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三年,早已經讓寂寞模糊
或許時間是一記最好的治療傷痛的藥物。安小荷站在曾經最熟悉的土地上,姣好的麵容上帶著些許的笑意,一襲白色的落地長裙讓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盡展在每個人的眼前,她的小手挽著歐陽懿休的胳膊,優雅的走著。
她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佇立在幽靜的山穀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無論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視著她,她都象獨自置身在空無一人的原野中一樣,淡淡的眼眸裏帶著讓人憐惜的神色。
“懿休一會兒去賣家哪裏,你和她說就好了,我想去看一個人。”她的話讓歐陽懿休柔柔一笑。
三年了時間過的還真快,當年那個遇見傷心事情就知道哭鼻子的小女兒如今舉手投足間早已經是優雅外漏的氣質,在巴黎的三年中追求她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安小荷每次都是拉著他的手腕為自己披上了一件毫無顏色的拒絕外衣。
而歐陽懿休也沒有任何的異議,隻是微笑了一起與她看著夕陽西下,但是卻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眼底伸出落寞的色彩。
“好,小荷我們明天還要回去,你去處理一下你的事情,隨後我們電話聯係。”聽著歐陽懿休的話安小荷點了點頭,隨即上了一輛車子就離開了機場,歐陽懿休看著手腕處的手表想了一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也跟著車子離去。
他的心一直都無法平靜,雖然三年來安小荷的身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但是歐陽懿休卻清楚的知道,她的心裏似乎還忘記不掉那個人!
記得有一次聖誕節,她一個人喝的爛醉如泥,可是就算醉的不醒人事,她的嘴裏依舊呢喃著冷傲然的名字。
她的話刺痛了一直喜歡他的心,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他想走進安小荷的世界裏,可是她的心如封閉的門,無論他怎麽努力,他走無法走進去。
可是這次真的不同了,就在他們準備要回來的前一個星期,安媽媽當著歐陽懿休的麵詢問著安小荷與歐陽懿休的婚事,安小荷竟然答應了,毫無預兆的幸福衝擊著歐陽懿休的心。
“小荷你說的是真的嗎?”歐陽懿休似乎麵度這樣突入其來的幸福有些不太適應,他不知道為什麽安小荷竟然會接受著自己的婚事。
麵對歐陽懿休的問題安小荷回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或許我該給你一個承諾,懿休。”她的回答讓安小璃的心裏忽然疼了起來,莫名的感覺到安小荷心裏的難受絕對不會少,她如今已經走不了路了,運動神經的壓迫早已經讓她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如今每日安小荷都會推著她在外麵走走,有時候會莫名的抬起頭看著天上飄過的雲彩而發呆。
“小荷,你真的要這麽決定嗎?”安小璃的手握著安小荷那雙柔軟,今天的安小荷穿了一件淡藍色的旗袍,讓她整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卻帶著一絲絲的憂傷,如海平麵上那一隻孤傲的海鷗,在寂寞的飛行著。
她的眼神空洞但是卻帶著些許的溫柔。
她鬆開了握住安小璃的小手,一個人站在陽光底下聲音輕柔的如雲朵一般。
“姐姐,這麽多年他為什麽家做的這些我看在眼裏,他的腿因為我受的傷,我能怎麽報答他?”
