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法麵對的過去
肖安荷看著霍熙邪魅的笑容,隻覺得頭皮發麻。她艱難的開口,“霍熙,我一定會阻止你的!”
霍熙也不惱,全然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他輕輕啜飲著紅酒,“很好,肖安荷我真的很欣賞你一次又一次挑戰我忍耐力的勇氣。可是怎麽辦,我已經放棄你了。”
肖安荷聽到他如此說,心裏莫名的有一種不甘心。不,她才不會因為霍熙突然放棄而覺得不安,她眸色淡淡,一瞬不瞬的盯著霍熙,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隻要我作為肖家的女兒一天,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阻止你的!”
霍熙雙臂抱在胸前,他凝視著肖安荷漸行漸遠的身影,清冷的眼尾一絲陰鷙的光芒轉瞬即逝。
肖安荷走出霍家豪宅的門口,肖瑤已經在車裏,等她等的一臉的不耐煩,見到她走來,肖瑤嚷道:“二姐,你怎麽回事啊,這麽慢!”
常譽打開車門,肖安荷看了他一眼,然後坐進了車裏。
肖安荷淡淡的笑著,“沒事,隻是感謝他將你接來而已。”她總不能將霍熙威脅她的話告訴肖瑤,以她一個還是孩子一樣的心性,根本不會相信霍熙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肖瑤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她雖然年紀小可是占有欲很強,任何有可能接近霍熙的女人,她都有所防備,就算是自己姐姐也不行。
此時,常譽坐到了駕駛座的位子,他發動了引擎,將車子開出了霍家豪宅的宅門。
霍熙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俯瞰著遠去的車影,他的複仇計劃已經開始,還真是期待肖安荷的反擊,當然還有她的反應,一定非常有趣。
車裏。
肖瑤巴掌大的小臉靠近肖安荷,“二姐,你是不是也喜歡霍熙哥哥?”
肖安荷的明朗的眸子閃過一絲局促不安,她斂住神情以免再次引起肖瑤的懷疑,笑道:“怎麽會,我有納蘭桀。”
肖瑤聽後點點頭,她當然知道納蘭桀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可是比起霍熙就差遠了。
肖安荷見她坐回到自己的位子,她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真是的,自己明明就不喜歡霍熙,怎麽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三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了肖家大門前,已經得到消息的肖騰還有肖夢飛已經站在那裏等候。
車門打開,肖安荷與肖瑤分別從兩邊的車門走下來。
肖瑤見到肖騰衝過去,細如白藕的手臂圈住肖騰的脖頸,整個人都好像是掛在了上麵。
“大哥,我回來了。”
肖騰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口氣略帶責備,“真是的,怎麽隨便就跟著別人走了。”
肖瑤鬆開肖騰,滿臉的不悅,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霍熙哥哥才不是陌生人呢!”她笑嘻嘻的看了肖夢飛一眼,“大姐。”
肖夢飛對肖瑤總是帶著一種疏離感,肖瑤也感覺到肖夢飛很難親近,所以平日裏她們姐妹的關係並不融洽。
“嗯。”肖夢飛淡淡的點點頭,她擔憂的目光落向肖安荷。
霍熙想要肖安荷,她自然很清楚,她一直擔心肖安荷會遭遇到不測,見她完好無缺的回來了,她總算是放心了。
肖安荷與肖夢飛的視線對視,她投去淡淡的微笑,不想讓肖夢飛為她擔心。
“好了,快進去吧。”肖騰立刻讓管家將肖瑤帶了進去。然後他走到車前,對已經下車的常譽,口氣不善道:“回去告訴霍熙,不要再來招惹我妹妹!肖瑤他還是一個孩子,有什麽衝著我來!”
常譽依舊麵無表情,似乎任何的事情都不能挑起他的怒火,他隻是語氣冰冷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家少爺會親自來說明。你的話可以當麵告訴他。”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鑽近車裏,揚長而去。
肖騰憤恨不已,霍熙的一個手下居然如此目中無人,真是可惡!他眼睛一斜,“怎麽去了這麽長的時間?”
“你也知道霍熙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當然要花些時間。”肖安荷沉著的應對著。
肖騰的眼角露出奸邪的狠意,“記住不要在背後和我耍花招!”
望著肖騰已經走遠的身影,肖安荷有氣無力的聳聳肩,真不知道自己這麽拚死拚活的到底是為了什麽,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待遇。
肖夢飛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粲然一笑,“辛苦了。”
肖安荷側顏一笑,她為的不是肖騰,也不是這個肖家,而是為了這個對自己最好的姐姐,還有那個天真的妹妹。
房間內,肖安荷洗過澡,她裹著浴巾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看著布滿全身的蜜色的吻痕還有淤青,該怎麽辦才好。
那種鑽心的疼痛,她已經分不清是因為對納蘭桀的懺悔還是因為霍熙留在她腦海裏的陰影。
想到霍熙那張俊美的臉,那冰冷的眸子,還有他眼角的淚痣,她都覺得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年少的記憶如洶湧的洪水鋪天蓋地而來,是那麽的強烈而清晰。肖安荷跌坐在浴室,她雙手緊緊扣住自己的雙肩,如噩夢的記憶侵襲著她的四肢百骸,她努力的甩頭想要忘記那段痛苦不堪的記憶,卻沒有想到那份記憶越來越熟悉。
那是在一個冰冷的雪夜,她記得那天下的雪好大好大,天空中卻有一輪躲在烏雲裏朦朧的月亮。
好冷!
