無顧忌,雖秀秀身份他不清楚,家裏的大郎和裴鈺安如此相似,她以防萬一,便叮囑他不準提起大郎,否則免不得引起裴鈺安的懷疑。


  後來雖有插曲,但細想見麵一事,似沒露餡的地方,但想起雲酈叮囑過她裴鈺安很細心,再想起他至今對雲酈的執迷,趙漁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騙就騙的徹底,除了奴仆,仔細叮囑一番。還把陳澤林叫來,拿出秀秀畫像,耳提麵命,給他洗腦,若是有人形容家裏的小姨,萬不可告知真實長相,要說家裏的素素小姨不長這樣,不在的秀秀阿姨才長這樣。


  幸好陳澤林年齡不大,但記憶力好,加上洗腦多後,今日在裴鈺安麵前的表演可謂是天衣無縫。


  但同時,趙漁不敢徹底安心,裴鈺安試探陳澤林意味什麽?意味他開始懷疑她了,懷疑是她把秀秀給帶走了。


  想著,耳邊響起裴鈺安的聲音:“陳夫人,你知道我極厭惡什麽嗎?”


  趙漁不是尋常閨閣女郎,心中思緒千萬,麵上不顯分毫,她好奇問:“是何?”


  裴鈺安扯了扯唇,冷冷地吐出幾個字:“被欺騙。”


  趙漁肩頭微顫,下一瞬,她讚同道:“我也極厭惡被欺騙。”


  視線再度凝在她臉上,她和雲酈有幾分相似的臉上,裴鈺安緩緩出聲道:“當然,若是幡然醒悟,我不介意給他一個重頭來過的機會。”


  這話不全是真話,哪怕她是雲酈的姐姐,但如果她是讓他和雲酈分隔兩年的罪魁禍首,他也


  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有想要拆散他和雲酈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思及此,裴鈺安的腿筋不由自主開始顫抖,麵上依舊和煦。


  趙漁笑了笑:“裴大人真是寬宏大量。” 她並沒有說出雲酈下落的意思,畢竟裴鈺安這般說,可不一定這般做。


  兩人四目相對,裴鈺安溫言道:“用膳吧。”


  幾人在膳桌前坐下,一頓午膳勉強算的是其樂融融,用過午膳,趙漁送他離開,才發現自己起了一背冷汗。


  裴鈺安出陳府後,盯著門匾上碩大幾個字,冷聲道:“繼續給我查,那個叫杭素的人,還有派人跟好趙漁。”


  今日趙漁和陳澤林都無破綻,可有些人,生來就極會騙人。


  “是。”扁餘應諾。


  四日後,扁餘匆匆走進裴鈺安內室,裴鈺安正拿一份西洲地圖,扁餘在桌前道:“世子,昨日半夜,陳夫人命她屬下偷偷地往西洲城北五十裏地的一個小村落送了封信,探子來報,大半個月前,空閑莊子搬去一群人,再問附近的村民,得知他們行蹤異常隱蔽,平日裏甚少外出,隻知道莊子裏似乎有小孩。”


  裴鈺安雙手一抖,抬起頭,皺眉思忖良久,輕聲問:“可是杭素?”


  扁餘仔細斟酌了下:“很有可能。”


  裴鈺安合上地圖,看著窗外燦爛的日光:“走,我們現在出發。”


  裴鈺安帶著一隊人馬抵達扁餘口中的村落正是黃昏,滿天雲霞從一望無際的天穹退去,他們抵達探子所說之地,這是西洲很常見的一個村落,村落附近有河,綠茵環繞,村子裏的房屋以土石為住,在村落西邊,垂柳茂盛處,則有一間精致敞闊的院子。


  常餘前去敲門,片刻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仆婦打開門,看見常餘,她皺眉道:“有什麽事?”


  常餘道:“我們找杭素姑娘。”


  婦人立馬道:“我們這兒沒有杭素姑娘。”說罷,就要關門,


  常餘手一伸,立馬壓住門,不讓合上,婦人一急:“你要做什麽?”她扭過頭,叫院裏的護衛。


  常餘自不會離開,見護衛出來,他背後的護衛也立馬迎上,常餘一行人就是精銳,可這荒野之中,小院的十來個護衛也不是常人,裴鈺安盯著他


  們的招式,更加肯定,這個院裏住的人不一般。


  他握緊雙手,盯著兩方人馬,最終對麵那十餘護衛不敵,被常餘等人撂倒在地,裴鈺安闊步而入,小院婢女連連後退,裴鈺安冷聲問:“你們家主子呢?”


  話音剛落,側方某緊閉的廂房立馬傳出一道壓低的聲音:“素素姑娘,你不能出去。”


  裴鈺安眉心一擰,幾步向前,猛地一下撞開門。婢女緊緊拉住的青衣女子聞言抬起眸,她身形削瘦,容貌清秀,臉色蒼白,很是溫婉,見他入內,她定了定神,從婢女手中掙脫出來,冷聲道:“你是誰?”