“可是你不能拿你的幸福做賭注,你並不愛歐陽懿休啊。”安小璃似乎有些著急了。看著安小荷不急不慢的話語讓安小璃想掙紮著從輪椅上站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是徒勞。
“姐姐什麽是愛呢,愛就是深深的傷害,我嫁給他最起碼一輩子都不會流淚。他對我們家這麽好,值得的。”
“可是--”
“好了姐姐不說了,我回國想要什麽,我帶給你。”姐妹兩人的心情在落日的傍晚格外的親近了。
安小荷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象,她的心不在有任何的漣漪,她準備去醫院,因為她從全年開始就和冷靜柔聯係了,她知道冷奶奶這幾天住院了,而且似乎還很重,不管怎麽說奶奶對她還是不錯的,所以她怎麽也要去看看。
路過花店,她買了一束百合希望奶奶看見這束鮮花後能多少有一些好心情。
當安小荷手拿鮮花出現的時候,她的微笑讓冷靜柔驚訝,三年的時間讓眼前這個小女人出落的更加的動人,平靜的眼眸深處是一種讓人心疼的顏色。
她眉宇之間有種超越了她年齡的驚人的美麗,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細的修飾過,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象兩把小刷子,亮得讓人覺得刺目的一雙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異常平靜。
她走過去,接過了她手裏的鮮花。
“小荷你終於回來了。”冷靜柔並沒有把安小荷回來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哥哥,因為她知道三年之約會很快的,所以她隻是一個人知道她的行程。
“靜柔奶奶沒事吧。”安小荷看著病床上的冷奶奶擔憂的問著冷靜柔。
“奶奶這次病的很嚴重,昨天醫生還下達了病危通知書。”說道這裏,冷靜柔的眼淚一下早就落了下來,這麽多年了,除了哥哥就隻要一個奶奶了,看著病床上的人她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的割著。
“我過去看看奶奶。”冷靜柔點了點頭,她便走了過去,坐在病床的邊緣上輕輕的拉著冷奶奶有些瘦弱的手眼淚大滴的落了下來。
“奶奶你這是怎麽了,我是小荷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她想起昔日奶奶對自己種種的好,她的心在也無法平靜了,她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如哭如訴的說著話,可是冷奶奶依舊沒有睜開眼眸看她一眼。
看著安小荷的樣子,冷靜柔忽然有一種錯覺仿佛安小荷一直都是自己的家人一般,從來沒有離開過一般。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交給了安小荷的手裏。
“小荷我們出去一下吧,奶奶醫生說明天才會醒。我有事情要和你說。”安小荷抬起眼眸,滿眼的淚水讓她消瘦的麵容上更顯得楚楚可憐。
“好。”說著就站了起來,冷靜柔看了一眼奶奶就與冷靜柔並肩走了出去。
咖啡廳裏放著悠揚的鋼琴聲,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
兩個同樣優秀的女人就那麽麵對麵的坐著,一個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一個望著滾燙的咖啡。誰都沒有出聲。似乎誰都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平靜一般。
安小荷從盒子裏拿出一塊方糖,她撕開方糖的包裝紙,“啪!”方糖掉入了咖啡,濺起的咖啡在她白色的衣服上肆意染開。如一滴墨在清水裏變成了蜿蜒曲折的水墨畫一樣。
而她若無其事的用勺子攪拌著。她的眉宇間卻閃現了一絲心痛的感覺,但又迅速地被她偽裝起來。
三年的時間早已經讓一個人發生變化,但是她的心卻始終如一。
“小荷,你這三年來過的好嗎?”冷靜柔首先打破了彼此的沉默,她要知道一些事情,一些關於安小荷與哥哥之間的事情。
聽著冷靜柔的問話她微微一笑,嘴角處浮現的完美弧度,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化了。
她放下了攪動咖啡的勺子,稍稍的正了正身子就開了口。
“我很好,我快要結婚了,靜柔謝謝你一直以來的掛念。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處理一些事情,回去之後我就在也不回來了。”她微笑的敘述著,可是讓冷靜柔手裏的勺子卻因為驚呆而掉落了。
“什麽,你要結婚了,和誰?”冷靜柔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麽經不起考驗,難道她真的就能放下這麽刻骨銘心的愛情嗎?她不相信,她真的無法相信眼前安小荷說的所有。
“歐陽懿休。”安小荷端起了咖抿了一小口,自己明明放了糖,為什麽會這麽的苦澀?她輕輕的搖晃著頭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繼而微笑的看著她。
而冷靜柔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怎麽也不能相信安小荷竟然會和歐陽懿休結婚,難道她不愛哥哥了嗎?
“你愛他嗎?”冷靜柔忽然之間的問話其實是安小荷早就預料到的,所以她沒有絲毫的驚訝,可是她的內心卻顫抖了一下。
“什麽是愛?愛又有什麽用,最起碼我找了一個不會傷害我的男人,一個不介意我是殘花敗柳的女人。”安小荷的話讓冷靜柔忽然感覺到她的心裏這三年一定承受著無比的痛苦,否則她不會這麽自嘲的說著話的。
她的心裏同樣與安小荷泛著漣漪,她到底該怎麽辦,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能得到一絲緩解呢?
忽然她放棄了這個念頭而和安小荷說起了別的話題。
“小荷,這三年你的畫怎麽樣了?”她不想在讓這麽沉重的問題糾結著她們之間,她不能這麽殘忍的卻撕開安小荷心裏最沉重的傷痛。
最起碼不是現在。
“還不錯,最起碼讓我的家人吃的飽穿的暖。”她的玩笑讓冷靜柔終於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她就知道她還是在乎的,即使因為一句話。但是她的心似乎已經冰封了一般。
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回來,既然回來就是希望,最大的希望就是去看奶奶,不管怎麽樣,她都會讓自己心裏那個小小的計劃慢慢形成,她需要時間,不過是很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