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鬧後宮
緋閣宮傳來淒楚的慘叫聲:“啊!”
手中的銅鏡滑落,清脆聲過後,便是化作許多許多的小碎片,每一個小碎片上都映照著她的模樣。
“不,不!”淩千霜從沒有想到自己醒來之後,見到的會是如此醜陋的自己,青紫色的皮膚上,有著無數個小疙瘩,雙眼異常的腫,她在鏡中見到自己美麗的眼睛隻剩下兩條縫隙,美麗的嘴唇上幹裂無比,上頭還沾染著些許血跡,仿佛之前她喝過人血一般。
她怎麽可以這麽醜陋,她怎麽可以這麽惡心。
她不要見到這樣的自己,她不要。她雙手狠狠地抓在地上的小碎片上,一道道傷口流出鮮血,與她手背的顏色截然相反。
“娘娘,你是在作甚,趕緊放下,讓奴婢來!”錦婷聽到她的叫聲,急急地進殿之時,見到的就是滿手鮮血的淩千霜瘋狂地將地上的碎片扔向旁邊。
淩千霜並沒有去理她,依舊繼續著原來的動作,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是誰,是誰……
“娘娘,你莫要這樣,若是讓夫人瞧見了,她會心疼!”錦婷蹲下身子,抓住淩千霜的兩隻手,“奴婢帶你去處理下傷口,娘娘,快些把手中的碎片扔了。”
淩千霜不停地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出去。”她這幅樣子怎麽可以出去呢,怎可以出去見人,會被人嘲笑的,不要,不要……
“娘娘,我們不出去,但你還是把手中的碎片扔了。”錦婷不停地勸道。
淩千霜緩緩地鬆開手,手中的碎片落了下來,再次碎成無所個小碎片,有些再也找不見,破鏡難圓,也便是那無數小碎片不見的原因,她這張容顏,又怎會回到以前呢?
“婷兒,告訴我,是誰,是誰把我還成這幅樣子的?”淩千霜見錦婷要出去,趕緊地拖住她的手,“告訴我,我要去報仇,是誰害了我!”
錦婷蠕動了下嘴角,搖了搖頭,外邊的傳言她還是不太相信,就算是那天她們的確去了冷宮,但是她也身在旁邊,並沒有見到皇後對她們做了什麽,她不過一直與她們對峙說話而已,隻一番話,又怎會如此?
而且,她身為淩千霜的丫頭,多少還是對自己的主子有所了解,在她心中,反倒是認為這不過是自家娘娘自導自演罷了,但自己也不過是個丫頭,還是緘口不言為好。畢竟主子好,她們也好,主子不好,她們也跟著倒黴。
“你真得不知道?”淩千霜很是懷疑,“外邊是怎麽說的,她們都在傳,是不是?這宮中一旦某個妃子有事,外頭定是傳得沸沸揚揚,告訴本宮,她們是怎麽說的?”
錦婷舔了舔嘴唇,拉住淩千霜的手:“娘娘,外邊的傳言很多都不可信。”
“說!”淩千霜急躁地吼道,她不曉得錦婷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
“外邊說是皇後娘娘害你變得如此,說是她給你下毒了,說是她進冷宮後,也不想讓你過得舒坦,所以……”無奈之下,錦婷還是將外頭的傳言簡單的告訴了淩千霜。
聽聞,淩千霜憤怒萬分,兩條線一般的雙眼迸射出凶狠的目光,憑什麽,她一個不斷和皇上做對的人,還可以有那麽好的命運當皇後,而自己為皇上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都隻能做個貴妃。
“娘娘?”錦婷喊了一聲,“奴婢去拿東西來打理下你的傷口。”
淩千霜鬆開手,望著手心中的傷口,瞧見錦婷出去後,她眼眸中劃過一絲陰狠:淩楚楚,你這般待我,休怪我不客氣。
然而,還沒有等她想要法子對付淩楚楚之時,這後宮中的事情又是出了一茬。
隻聽聞,緋閣宮外有人在大聲喧嘩著,似乎是靜妃出事了。
淩千霜瞧見錦婷進來,便問道:“婷兒,外邊又是怎麽回事?”