  “你是杭素?薛苓是你義姐?”看清她模樣,裴鈺安眼中閃過複雜,他盯著她問。


  她急切地問:“你要做什麽?”說著,她劇烈咳嗽幾聲,顯然身體不好。


  裴鈺安蹙了蹙眉,這時一陣啼哭聲在床榻響起,杭素握緊拳頭,往屋裏看了眼,又強迫自己回過頭,迎視裴鈺安。


  “哭的是你兒子?”裴鈺安淡淡問。


  杭素頓時緊繃,充滿防備地看向裴鈺安,然後似忍不住,捂住唇咳嗽幾聲。


  裴鈺安往床邊走去,那女郎見狀,猛地要往床邊撲去。翠屏反應迅速地製住她,杭素睜著一雙眼死死地瞪著她,裴鈺安步至床邊,榻上啼哭的小孩約莫一歲左右,大眼大鼻大嘴,沒一個熟悉的地方。


  杭素吼道:“我和陳夫人的感情並不深,你若是想用我或者我兒子威脅她,怕是打錯了主意。”西洲局勢多變,她以為他是要對她義姐不利的人。


  裴鈺安目光在屋子裏掃視一圈,侍衛會意,立刻搜查,衣櫃豎櫃等可藏人的地方搜尋兩遍後,並無發現,裴鈺安目光越來越沉。


  扁餘見自家主子如此,雖也希望這位杭素姑娘就是雲酈姑娘,可顯而易見,隻不過是一場妄想。


  他低低地叫道:“主子,沒有藏人。”


  裴鈺安握緊拳頭,目光再次凝在杭素身上,半晌後,轉頭離去。


  天色差不多黑了,西洲冷冽的晚風吹在人身上,裴鈺安一動不動,立在湖邊。扁餘善後完走來,便見裴鈺安的背影,他輕聲問:“主子,可要回城?”


  裴鈺安深吸了口氣:“回去。”


  離開村落五裏,裴

  鈺安並未再走,而是命令護衛們回京,至於他,則和身手最好的常餘返回小村,夜色徹底黑沉,裴鈺安藏在屋頂,瞧著婢女叫今日見過的那個女郎素素姑娘。


  裴鈺安閉了閉眼,他在此處監督兩日,那日說叫杭素的一直都是杭素,她似乎沒有冒充別人。


  第三日,裴鈺安滿臉落寞地返回西洲。


  剛到西洲城,略作洗漱,就聽扁餘來稟,說是趙漁昨日求見,世子不在,她就遞了拜帖。


  裴鈺安聽罷,吩咐扁餘去請她來。


  一個時辰後,趙漁來到衛府,她看裴鈺安,見裴鈺安眉眼有股頹氣,她先關懷了他的身體,而後話音一轉,談起正題:“聽說裴世子前幾日去了昌安村,帶人闖進了我義妹修養之地。”


  裴鈺安端起茶盞的手微僵,他看眼趙漁,輕聲說是。


  趙漁看他良久,倒沒生氣,反而歎口氣,無奈道:“裴世子,我沒騙你,我不知秀秀的下落。”


  裴鈺安盯著茶水裏自己疲憊的麵容,俄頃,他看向趙漁,似乎全身精力盡消,他沉默半晌,低聲道:“陳夫人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趙漁起身道:“好。”


  裴鈺安盯著趙漁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揉了揉額頭,難不成真的是他想錯了,趙漁沒欺騙他,想著,裴鈺安的表情越發煩躁。


  趙漁走到門口,回眸看了眼裴鈺安表情,心裏為他歎氣,但與此同時,徹底鬆了口氣。


  她走出正堂,盯著湛藍的天穹,暗道不枉費她將計就計。


  是的,將計就計。


  十日前,發現有暗探跟蹤她時,雖不知道暗探背後的主人,但她懷疑是裴鈺安,裴鈺安為何會跟蹤她,想必還是因為秀秀,而且他還派人打聽杭素,應是沒死心。


  於是趙漁就偷偷派人在昌平村偽造一個杭素,讓裴鈺安去查。


  果不其然,裴鈺安中了計。


  不僅連日趕去昌安村,還盤旋兩日才歸。


  從今以後,裴鈺安應該不會再懷疑她了。


  思及此,趙漁腳下步伐忍不住輕鬆許多。


  她去西洲官署處理完正事,之後想到怕裴鈺安發現,小一月她未和秀秀通信,雖她派了護衛保護她,但還是有些掛心,裴鈺安如今懷疑盡消,寫信送出應該不會再生事。


  是以,趙漁寫好信,但以防萬一,她仍舊半夜偷偷讓人送去。


  第二日午後,裴鈺安正在練武,扁餘疾步來稟:“昨日半夜,陳夫人讓人往西洲城外六十裏地的莊子上送了份信。”


  裴鈺安停下劍。


  扁餘繼續道:“探子打聽,那莊子上的人是二十多天前搬去的。”


  長劍插入劍鞘,裴鈺安盯著有些磨損的鐵青色劍穗,輕輕勾唇:“這應該才是真正的“杭素”,對嗎?”


  趙漁將計就計,焉知他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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