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話

  星空，很不可思議，無論多麽遙遠的距離，都是連在一起。 她在這邊凝視著的星空，另一邊也會有人在看著。 淩楚楚推開窗戶，迎著涼風，仰望著頭頂這片燦爛的星空，她的唇角揚起美麗的弧度，由心而散發出的笑容。 一個人的夜，安靜而又祥和。她可以放下許多許多的東西，可以不和睡熟的噩夢做鬥爭，她可以默默地想著屬於女孩子的心思…… “嗖……”一隻利箭直朝她的眉心射來，淩楚楚側身躲過，平靜如水的眸子望著落在地上的箭，倏然劃過冷意，她向著窗外審視了幾眼，遠遠地望見遠處的屋頂上站著一個人，夜風鼓起她的外袍，三千發絲隨風飛揚，風姿卓越。 她來做什麽？淩楚楚秀眉蹙起，正欲追出去，卻見女子輕聲一躍，飄掠而走。 疑惑湧上心頭，她返身回到那隻箭的邊上，伸手拾起它，取下綁著地布條，上邊寫了四個字：進魏王府。 淩楚楚的腦海中立刻閃現出那眸如寒星的男子，去他府上？去他府上作甚？她並不想和這人扯上一丁點兒的關係。 她怔怔地出神一會兒，方才回神將手上的布條與箭一同毀去，心中好似多了一條梗一樣的躺回到床上。 夢中的那個女子，苦苦哀求著的女子，究竟是她的誰？她的娘親嗎？可為何她們又長得一樣？ 淩楚楚在恍惚中睡去，夢中的故事一如既往地重複著，那沾了辣油的鞭子向著她揮來，她想要去迎接，可還是在這個時候被夢中自己的惶恐給驚醒了。 她想要看清楚執著鞭子的人，可硬生生地卻打斷，這讓她很是懊惱，什麽人？是什麽讓夢中的她如此抗拒地不想去看清楚。 見天色微亮，她卻不想再繼續睡覺，披上衣服，迎著晨風，踏著晨露，在院子中閑逛著。 晚秋將去，這院中的景色越發蕭條，一夜後，這小徑上便又鋪上一層厚厚的落葉，風起，繾綣翩飛。 這般時候，下人們都該還是在睡覺，可她卻在一叢茂密地瀟湘竹前聽到不遠處又窸窸窣窣地動靜，還有壓得異常低的對話聲。 淩楚楚本是無心去聽這些話，可偏生讓她聽到與她有關的事兒，迷迷糊糊的雙耳立刻聳起，側耳傾聽著不遠處的對話。 “她真得是離景宮的人？”奴婢甲問。 奴婢乙鄭重地點頭：“千真萬確。” “可離景宮的人不該都是……”說道這兒的時候，奴婢甲的麵上閃現出一絲鄙夷，“可她什麽都不會！” “這就是夫人讓我們調查的原因，她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她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奴婢乙略帶不耐煩地回道。 “她不是老爺帶回來的嗎？要是老爺不去，她又怎會回來，如此她能有什麽目的？”很明顯這甲丫頭是個不善於思考，神經大條女人。 奴婢乙瞪了她一眼，聲音壓地更低：“就因為是老爺帶回來，所以才會如此。她看不是夫人的女兒，老爺在外頭的女兒，夫人怎會放心。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娘親似乎還是對於這淩府很重要的一個人，如此夫人又怎會……”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誰！” 淩楚楚掃眼了下四周，見另一邊的角落上有一個人影閃過，眉頭輕蹙，隨後也趕緊地閃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