“娘娘,奴婢不是很清楚,不過奴婢已經讓人去打聽了,過不了多久,應該就知道是出了什麽事,不過似乎是和靜妃有關!”錦婷一邊將自己知道的講與淩千霜聽,一邊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她手中的傷口,“娘娘,會有些疼,忍著點。”
未過多久,便有丫環來報,道是靜妃的宮殿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蠍子,有些還跑到床上去,而靜妃沒能逃脫好運,被蠍子蟄了一口。
這樣的消息,是淩千霜所願意聽到的,因為她現在這番模樣,已經不能伺候皇上了,那樣的話就會便宜其他的女人,尤其是陳靜然,她定是會到自己這兒來顯擺,而現在……淩千霜得意的笑笑,那放蠍子的人做得挺對她的胃口。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便是!”淩千霜將她打發了下去,“婷兒,最近替我留意著後宮中其他妃子的動靜,包括皇後。再者,本宮要與爹爹見一次麵,你安排下。”
“是。”
淩千霜不斷地在心中盤算著該是如何為之,她的容顏勢必要恢複過來,同時她也要報這毀容之仇,可許多東西她並不是很容易取到,不得不靠她爹幫忙。
等著,她們都等著,端燁修隻屬於她,後位也隻有她有資格做。
“娘娘,你……是不是想要對皇後做些事?”錦婷瞧見自家娘娘的表情極度扭曲,禁不住地詢問道。
淩千霜瞥了她一眼:“有問題嗎?她害本宮如此,本宮難道就不應該回敬下她嗎?不過你大可放心,本宮不會讓皇上知道。”
錦婷點點頭:“嗯。不過娘娘,有一事奴婢需與你說,那死去的陸夫人又複活了,是皇後將她救活。”
“嗯?”淩千霜疑惑萬分,“你說是淩楚楚?她有這個能耐?”
“奴婢也不清楚,但這事是千真萬確,奴婢偷偷的詢問過禦醫,當初那陸夫人的確是死了,但後來就奇跡般的活了,而且連毒都被解了。”錦婷這般與淩千霜說話,本是想要打消她作惡的念頭,“所以娘娘,你還是小心為好。若是可以不管,就別摻和了,沒準是其他的人陷害你,想要挑撥你們姐妹間的關係。”
然而,淩千霜並沒有將她後頭的話聽進去,她隻是好奇著淩楚楚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能耐了,若真是如此……
坐在高高樹幹上的淩楚楚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輕笑,看樣子又有誰在惦記上她了。
她站起身子眺望著偌大的皇宮,每一處都是那麽繁華,唯有她的冷宮淒涼蕭條的很,她又收回目光,望著一團亂的靜怡宮,她笑望著下頭的情形,密密麻麻的蠍子在宮殿中爬行著。
宮女太監不停地尖叫著,侍衛想要上前幫忙,又不敢靠近,手中的刀劍矛將這邊的蠍子弄死之後,另一邊就又有蠍子不停地往他們身邊爬來。
而被蠍子蜇了的陳靜然此刻麵色煞白的不停地亂跳著,很像一個小醜。
“靜妃娘娘,你要踩著它們……”有幾個略微膽大的侍衛不停地勸告著她不要亂動,還不時地跳到她的身邊,幫她趕去蠍子,“娘娘,奴才送你去太醫院先,不然蠍子毒會侵蝕你的貴體。”
“那還不快點!”陳靜然幾乎是要哭出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覺醒過來,整個宮殿都被無數隻蠍子包圍了,這麽冷的天氣,她都不曉得這麽多的蠍子是從何處而來,她不要呆在這兒,她要離開,她還不想死。
那侍衛帶上她,輕點地麵,逃開了宮殿。然而,那裏頭的尖叫聲還是不斷,惶恐的奴婢們亂竄,想要離開,奈何那些蠍子如同能夠感知到她們要跑一般,她們跑出宮殿之後,它們也跟著出來了,這下可好,本隻是一個宮殿遭殃,現在……
望著那一團亂糟糟的人,淩楚楚心中甚是愉快。這一次,算是給她們一個警告,隻要她們再過分一點,那麽就不隻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了,她會直接取了這些女人的性命。
不過她很好奇端燁修若是知道這些事後,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呢?是不是很快就會想到她,這些事都是她為之……
“啟稟皇上,靜怡宮出現無數蠍子,任憑屬下如何驅趕,都不願離去。而且屬下發現一件事,隻要是靜怡宮的人走到哪兒,那些蠍子定是跟到哪兒。”千言將靜怡宮的事兒,一一告知,“眼下就連太醫院都爬進了蠍子,禦醫們都束手無策。”
一直忙於批奏章的端燁修停下手中的動作,蹙著眉頭抬起頭:“可是查明了什麽原因?”
