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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圓房之後

  窗外的雞鳴三遍,身下的人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發出嗚嗚的小貓叫聲,裴鈺安才停下他的動作。


  雲酈沒有睜眼的力氣,幾乎是裴鈺安一停下在她體內撻伐,她就立刻昏睡過去,這個時候,什麽防備戒備都忘得一幹二淨。


  徹底沒有理智之前,雲酈才知道,那次在山洞裏,裴鈺安已經很克製。


  不過片刻,她的呼吸變得緩慢悠長,裴鈺安垂下眸,擦幹她因求饒而泛出的淚水。


  床榻一片狼藉,泥濘不堪,裴鈺安猶豫了下,終是沒有起身換一套被褥,他甚至也沒給雲酈穿上褻衣,就這樣肌膚相貼,不著寸縷地睡了過去。


  今日需要早朝,裴鈺安一般卯時正起床,雖昨夜睡得很晚,可他依然在卯時醒來,在床榻上磨蹭兩刻鍾,眼看快遲到,他才起身穿衣。


  他起身的動靜很小,可雲酈做過丫頭,敏銳心強,往常若是有風吹草動,早就睜開眼,今日卻一動未動。


  給她蓋好被褥,裴鈺安出門,叫仆婦送來兩桶熱水,他沒要人伺候,甚至沒準他們進房,親自給雲酈擦洗穿褻,親手換上套幹淨被褥,裴鈺安才出門離開。


  後罩房的結構是個二形,春雲和雲酈的房間就隻隔了一扇牆,雖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但天未亮,隔壁進進出出的動靜就驚醒了她。


  她連忙穿衣出去,就見世子從雲酈房間走出。


  春雲跟著裴鈺安已有十來年,但他用她伺候的時間不多,世子的日常瑣事都喜歡親力親為,別的事自有小廝。隻或許去他身邊的時間早,幼年時有幾分感情,春雲又乖乖聽話,裴鈺安便不介意養個不幹事的大丫鬟。


  “讓她休息,不要叫她。”裴鈺安掃了一眼春雲。


  雖這還是第一次裴鈺安在雲酈房間過夜,春雲有些驚訝,不過她深知丫鬟的本分,立刻道:“奴婢知道。”


  裴鈺安又回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這才抬腳離開,去了前院。


  常餘心急火燎地站在裴鈺安門口,往常這個時間點,世子應該起床了啊,今兒怎麽沒動靜,怕世子上朝遲到,常餘推開門徑直走進去,“世子,該去上朝……”


  到了內室,床鋪整整齊齊,一

  看就沒人睡過。


  世子呢?常餘臉色一變。


  背後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常餘回頭,裴鈺安穿著昨日穿過的杭綢圓領繡連珠紋錦袍出在他跟前。


  常餘登時大鬆口氣:“世子,你去哪兒了?”


  裴鈺安取下金絲楠木衣架上緋紅官府,淡淡地道:“挑些便服出來,送到雲酈的房去。”


  常餘:“!!!!!”


  常餘: “世子,你的衣裳幹什麽送到雲酈的房間?”


  裴鈺安解開腰間玉帶,擰眉道:“以後不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


  常餘:“????”


  “那屬下要叫什麽?”他茫然地問,“而且為什麽屬下就不能叫雲酈雲酈了。”


  裴鈺安冷聲說:“你聽命便是。”他換好朝服,大步離開臥室。


  裴鈺安極少有這麽冷的時候,常餘一愣,連忙跟上去,之後他發現主子今日其實心情很好。那種好能在小細節表露出來,比如中午官署送來的堂食是主子不愛吃的食物,主子是個克製的人,就算不喜歡用也不會表露出不喜來,反而還會逼著自己用,隻是熟悉他的人會發現他不愉快的心緒。


  但今日就算是不喜的食物,他卻用的心情甚好。


  甚至時不時嘴唇就往上翹起,但過未時,長安街上處理凶案的主子似乎有些著急,尤其是得知今日黃昏後,刑部出了件案子,必須得晚一兩個時辰才能回去後,主子的不快達到頂點。


  常餘想破了腦袋,沒想出情緒變動的原因。


  他幹脆不想,轉而直接問扁餘:“我要怎麽稱呼雲酈?”


