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秀才
第一章落魄秀才
傳說這世間有無數個世界，雖然沒有人見過，但是卻有很多人堅信，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群同樣的人類生活著。
也許在離地球很遠的的某個地方，某個時空裏，有一個人，也在思考著人生的意義。
拾懷坐在河邊，臉上的表情夾雜著痛苦，也夾雜著一些悔恨。
“昨日借酒消愁，今宵酒醒何處？曉風殘月，人生哪有這麽浪漫，人間太痛苦了，希望死後的世界可以有所改變吧!”
不知不覺，人已經到了32歲，步入中年，想他拾懷，15歲便中了秀才，當年中了秀才之時，是何等的風光。
就連村裏的首富王大海都對自己讚賞不已，將自己最優秀的小女兒嫁給了他拾懷。
17歲生了唯一的孩子拾憶，但是妻子坐月子期間感染了風寒，孩子沒過周歲就死了。
這些年，一邊將拾憶拉扯大，一邊進入京城趕考，為了中那個舉人，自己廢寢忘食。
然而天意弄人，他考了15年，仍然不在那金榜之上！
昨日才知，自己考不上舉人，都是因為自己年少輕狂，在一次醉酒後，竟然公然評判當朝相公劉一安！
如今，一切希望都沒有了，拾懷回想自己的過去，又想著自己的未來，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然而他當年一句話，竟然能夠讓這位相公記這麽久。
拾懷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失敗，自己已經將最好的青春都奉獻給了科舉，卻被告知自己心中那滿腔的理想和抱負沒有實現的一天！
活了半輩子了，整天為著這一個目標，嘔心瀝血，挑燈夜讀，懸梁刺股，到頭來，所有的辛苦都沒有回報，所有的汗水都付之流水！
難道就此做個普通人？在地裏忙碌一輩子？
拾懷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但是沒有辦法，那個阻斷他前途的是當朝的相公之一！
任憑自己再怎麽找關係，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去報複這個相公啊！
看著星空，拾懷不禁想道：“要是有那樣一個世界，人生而平等，能夠靠著自己的努力，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該多好！如果有那樣一個世界，我一定要去看看！就算化成灰，我也要過去看看！”
今天夜晚的星空格外明亮，月亮掛在天上，月光多麽無私，多麽公正，多麽平等！
“我拾懷，最終還是無法釋懷！”
第二天，仍然在睡夢中的拾憶被人叫醒。
“小憶，你爹跳河了！別睡了，趕緊起來，找人把你爹抬回來吧！”
躺在茅草屋書桌旁邊的一堆茅草上的拾憶，本來還有些迷糊，但是聽到自己的爹死了，立刻瞪大了眼睛，趕緊跑了出去。
“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不信乎，傳不習乎？”
“。。。。”
拾憶跑著跑著，和拾懷的回憶逐漸在腦中清晰起來，眼中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印象中，父親一直是一個很樂觀的人，縱然和自己住在那麽破舊的茅草屋中，仍然告訴自己“用心計較般般錯，退步思量事事寬，人啊，知足常樂！”
怎想到，怎想到！
“一定是謀殺！”拾憶眼前有些模糊，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往何處，最終被幾個鄉鄰攙扶著到了拾懷的一體旁邊。
看到拾懷腫脹的屍體，拾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爹——！”
“我們檢查過了，他全身麽有任何傷口，河邊也沒有其他人的腳印，初步判斷是自殺！拾公子，節哀！”一個捕頭走了上來，對著拾憶說道。
說完後，帶著手下的兩個捕快走了。
雖然隻是初步判斷，但是如果拾憶不再上訴，這便是最終判斷。
幾日後，在鄰居的幫助下，拾憶給自己的父親安葬了。
自己的親戚，一個沒有現身。
這15年，拾懷已經將關係好點的親戚的錢都借了一遍了。
俗話說“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拾懷15年沒中，借了一身的高利貸，最後自己的院子也被抵押，還被放貸的小舅子趕出了自己住了20多年的村子。
如今，拾懷拾憶住的地方，隻是一個不到20平米的小屋而已。
裏麵隻有一堆茅草，一個書桌，一個毛筆，一個硯台，幾本書，幾張草紙。
還有一個簡易的灶台，上麵搭著一個石鍋，裏麵煮著半生不熟的稀飯。
生活艱難至此，拾懷仍然沒有放棄考取舉人。
可能是為他妻子死前那一句“若你封侯拜相，給我討個誥命如何？”
也可能是為了他曾經對兒子的許諾“若為父當了官，定然帶你吃遍這世間最好吃的東西！”
也可能是父母親在他小時候對他說，如果能夠當官，他就能踏入上流，從此擺脫寒門，讓他們享福。
不知道有多少絕望的夜晚，拾懷忍住哭泣，讀著經史子集，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
這些沒人知道，也沒有人想要知道。
他們隻知道，拾懷拋棄了自己的孩子，獨自跳了河。
“讀書有什麽用？你看那拾懷！”
人們隻會這麽說。
父親下葬那天晚上，拾憶獨自坐在河邊。
已經15歲的他，早不是那個仍然懵懵懂懂的小孩兒了。
他有了自己的思想，他看著別人的大房子，看著自己的茅草屋，想著自己父親。
開始懷疑自己的父親去考科舉，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父親真的能考上嗎？
拾憶懷疑著，然而無數次，他都沒有開口去問。
他每天會去城裏幫鄉親們寫書信，幫掌櫃們算賬，從而獲得一些金錢維持父子倆的生活。
從小開始練字讀書的他，寫的一手的好字。而算賬方麵，有些天資的他，跟著一個退休的老賬房鄰居學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學會了。
昨天是放榜的日子，自己寫了一天的字，有些累了沒有陪父親去。
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
拾憶呆呆的看著河水，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方向，感到迷茫。
最終，他做了一個最壞的選擇。
沒辦法，他隻有他爹了！
他娘死了，爹也走了，這世間這麽孤獨，不如追過去，一家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