千言搖了搖頭:“屬下以為這可能是和靜怡宮那些人身上有著某些東西有關,就連一直留在那兒的侍衛也都是出現這樣的情況,不停的有這蠍子向著他們爬去。而我等人靠近之時,並無這等現象。”
倘若真是如此,那倒也是好辦,端燁修蹙著眉頭道:“讓靜怡宮的人全部回到宮殿去帶著。”
“皇上,這……”千言以為他是棄之那些人不顧,“可是會死人。”
端燁修蹙著眉頭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仁慈了?況乎朕有說想要害死她們嗎?然後將她們都扔進池中,同時去捉一匹雞來,扔到靜怡宮去。”
“是。屬下遵旨!”
本欲離去的淩楚楚望見千言拉著陳靜然又回來了,又好奇地坐了下來。
寒風吹過,吹起她散亂的發絲,單薄的衣裳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削瘦。
她的嘴角帶著笑容,眼裏帶著好奇,不知道靜怡宮的人接下來是要做何事。
未過多久,靜怡宮傳來接二連三的恐叫聲。
“噗通——”
“噗通——”
落水聲音不斷地才傳來,淩楚楚望見好些個人被端燁修的貼身侍衛扔進了水池中,就連陳靜然也不例外,看著她們四肢掙紮的模樣,她不停地笑著,明明才到胸部的水而已,竟然讓她們這般惶恐。
蠍子不停地向著水池靠近,卻又不敢下水,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水池邊上,揚著尾巴望著水裏沉沉浮浮的人。
“冷!”落在水中的陳靜然不停地打著哆嗦,雙手環著胸,望著端燁修的侍衛,“你……你們為什麽把我們扔下誰,本宮要去見皇上!”
“靜妃,你若是不想讓這些蠍子繼續咬上個一兩口,還是呆在水裏為好。況乎,這就是皇上下的命令。”千言環著胸口望著池水中的人,他留在這兒,隻不過是在等著坐在樹上那人下來。
剛才太亂,他都不曾發現有人一直坐在大樹上,望著下邊的事,而回來後,那清脆的笑聲讓他注意到靜怡宮外的那個參天大樹上正坐著一個女子,雖不曾看清楚她的容顏,估摸著那人該是皇後。但他並不會冒然的去見她,免得給她帶來麻煩,當初她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就等著她會不會下來,至於皇上那邊,等著結束後再交代也不遲。
畢竟她坐在那兒,就不能判定這些蠍子就是她所為,這些日子來,她都是在冷宮中,都不曾離去,又何曾有能力找來這麽多的蠍子呢?