  “雲酈姑娘。”扁餘對雲酈的稱呼一直都是雲酈姑娘,話一出口,他搖搖頭,“以後我們還是稱她雲姑娘。”


  “可雲酈以前說叫雲酈姑娘太見外,現在還叫雲姑娘,豈不是更加見外?”他惆悵地歎了口氣,“我和雲酈可是好友。”


  他又不解地問:“主子為什麽要讓我改稱呼?”


  扁餘慢條斯理地挽起衣袖,冷冷地瞥了常餘一眼,那位現在可是主子的女人,你叫的還那麽親密,當然得改。


  扁餘跟在裴鈺安身邊十餘年,世子的確是個端方君子,待人接物,無一不好,可扁餘還知道一些事。


  世子九歲那年,養過一隻鸚鵡,他很喜歡那


  隻鸚鵡,於是喂水喂食從不假手於人,甚至不允許人碰觸,某日某小公子到訪,很是喜歡主子那隻鸚鵡,便開口討要。


  因那位小公子和主子關係很好,主子又念及他年小,從前小公子喜歡的東西,哪怕他也喜歡,比如他的紫檀筆山,雙魚玉佩,但那位小公子討要,便都贈與他。


  這隻鸚鵡單說價格並不昂貴,比不得他送出的筆山硯台等等,但主子卻第一次拒絕了他的討要,那小公子討要不能,又十分喜歡,哪怕得知世子不準別人喂養觸摸那隻鸚鵡,可趁著主子不在,就偷偷地摸了一下。


  真的就一下。


  隻碰到了一點點尾羽。


  主子黑下臉,再未和那位小公子來往。


  扁餘便知道,主子不是沒有占有欲,隻不過是他不夠喜歡,而他足夠喜歡的東西,哪怕別人多提兩句,他都會心裏不快。


  隻是後來,主子再也沒有像喜歡那隻鸚鵡般喜歡過別的東西。


  哪怕是世子妃,主子曾經為她輾轉反側,卻不曾生出必須獨占的心思。


  而這位雲酈姑娘……想到主子近來重重表現,扁餘有種直覺,她會是下一隻鸚鵡。


  “總而言之,你還是離雲酈姑娘遠些。”扁餘苦口婆心地說。


  暮色漸漸熄滅,天空隻餘幽墨,裴鈺安腳步匆匆地從尚書公室中出來,一上馬車,他便吩咐:“回府。”


  今日雪不大,可卻是飄雪,從側門到外書房一路,即使撐著傘,也不可避免地有雪花飄在裴鈺安的大氅上。


  廊下已經點燃紗燈,他四下一瞥,才進臥室,臥室裏依舊空蕩無人,他換了便服,便抬腳往後罩房而去。


  抵達門口,屋裏有橘紅的燭光溢出,裴鈺安推開門。


  先是濃鬱的骨湯香氣溢入鼻端,裴鈺安抬眸,穿著柔軟薄棉衣裳的女人坐在北炕下,炕前的紅木小方桌方了幾樣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盅骨湯,她纖纖素手捧著一碗雞湯粥,小口小口抿著。


  坐在雲酈對側的春雲見裴鈺安入內,趕緊起身行禮。


  裴鈺安看都沒看她,隻是吩咐道:“你先下去。”


  春雲瞥了眼雲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雲酈放下碗,似要躬身行禮,裴鈺安扶住她,示意雲酈坐下。雲酈坐回炕上,隻她低著頭,雙手絞著衣擺,不太敢看他。


  裴鈺安在炕桌另一側坐下。


  “不是在用晚膳嗎?怎麽我一來就不吃了。”裴鈺安皺了皺眉說。


  雲酈說:“奴婢飽了。”她是真飽了,裴鈺安回來的前一刻她就準備撤下桌子。


  裴鈺安看她一眼,直接拿起她用過的碗,重新在湯盅裏盛了一碗湯,拿起她用過的勺子喝了一口。


  雲酈一驚,連忙道:“世子,你怎麽能用奴婢用過的晚膳呢?奴婢現在就去叫人傳……”


  裴鈺安看她一眼,“好了,我隻是略有些餓,懶得再叫人。”


  “可是…… ”雲酈還想再說。


  裴鈺安掃她一眼,雲酈頓時閉嘴不言,心裏倒覺得昨夜的付出值得,兩人一下子竟然就親密至此。


  裴鈺安在官署用過晚膳,此時略喝了一碗粥,腹中漸飽,他放下筷子,春雲進來收拾好桌子,漱口洗手,丫鬟退下,房間裏又隻剩兩人。


  他眼神從雲酈的脖頸一路掃到腳尖,嗓音溫潤:“今日身體怎麽樣?”


