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偷偷監視
淩楚楚遂了他的意，每日在他下朝之後，便與他一同進了魏王府，而後整日埋首在他的書房內，看不盡的書脊，寫不完的折子，處理不完的事情。這也難怪他需要有人幫忙，隻是為何不讓融藹前來幫忙呢？非要是她？她手捧著一疊竹簡，陷入不解之中。
良久，直到耳畔傳來他淡漠的聲音：“可是看完了手中的折子？”她方才驚醒，歉意地向著他笑笑：
“還沒！”
隻見他眉頭一皺，冷峻的臉龐立刻變得有些陰鶩，不過並未多什麽話，隻瞥了她兩眼，就又低首做事。
專注的模樣，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但淩楚楚自是明白她不該如此，暗自深呼吸後，便定下心來看手中的折子，無非都是些官際複雜的事兒，想著按她的做法也應該難不倒他，於是提筆寫下來建議。
每日的時間總是在兩個人安靜的相處之中流逝著，這一日，她終於開口詢問道：“王爺，皇上身體不行了嗎？”這麽多日子下來，她發現這其中有許多事兒是需要皇上過目方行。
端燁修擱下手中的折子，抬眸瞧了眼坐在對麵的女子：“嗯。撐不了太久了。”說完，目光移向了別處，幽深的眸子裏帶著些許猶豫。
“哦！”淩楚楚淡然地應了聲，果然不出所料。若是，皇上駕崩，這端國怕是有得熱鬧了，也難怪他最近跑皇宮這麽勤快，想來是要做準備了。
他，還是太子？
那些朝中大臣看樣子也該是猶豫的很了，誰讓他們眼中的淩宰相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就站在中間，不偏不倚。使得他們都找不到方位了。
若是淩文強這人沒有私心，倒也不愧為一個好官，可偏生隱藏太過，反倒是讓人起了疑心，一個連自己的妾，自己的女兒都要斬草除根的人，又怎會是一個對得起天下百姓的好官呢？
“那你準備得怎麽樣了？”這話，本不該是她來過問，但她還是問了出來，“做好決定了嗎？”
端燁修收回視線，低首望著桌麵，他若罷手，以端平野的性格絕不會讓他活得愜意；反之，他也一樣。所以……
“決定了。”
淩楚楚輕點了下頭，似自言自語：“我想也是。希望你能成功。”
端燁修睨了她一眼，冷淡地說道：“聽你語氣，好似本王失敗的可能性更大。”
“有嗎？”淩楚楚淡笑了聲，“我怎會希望自己的衣食父母失敗呢！”
“如此最好。”
於是，書房又陷入寂靜之中，兩人的視線緊緊地粘在一起，卻有彼此讀不懂對方在想些什麽。
這時，書房的大門被推了開來，一隻纖細的手扶在門框上，緊而一個嬌美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隻見淩千霜端著盤子向著他們二人款款而來，麵上帶著的溫柔笑容將蒼白的容顏掩蓋，反倒是變得些許嫵媚：“王爺，二姐姐，這是霜兒讓下人做得點心，你們嚐嚐。”說話間，便將托盤放在了兩人中間。
端燁修向著她望去，溫柔地說道：“霜兒，以後這事就讓下人做便是。”
“霜兒怕下人不懂規矩，會打擾王爺辦事，方才親自所為。”淩千霜體貼地解釋著，同時替他們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茶水，“王爺，二姐姐。你們慢用。霜兒晚些時候再來取。”
說罷，便欲起身離開，卻為端燁修喚住了：“霜兒，你留下來，幫本王把這些東西好好整理下。”說話間，他指了指書案上的一堆書籍，“最近弄得有些亂。”
“嗯。”淩千霜乖巧地應了聲，她倒是想要有個理由留下來，但怕引起端燁修的反感，故而一直都是這般進退得以，現在終於讓她等來了可以留下來的機會。