黑夜中,那是誰的眼睛,深邃陰鷙,那雙眼睛的主人像是一頭餓狼一般,撕碎了她所有的衣衫,瘋狂的占有著她,貫穿著她。
痛,她反抗的雙手被一雙大手緊緊的鉗住,都已經有淤青顯現。
“嗚……放開我,求求你。”寂靜的雪夜裏,她的聲音是那麽的無助和淒然。
男人沒有說話,依舊努力的貫穿著她,霸道狂野,近乎瘋狂。
一輛車經過,昏黃的車燈正好投射在男人的臉上,她愕然,狹長的眼睛,深邃冰冷,唯有眼角的淚痣,過分的妖嬈。
是霍熙!
肖安荷的美如鑽石光芒的瞳孔驟然鎖緊放大,真的是他,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記起來了,她被尋找她的人發現在躺在草地上,身上該蓋著一件衣服,霍熙早就已經離開。
從此以後,她的噩夢就開始了,每天她都要忍受著大媽的辱罵,還有身邊下人的指指點點。
她覺得每一天都是煎熬,她甚至都想到了自殺,就在那個時候納蘭桀出現了,他帶著燦爛爽朗的笑容,包容下了她所有肮髒和不堪。
納蘭桀給她做了催眠,從此她就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還說要和她訂婚,再然後肖揚她的父親為了不得罪納蘭家,將整個肖宅的下人換走,更不準萬夫人,也就是她的大媽,再提這件事情。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的肖安荷隻覺得自己的身子漸漸有些冰涼,自己的精神也跟著恍惚起來。
她咬咬牙,艱難的攀起身子,走出浴室她將自己直接扔到床上,裹上被子,眼角早已有淚水流出,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咬著牙,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夢醒了發現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翌日。
肖安荷懵懵懂懂的醒來,身子已經舒緩了很多,她跌跌撞撞的走進浴室洗漱,然後換上幹淨的衣服,來到了樓下。
她剛剛走到大廳前,就聽到了裏麵有納蘭桀的聲音。
“肖瑤是怎麽回來的?”納蘭桀雙手抱胸,神情漠然的坐在沙發上。
“是,二……”肖瑤心直口快,話剛說出口就被肖騰截斷了。
“是她自己回來的。”肖騰瞥了一眼肖瑤,肖瑤雖然不解其意,但是她很清楚肖騰的這個眼神是在警告她。
納蘭桀探究的看向肖瑤,“真的嗎?”
肖瑤點點頭,心裏卻有些發虛。
“納蘭,你來了。”肖安荷知道自己現在必須進去緩和一下氣氛。她收拾了沉重的心情換上了輕鬆地神情和口吻。
納蘭桀起身他走到肖安荷的身邊,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對肖安荷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他俯下身子將自己的臉貼近她的臉。
他黑色鏡框的眼鏡上反射出她有些驚慌的神情。
“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麽嚴重?”納蘭桀眉頭一皺。
見他沒有追問剛剛的事情,肖安荷巧笑嫣然,“失眠而已,你知道的,我經常如此。”
納蘭桀沒有說話,他凝視著肖安荷良久。
肖騰也擔心事情敗露,他趕緊對肖安荷說道:“快去吃早飯吧,安荷。”
肖安荷回神,旋即她展顏一笑,拉著納蘭桀的手向餐廳走去。
坐在餐廳的餐桌前,肖安荷魂不守舍卻又故作鎮定的吃著吐司麵包,納蘭桀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問道:“好吃嗎?”
肖安荷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什麽?”
“我是在問你吐司麵包好吃嗎?”納蘭桀的口吻透著一絲不悅。
肖安荷沒有起疑,她點點頭,繼續往嘴裏塞了一口麵包。
納蘭桀眸色深沉,“你吃吐司麵包從來都是要抹果醬的,你說過沒有果醬的麵包吃不下,安荷,你有事情瞞著我。”
肖安荷垂首,她望著手裏已經吃下大半的吐司麵包,這些遲疑的動作都已經泄露了她的心事。
“安荷,到底怎麽了?”納蘭桀知道自己不該逼迫著她,他緩和了口氣,有些慍怒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溫和起來。
肖安荷抬頭看著天花板還有華美的水晶吊燈,她戚戚然的說道:“納蘭,我全都想起來了。”
納蘭桀修長的眉輕輕一皺,“安荷,你在說什麽?”
肖安荷兀自冷笑:“十八歲那年發生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納蘭桀如鯁在喉,看著她淒然冰冷的眼神,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安慰她。
他攢緊的雙拳狠狠的垂在餐桌上,餐桌上的盤子碟子都被震得丁丁作響。他對自己催眠術非常有信心,她到底是怎麽想起來了?
“安荷,你又去見了霍熙是不是,肖瑤是被你帶回來的是不是?”納蘭桀的語氣漸漸高漲,喘著粗氣的他胸口起伏不定,肖騰居然無視他的警告,真是太好了!
肖安荷輕輕的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