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無事獻殷勤
喬藝從葉氏貿易出來的時候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雙手叉腰的年輕男子凝視著即將變天的灰暗天空，腦子裏還回憶著和葉國明說得話。
助理的個頭沒他高，從身後走出來，湊到喬藝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幽深起來，詫異地問：“你確定消息是真的？”
“是真的，我在洗手間聽不少人說得。”
“看來葉家的公司真的出了問題，不過也國明是個聰明人，他不會不知道事情的輕重，隱瞞比說出來好，在我麵前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也難怪。”喬藝自言自語，聯想到剛才葉國明說話的遊離，眼神一直飄忽不定，當時就察覺肯定出了事。
助理站在一邊，屬於貌不驚人男人，一米七的個頭，聲音低沉：“喬少，車停在地下室停車場了……”
“走吧，我們先回公司。”喬藝打算盡管其表，隻要葉國明不找支援就不是大事件，如果葉氏貿易真的楚了問題，就要衝洗估算和葉家的合作了。
葉國明的臉上帶著憂鬱不安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每一份送上來的新文件，臉上除了冷笑就是無奈，坐在身邊的葉婉姍著急地問：“爸你能不能給我說清楚，倒是公司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覺得這麽奇怪，外麵的流言蜚語都是假的吧？”
“姍姍，本來我想瞞著你的，可是公司目前的處境不能小看，內憂外患哪……”葉國明頭疼地說著，臉上很明顯帶著煩躁的神色，想到前兩天厲少楚帶著小言出席飯局上，他有了新的注意，可是哪有這麽簡單，事情肯定會越來越複雜。
葉婉姍並不知道此時爸爸已經把注意打在葉輕言的身上了，唯一想到的就是喬藝，她抓住葉國明的手臂嬌嗔地說：“為什麽你不開口跟喬藝提，說不定……”
“打住！姍姍你來公司不是一年兩年了，雖然喬藝是你的未婚夫，可是葉家的任何東西都不能告訴他，對於一個不熟悉的外人，不能把全身的信任投入進去知道嗎？”葉國明有了打算，雖然喬藝才不是陌生人，可是沒有血緣關係，小言就不同了。
“爸爸你打算怎麽辦，我看資金回籠又是一件麻煩事，你不會又把外麵投資的資金撤回來吧，這樣不是長久之計。”葉婉姍不清楚外麵的投資份額，可是爸爸的舉動讓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葉國明思索著，還沒有最後下結論，他拍拍女兒的手說：“你去工作吧，把自己的事做好，我會看著解決的。”
葉婉姍看到爸爸如此堅決，她隻好離開了辦公室。
葉國明轉眼拿起手機撥打了張子玉的電話，電話那頭一直沒人接，他疑惑地掛斷了電話。他做了一個決定，既然沒人接就主動去找她好了，自從上次她受傷沒有去看過，隻是算來也過了好些天了。
張子玉在人群擁擠的菜市場裏走出來，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被她抹去了，籃子裏買了蔬菜和豬肉。她一直習慣用菜籃子裝菜，對於環保什麽的她倒是不太懂，知道能節省一個塑料袋子總是好的。
“賣好菜了？”一個賣魚的中年婦女大聲嚷嚷著。
“是啊，我準備回去了，生意好嗎？”張子玉看到攤子上僅剩下的幾條草魚就知道了。
“一般一般。”賣魚的中年婦女謙虛地說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張子玉衝她笑笑，菜市場熱熱鬧鬧的，這才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簡單平靜，讓她有時間不用想其他的，中午都是她一個人吃飯，小言在學校吃，她不擔心女兒吃不好，反而擔心她一個勁得省錢。
午飯是一個炒青菜，一個煎豆腐，米飯放在中間，電視機打開。隻有和女兒一起吃飯的時候才會做葷菜，豬肉是準備晚上的“硬菜”。
午後的陽光曬在陽台上的衣服和棉被上，不時地用手拍打著棉被來檢驗陽光曬的均勻不均勻。少有的清靜時光讓她的氣色好了不少，四十出頭多歲的女人看起來並不年輕，長年累月缺乏保養讓她失去了對容顏的嗬護。
下午的時光悄然過去，正在收被子的時候，強烈的敲門聲想起來。張子玉的行動變得遲緩起來，她想不好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敲門，不安地把被子放在臥室的床上，步子緩慢地靠近門的位置。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的熟悉的聲音：“子玉，開門。”