  裴鈺安入內已有須臾,雲酈羞澀的情緒已經降下,但聽到這個問題,她恰到好處地臉紅了下,囁嚅道:“還好。”


  雲酈心底不想說這兩字,好什麽好?要知道她今日睡了一整天,一個時辰前才起床,起床略走動,那處依然有股飽滿充實感,腿根處更是合都合不攏,掀開衣服一看,更慘,各處都是青青紅紅的痕跡。


  她想罵句禽獸。


  裴鈺安不相信雲酈的話,他知道他自己昨夜有些過分,可既然放縱至此,他也就不想忍了。


  他對雲酈招招手: “過來,讓我看看。”


  雲酈按照人設,趕緊擺手:“不必了不必了。”


  裴鈺安摸出懷中的銀製小盒,低聲道:“我帶了藥來。”他頓了頓,才繼續說:“你身上的青紫,抹上這藥……後日應該就能消了。”


  雲酈抬眸,對上裴鈺安的目光,在自己塗和讓裴鈺安給她上藥的選擇中。她遲疑了下,選擇後者,雖昨夜開始她也有享受到魚水之歡,可這歡太過後,便是不堪重負,且昨夜的感受雲酈不想再來一次。


  因為最後,她理智盡失,精疲力竭,忘記自己目的,隻能任憑裴鈺安擺弄的滋味太過無所

  依,那種不能掌握自己,將希望寄托於他人的感受雲酈不想再嚐試。


  幹脆讓裴鈺安看看她慘遭蹂躪的身體,以後收斂些,做個兩三次就足以。


  雲酈乖乖地走到裴鈺安的身邊,羞澀的她自然不可能自己解開衣裳,於是便任憑裴鈺安手指靈活地拉開她腰間係帶。


  這個時候,雲酈不由得一僵,雖和裴鈺安已同過房,但那時在榻上,兩人肌膚相貼,而不是現在她由他打量。


  雖他打量的是自己的青紫,可那些傷都在她身體,許多地方都是不能除了她和他再也沒人瞧見過的部位。


  裴鈺安目光落在她身上,白皙的肌膚有兩道礙眼的傷疤,分別在左臂右臂,雖他給了她最好的祛疤良藥,但徹底清除,還得要些時間,而別的地方,從高聳往下,都深深淺淺的痕跡。


  裴鈺安強迫自己挪開眼,他示意雲酈躺在床上,之後便扭開藥蓋。


  銅製蝙蝠帳鉤尚未取下,燭紅的光打在雲酈身上,雲酈見裴鈺安眸子漸暗,忍不住說:“世子,還是……奴婢自己塗吧。”這話是心裏話,她有點害怕裴鈺安的眼神。


  裴鈺安掃了她一眼,卻未聽她的話,抹了藥膏的手伸向她的青紫。


  塗罷藥膏,雲酈立馬穿好衣裳,裴鈺安深吸口氣:“我明日得出門一趟,恐怕得要兩三天才回來。”


  “世子是去辦公務嗎?”雲酈攏了攏衣裳,關心地追問。


  “京城百裏外的縣上有群盜匪,我得去一趟。


  雲酈眸子裏閃過擔憂:“世子小心。”


  裴鈺安自然瞥見了她眼底的不安,他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這個案子不過是他遇見的小案子裏的一個,一群烏合之眾,不礙事。


  雲酈信任地點點頭。


  裴鈺安這才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裴鈺安要出門,雲酈依然不想他留下。他剛剛給她塗藥的時候,她就感覺非常危險,她想做世子夫人,可當世子夫人的前提是能留下自己的小命。


  現在見他果斷離開,雲酈鬆了口氣,旋即又釋然,裴鈺安本來就是個極克製自律的君子,昨夜恐怕隻是壓抑太久,這壓抑心理生理都有,才會如此失控。


  如今解了饞,想必以後

  都能控製自己。


  雲酈低聲道:“奴婢知道了。”