淩楚楚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望向她,順著尋去,這才注意到有人已經注意到她了。她不曉得她能不能夠看清楚自己,卻還是衝著他咧開嘴角笑笑。
但並沒有離去的意思,她不覺得戲就這麽結束了,他們總不可能讓這麽多的人一直都呆在水中。
果然未過多久,她聽到公雞的聲音,接著一群侍衛抓著一隻隻公雞走進靜怡宮。
她蹙了下眉頭,想不到他們這麽快就想到了對策,但是就光靠這麽幾隻雞,又怎會處理的完這麽多的蠍子。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公雞很是凶猛,那吞食蠍子的速度倒是快得很,好似眼前的是蜈蚣一般,她不由得嘴角抽動。
再這麽下去,這些蠍子可都要成為這些公雞的事物了。
她翩然的飄落在地上,向著靜怡宮而去。
“真熱鬧!”她輕拍了下手,“想不到本宮出來透透氣,都能看到這麽有趣的事兒,當真是好玩至極。”
陳靜然沒想到她出來,但眼下她也沒有精力與淩楚楚鬥嘴,隻瞪著淩楚楚,瞧著她幸災樂禍的樣子,自己心裏頭就極度的不爽。
但以她的聰明又怎會想不到這裏頭的問題,至從淩楚楚進了冷宮之後,這後宮中加上她,就有兩個人出事了,保不準下一個人誰有倒黴了。
“靜妃,不要如此瞧著本宮!”淩楚楚絲毫沒有顧忌腳下的蠍子,而那些蠍子見到她也如同見到天敵一般紛紛地退開,她彎下腰抓了一隻蠍子,向著站在池裏的人晃了晃。
瞬間,尖叫聲頓時響起。
“怕什麽,這些蠍子就算是落在水中,也不會對你們造成危險。”說完,她的手一鬆,蠍子就跌落進了水中,站在前邊的婢女連連後退,推搡間讓陳靜然摔進了水池中,“不好意思,手滑!”
睜著眼睛說謊的樣子,讓其他侍衛嘴角不停的抽chu,這皇後難不成真得瘋了嗎?竟然連蠍子都敢抓。
等著陳靜然站直身子後,整個人打顫的更是厲害,頭發上不斷的滴著水,整個人就像一隻落湯雞。
“把你們身上的衣服都脫去,不然你們就都呆在水池裏得了!”淩楚楚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池裏的人,“不過看你們的樣子,貌似很樂意呆在池裏。那麽本宮告訴你們,等著這些公雞將所有的蠍子吃完,你們也應該通通凍僵了。”
“皇後,你若是讓他們把衣服脫了,豈不更容易凍僵?”千言忍不住插嘴了一句,但見到淩楚楚瞪了他一眼,立即閉上嘴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淩楚楚瞧見她們滿臉懷疑與不相信,便緩步離去,輕飄飄的聲音傳入到她們的耳中:“那麽你們都慢慢的享受被冷死的感覺,若是拖了衣服,將這些衣服燒了,這些蠍子也便退去了。”
聽言,千言好似抓到了什麽,皇後的意思是她們的衣服有問題,若真是如此,那倒是也有可能,但礙於自己是個男子,又怎好……
況乎池水中也是有男有女,有尊貴也有卑賤……
一時間,千言左右為難,若是真這麽持續下去,這些人還真容易凍出哥病來,可要是……
“皇後娘娘,你是不是有辦法幫他們?”千言趕緊恭敬地喚住離去的淩楚楚。
淩楚楚停下腳步,偏過頭望著千言:“本宮為何要救她們?她們生死與本宮又有何幹?”說完,便大踏步離去。
千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活真不好幹。
最終他和侍衛們辛苦的將池中的男女隔了開來,最後兩邊的人通通換去了身上的衣裳,交於他。
濕了的衣裳又怎燒得毀,無奈之下,隻有用劍挑著這些東西離開皇宮。
入夜,千言將此事靜怡宮一日之事再度向端燁修匯報,同時也說了是皇後出的注意。說完之後,還偷偷的瞧了眼皇上的臉色。
隻見他勾起嘴角,好似在微笑。
千言眨了下眼睛,他是眼花了嗎?皇上竟然是笑,而不是怒。
“退下吧。”
千言一走,端燁修也離開了禦書房,向著冷宮而去。
陰森的宮殿中,燭火搖曳,她還未入眠。
他推門而入,她抬眼相望。
卻是兩兩無語。
良久,方才開口:“皇上,今日靜怡宮出這麽大事兒,你都不去慰問慰問?”
他走到她的跟前,望著她:“楚兒,這般鬧,可是解氣了?”
他是在當她遊戲嗎?但若如此,倒也無妨,那麽她還會給他看許多場好戲。
“沒有!”她冷著臉,斬釘截鐵而語。
“你……”他歎了一口氣,“不玩出性命也罷。”
他的退讓,她該領情嗎?
至於性命這東向,她還真不敢保證……
因為她要得就是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