隻是，為什麽她覺得他們兩人之間好像並不想自己想象的那般來的親密，難不成是她多想了，她一邊整理著手邊的書籍，一邊暗自打量著邊上正在品嚐點心的兩個人，兩人之間毫無互動，仿佛就如同陌生人一樣。可要是真如此，王爺他又怎會放心讓淩楚楚幫著他，若不是極其信任的人，他定不會讓人碰觸那些連她都不能看的東西。
淩楚楚感覺到她在偷偷地注視著自己，秀眉微蹙，她這算是監視嗎，怕自己與王爺有所不軌？嘴角不禁扯起冷笑，這妹妹倒真是厲害，不過任她怎麽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楚兒，你嘴角上有糕屑！”端燁修極其親昵地叫了她一聲，同時又伸出手向著她的嘴角而來，好似想要替她擦去嘴角的糕屑。
清透的雙眼瞬間燃起警覺，她身子微微往後一仰，躲開了他的手，淡淡地回道：“多謝王爺提醒。”
端燁修的手淩空放著，訕訕地笑笑，放了下來：“嗯。還好是在這兒，若是在外頭，讓人瞧著了，會是笑話。”
淩楚楚心中一陣冷笑，他這是在做戲給淩千霜看嗎？
“能讓大家笑笑，倒也不失一件好事。”她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隨即道，“王爺，想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融藹也該是著急了。至於我不懂的，晚上會取請教融藹，想著他會給王爺一個最好的答案。”
見此，端燁修也作罷，笑著說道：“嗯。如此甚好。”
“二姐姐，等等。”淩千霜見她欲走，趕緊地叫住了她，“二姐姐，外頭下雪了，你別忘記拿傘。”
下雪了？淩楚楚微微一愣，原來時間過得如此之快，這才就到了臘月。
“謝謝。”冷漠如舊地道謝之後，白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們的麵前。
走出書房這片狹小的天氣，來到空曠的屋外，淩楚楚瞬間覺得輕鬆許多，她仰起頭望著一片一片飄落下來的雪，落地，融化……
“楚楚，你的傘！”溫柔如水的聲音在她的身側響起。
淩楚楚側過頭，隻見融藹一手擎著油紙傘，手臂上掛一件厚厚的風衣，另一隻手上又捏著一把紅色油紙傘，微笑著且溫柔地望著她。
她斷然沒有想到他會給自己送傘、送衣，感激地說道：“謝謝。”
融藹將手中的雨傘擱下，走到屋簷下，將手中的風衣披在她的身上，甚至替她係好了帶子，溫柔而又體貼的動作，讓她有想哭的衝動。
替她理好風衣之後，他淺笑而語：“我們回家吧。”
“好！”淩楚楚點點頭，心間流淌著的暖流讓這個寒冬並不是那麽的寒冷，他是一個好人，不僅把家給了她，還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真好。隻是……
一前一後，兩人慢慢地行走在王府的庭院之中，氣氛那麽的融洽。
而這前前後後的一幕幕恰好落在了緊跟她出來的端燁修眼裏，深邃的眸子凝視著融藹與她的背影上，剛才那些動作一絲不漏地落入他的眼中，融藹一直都很溫柔，這一點他深知。然而，唯獨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融藹對她的溫柔仿佛已經超越了一定的界限，這讓他有些吃味。
“王爺，你不出去？二姐姐走了？”一直站在端燁修身邊的淩千霜雖然聽到了外頭的對話，卻對外邊所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隻曉得融藹替淩楚楚送傘來了，然若僅僅如此的話，王爺他怎麽這般失神？
端燁修收回視線，打開厚重的大門，溫柔地開口：“嗯。他們走了，雪下得很大，看樣子明日會積雪了。霜兒，這天氣以後少出門，出門記得多穿衣服，你這般跑出來，怕是又要著涼了。”
淩千霜仰起頭，溫柔嫵媚的一笑：“謝王爺關心，霜兒下次定是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