  裴鈺安看了看眼前的姑娘,轉身離開她的房間,等離開後,他回房脫下大氅,僅僅隻穿單薄的錦衣在雪地裏站了幾刻鍾,過高的體溫才慢慢降下。


  必須得讓她養幾天,正好她痊愈了,他也就回來了。


  裴鈺安給雲酈的藥藥效甚好,第二天她起身,身上的青紫顏色已經變淡一半,按這個速度,後日,她的肌膚就能恢複如初。


  雲酈洗漱更衣,用過早膳後,得知裴鈺安已經離開,她想了想,便去榮正堂,得到裴鈺安的心最重要,可閑著也是閑著,刷刷昌泰郡主的好感也不錯。


  即便現在有了明蕊在,好感難刷,但相信等她懷了裴鈺安的孩子後,昌泰郡主的好感度會直線上升的。


  昌泰郡主這兩日身體好了些,剛剛聽管事嬤嬤稟了國公府種種俗事,她坐在鋪了厚棉墊的交椅上,雲酈福了福身,見她按壓太陽穴,雲酈笑著說:“夫人,奴婢給你按按頭吧。”


  昌泰郡主掀開眼皮,見雲酈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麵前,她重新閉眼,“按吧。”


  雲酈先在火盆前烤熱雙手,才走到昌泰郡主背後,力道合適地按捏起來。


  片刻後,頭疼緩解,昌泰郡主道:“你還是按的比夕月好些。”


  夕月便是接雲酈班的小丫頭,雲酈伺候裴鈺安,不能時時刻刻侍奉昌泰郡主,按摩手藝便交給了心靈手巧的夕月。


  這話雲酈不好接,便隻能笑笑。


  感受著雲酈恰到好處的力道,昌泰郡主想起這些日子對雲酈的冷淡,輕歎口氣:“雲酈,我這個身體啊,不知還能活多久……”


  雲酈眼皮一跳:“夫人自然是要長命百歲的。”


  “我的身體我知道,雲酈,你以前說我是你的恩人,不管我提什麽要求你都會盡力,可是真的?”昌泰郡閉著眼問。


  雲酈眸光微閃:“當然是真的,如果不是夫人,我可能不在世上了。”才怪,沒有昌泰郡主,她當時也想好了怎麽對付廚房裏折磨她的管事媽媽,謝嬤嬤。


  昌泰郡主扭過頭,對雲酈長歎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她按住雲酈的手,推心置腹地道:“雲酈,我讓明蕊去伺候世子,

  你是不是心寒了?”


  雲酈露出惶恐的神色,就要跪下,昌泰郡主按住她的手,不要她跪,雲酈隻好低頭道:“ 奴婢怎麽會責怪夫人,是奴婢自己不爭氣,夫人給了奴婢半年時間,奴婢都沒能……,是奴婢的問題。”


  聽她如是說,昌泰郡主心裏的冷淡略減,倒是激起對雲酈體貼的喜歡,“你能這麽想我也就放心了,其實,我讓明蕊伺候世子,不是要剝奪你的地位,我想的是你們同心協力,早些有世子的子嗣。”


  她別有深意地說:“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幫明蕊爭寵唄,雲酈對上昌泰郡主的眼神,低下眼睫:“奴婢明白的,奴婢會按夫人的吩咐做的。”


  昌泰郡主看她良久,滿意點頭:“你放心,就算先懷孕的是明蕊,你到底是伺候世子的老人,我也會讓他給你提身份的。”


  明蕊這時捧著藥碗進來,瞧見雲酈在昌泰郡主身邊,她也不驚訝,反而露出個溫和的笑容。


  雲酈眼神微閃,同樣對她溫柔一笑。


  昌泰郡主見她們兩個不爭不搶,氣氛融洽,倒是鬆了口氣,她雖然想裴鈺安早點開枝散葉,可也不想他後院起火。雲酈明蕊都是溫柔善良的姑娘,想必應該能和諧共處。


  思及此,昌泰郡主有意識地使喚兩人一起做事,於是在她這幾個時辰後,兩人似乎親密不少。


  眼看天色不早,昌泰郡主揮揮手道:“你們回去吧。”


  兩人都住在外書房,自然相伴而走,今日難得是個豔陽天,院中的雪化了一半,雲酈踩在鬆軟的雪地上,發出清脆的腳步聲。


  她偏頭看著明蕊,笑意盈盈地開口:“明蕊姐姐,夫人說,你畫的紅梅綻雪花樣子畫的極好,我能不能要一張?”明蕊比她大一歲,年方十八。


  明蕊大方地說:“當然可以。”


  兩人就花樣子聊了起來,或許是雙方都有意搞好表麵和睦,接下來兩人氣氛頗為融洽,甚至一起去給昌泰郡主請安,一起回來。直到這日外院傳來動靜,說是世子回來了。


  雲酈手一頓,笑盈盈地看向明蕊,正欲出聲。


  明蕊先道:“雲酈妹妹,你快去伺候世子吧。”


  “那姐姐呢?姐姐不出去嗎?”