光是聽見聲音就知道是誰了，張女士眉頭一皺，想到他怎麽來了。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依舊看不太清晰的痕跡，這個時候提醒她當時發生過的事情。
葉國明在門外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擔心被其他人看見，不停地敲門，壓低了聲音說：“我來找你有事，沒有其他人，開門吧。”
無奈地歎息一聲，張子玉知道今天這門不開，他肯定不走。
“你來幹什麽，我給你沒話好說。”
“子玉你終於開門了，進去再說。”葉國明仔細地看著她的臉，好像沒留下什麽痕跡，這才放心地坐在舊沙發上。
張子玉看著葉國明不請自來，不解地問：“你來到底想做什麽？”
“子玉啊，我來看看你的臉好了沒有，幸好沒留下疤痕，你年輕的時候皮膚白的很，現在雖然不年輕了，留疤了真不好，所以這些錢你拿著買補品吃吃。”葉國明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放在茶幾上。
“我不要你的錢，不要獻殷勤了，你到底來有什麽事。”張子玉看他說話很奇怪，連語氣和態度都跟平常不同，想到女兒要自己留個心眼，她盯著葉國明一刻都不敢鬆弛。
葉國明嘿嘿地笑著：“小言還沒回來啊，我來找你的一半原因是因為她。怎麽說也是我的小女兒，雖然其他人不承認，可是我的血脈還是要關心的。小言在學校學習怎麽樣？”
提到女兒，張子玉多了幾份安慰，她淡淡地說：“小言在學校挺好的，還去參加社團，周末和同學一起去兼職，對我很孝順。”
“是嗎，對你好就行，嗬嗬……”葉國明心裏想著要怎麽說才好，突然想到小言一直跟在厲少楚身邊他試探著問：“看來你對厲少楚的印象很不錯。”
張子玉白了他一眼：“他可是救過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受傷。”一臉哀怨地盯著葉國明，心裏就不好過。
想到夢雲對她做的事，的確讓人惱火，可是想到黃家當年給的嫁妝，葉國明還是忍耐下來，畢竟他是個以事業為主的男人，為了張子玉跟夢雲發火，後果肯定很嚴重。他可憐兮兮地說：“其實我這些年也不容易，知道你們母女怨恨我，夢雲也一樣。”
聽著他酸楚的話，張子玉更加疑惑了，他今天究竟是來幹什麽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剛才說小言，現在又提到厲少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的葉輕言正準備下班，她把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越來越順利了，導致她能在不下班的情況下跟其他同事一樣準點下班。這對她是件好事，對在家等著她的媽媽也是，說不定還有時間陪伴媽媽一起去散步。
“葉輕言你去哪？”林曉看見她收拾包包，準備下班的樣子。
“我要下班了，林助理。”葉輕言心中默念，千萬不要有事，要不然肯定下不了班。
林曉看了她一眼：“總裁讓我們進去。”
葉輕言詫異地點頭，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匆忙地跟在林曉身後走了進去。迎麵就看見了厲少楚的目光，他幽深地盯著自己，心跳猛然加速。
“你們倆都坐下，有件事我要宣布。”厲少楚說著，神態嚴峻地盯著葉輕言。
林曉事項並不知道楚少要說的事是什麽，沒想到氣氛變得嚴肅起來。他和葉輕言之間相隔了一個人的位置，周圍很安靜，四目相對的時候明顯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葉輕言緊張地看著厲少楚，心裏嘀咕著，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厲少楚掃了一眼他們：“和喬氏集團的合作案要加快速度，林曉你要好好教她，因為接下來我們要跟葉氏貿易打交道。”
“原來如此，我會好好教葉輕言的。”林曉心領神會地看了她一眼。
葉輕言訝異地瞪著厲少楚，他剛才說得是葉國明的公司嗎？
厲少楚看到她的質疑，微微點頭，自然地翹起二郎腿：“你最了解的，葉氏集團的董事長葉國明，即使你和他的關係無法改變，當初你決定的一切很快就要開心，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葉輕言呆若木雞地看著厲少楚，他的話應該期待已久才對，為什麽心裏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不是下定決心要這麽做了嗎，要讓葉國明也受到應有的懲罰，讓葉家人也嚐嚐痛苦的滋味……為什麽這一刻心猶豫不決了？
對她看得很透徹，看見逐漸在改變的葉輕言，厲少楚很容易聯想到一個女人，在少年時代占據著他的世界，也是一樣的單純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