  繡


  繃上的雪蓮根莖還未繡好,明蕊撫平褶皺,看著雲酈說:“雲酈妹妹,知道了有些事不僅不討好,還落得一身騷,我怎麽可能去做呢。”


  是個聰明人,就不知道這話真假幾分。雲酈笑了下:“那我先走了。”


  她穿上鬥篷,出了明蕊的屋子,趕緊去了前院。


  裴鈺安果然已經回來了,正在內室裏換衣裳,雲酈伸手接過他脫下的衣裳,見接衣服的是一雙素白的手,裴鈺安微微抬眸,果然是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幾日來的疲憊頓時煙消雲散。


  雲酈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見他沒受傷,心底微鬆,趕緊笑道:“奴婢估摸世子今日要回來,就做了紅豆糖酥和豌豆黃呢,奴婢去把它端來。”


  說著,雲酈就出了內室,不過片刻,她將端來的紅豆糖酥和豌豆黃放在膳桌上,笑吟吟地說:“世子嚐嚐。”


  裴鈺安目光一直落在雲酈身上,他伸手拿起一塊豌豆黃:“這幾日都做了什麽?”


  “就是去給夫人請安,繡繡花,看看書,練練字,練字最多,然後也和明蕊姐姐說說話。”雲酈觀察裴鈺安的神色,尤其是提及明蕊時。


  果不其然,見裴鈺安的眉頭往下壓了壓。


  他暫時掠過明蕊,對雲酈道:“我先去給母親請安,等回來了,我看看你的字練得怎麽樣?”


  雲酈一愣,這時裴鈺安又吃了塊豌豆黃,起身出了門。


  雲酈見他走,勾了勾唇,她可不想和裴鈺安隻剩下床上那點事,養成這種事也挺有快感的。


  她回房間後,把練字的字帖找了出來,比起半年前的七夕燈會,她的字不像蚯蚓爬,可對於裴鈺安這樣的人來說,依舊不堪入目。


  半個時辰後,裴鈺安看著她的字果然就皺眉:“怎麽還寫成這樣?”


  雲酈不安地搓了搓手,鼓著勇氣說:“奴婢覺得已經寫的很好了。”


  裴鈺安扭頭看了她眼,實在不知雲酈的信心來自何處,他搖搖頭,提筆寫了兩句雲酈習的簪花小楷。


  天色已黑,明亮的燭光打在潔白的宣紙上,歪曲和秀正的區別盡顯,雲酈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裴鈺安提醒她:“寫字要注重橫豎撇折,每一筆都要直。”他說著間,另取張紙在寫了一個永字。


  “永這個字包括很多筆畫,你來練練。”


  他略讓開位置,雲酈看他一眼,虔誠地拿起細毫,但一下筆,手指不由得一抖,又出來一個歪歪斜斜的永字。


  她趕緊說:“奴婢重來。”


  雲酈深知練字雖好,可進步不能太快,於是她寫的字不僅沒有好看,反而越發醜陋,裴鈺安深歎口氣,包住她的手。


  溫熱的大掌包裹住軟綿綿的小手,雲酈不由得一顫,裴鈺安低聲說:“我教你。”


  雲酈眯了眯眼,趕緊嗯了一聲,而後略調整了姿勢。


  是以,當裴鈺安再次垂下眸,入目是便是小巧精致的耳垂,再往下是纖細白皙的脖頸,這時雲酈似不熟悉這個姿勢,在他懷裏動了動。


  他深吸口氣,突然鬆開了雲酈。


  “不寫了嗎?”雲酈轉過頭問,但一出口,就被裴鈺安遮住了眼睛。


  現在這麽容易勾引了嗎?雲酈心裏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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