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輪回羅刹
“來了。”金稚也學花顏一語雙關。
金稚隻是鎮守八關的使者,無法掌握清楚的情況,但隻要踏入所守之關也會知曉。
“不去試探嗎?”銀稚依舊躺在休息,即不守關連試探都免了嗎?
“惹不起。”花顏與金稚同時吐出三字,若能試探豈會還在這裏,有時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一直未曾出聲的引蹇聽言,饒有興味的從書上移開視線,能讓花顏與金稚同時說惹不起的人,想必一定很厲害,如此一來更要會會了,想著引蹇便笑了起來。
花顏一顆白棋彈過去,打在引蹇的眉心。“引蹇別去找侮辱,我們三人聯手,或許都隻能與一人打個平手。”
花顏不說大話,也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無人能敵的地步,所以她估量著兩人的修為定是在之上,隻要對方不惹事,見見又何妨。
進入白殿,白衣首先便尋找段千尋留下的記號,以及提示,玉蝶看著前方的門,小心的靠近,一路行來皆未有不妥之處,玉蝶一掌掃向大理石的門上。
門一開一陣花香撲麵而來,同時玉蝶也感覺自身處於陰影下,要不是白衣熟悉的氣息,玉蝶便會將餘掌掃過去。
“我說過何話?”白衣略微生氣的聲音,讓玉蝶立即站立好,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你且說說該如何懲罰。”
“不罰。”玉蝶深知剛才不該用修為,白衣的關心是為自身好,或許是習慣了一個人處理,所以當時並未想到要等白衣,依靠他的想法也未曾有過。
白衣臉色更黑了一分,見此玉蝶伸手勾下他的脖子,主動將紅唇印上,想退後之時,白衣突然使力,扣住玉蝶的腦袋,不容她後退。
禁果初嚐之後,兩人一次親密都未有,本就讓白衣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好不容易她主動吻上,豈會有放過之理。
撬開她的雙唇,引領著丁香小舍在城堡中飛舞。
“下次再不聽話,就如此懲罰。”白衣及時將人放開,再吻下去就會擦搶走火,將她就地正法了。
“嘿嘿!”玉蝶狡黠一笑,拉著他的說,繼續往前走去。
白衣另一隻手揉揉她的發,帶著無盡的寵溺。
很少可以見她真心的笑臉,平時溫馴的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即便自己人麵前也如此,讓白衣無法不去心疼她的處境。
甬道下麵一片幽綠的水,被華胥丟下去的人掉入水中,瞬間被吃得一幹二淨,徒留一具白骨在水中飄蕩,華胥腦中一轉,借助白骨轉方向,向著岸邊飛掠。
接著不斷有人死去,損失與安全對半,立於岸邊的人對水中的白骨不看一眼,抬腳離開。
一片大河旁邊是廢棄已久的土地,破舊的城池,此刻布滿了白骨,看著就可以想象戰爭的殘忍與輸贏,城中的旗子歪歪扭扭的插在城樓。
“師傅。”玉葉站定在華胥身邊,恭敬的說道:“玉華山人隻剩六人,各門派剩餘人數最多的是虛無築,清茗宮隻剩清掌門一人。”
“嗯,囑咐大家小心,停止死亡趨勢。”華胥依舊看著對麵的城樓,可以感覺到有人靠近。
兩道身影閃來閃去,最後出現在了城樓之上。一人身穿暗紅衣袍,渾身散發著和煦的氣息,眉眼見透著一股邪魅,唇紅齒白,皓如明月。另一男子一身黑色,渾身冷酷,雙目淩厲的盯著前方,如盯著獵物一般的眼神,隻稍一動,他便會撲上來將獵物撕碎。
煉稚將城樓上破舊的旗子拔下,左右揮動兩下,旗子上掛著飾物“叮叮當當”響起,仿若唱響的凱旋之歌。舞完旗子,煉稚便將旗子扔下城樓。
旗子沾地,一片火海延至華胥等人麵前。
火海的中央有一條石樁,石樁與石樁間的空隙也被火勢侵占,所以此石樁的存在顯得多餘。
大家第一次見到守關人,意味如何,大家皆明。有石樁必定是要大家從此走過去,而出現守關人,必定是不讓他們從上空飛過去,特地出現的。這還隻是輪回,下麵進入城中怕是才回觸動羅刹都之關。
前兩關皆是合二為一,最後居然有分開了,其中點明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好巧妙的計謀,好精湛的計劃,好玲瓏的心思。若得此人,何須如此費力攻打妖界。
若非無陰的行為比較隨意,兩邊局勢,可謂一觸即發。
修仙門派皆知,守關人出現是為了防止大家投機取巧,從上方而過,但如此大火若從中走過是何後果,比起這些,大家寧願一搏。再者對方隻有兩人,修仙界有十多人,他們也阻止不了大家的前進。
這樣想著華胥率先帶著玉葉過去,一強護一弱,玉葉便有機會過去了。屆時再將另一個引走,就更加毫無阻攔了。
煉稚見狀,雙眼危險的眯起,而後整個人飛身而起,向著華胥攻擊,其他人見華胥將人拖住,紛紛禦劍飛行,度過火海。
本一直隻顧照鏡子的無陰,邪魅一笑,將鏡子往前方一扔,人卻未動,又掏出一麵鏡子,繼續整理容顏。
被無陰扔出去的鏡子,在空中轉了三圈,然後居然放大了立在半空。若鏡子不是法寶,無陰豈會扔出去丟人。
此鏡名為神魂鬥羅,隻稍被照的人看它一眼,便可從鏡中走出一模一樣的人來,鏡中人擁有與本人相同的修為,但卻是無思維的木偶,聽從主子的命令行事,無陰此舉無疑是找了不少幫手,且不用自己動手。
煉稚看著試圖往前去的玉葉冷冷一笑,華胥的方法確實好,但前方有無陰的神魂鬥羅,麵對此物,所有人的反應皆會想看清是何物,便會落入鏡中,讓其映射出另一個自己。不得不說,無陰的寶貝還挺有用。
收起雜念,煉稚認真的對付華胥,手中軟劍被他舞得眼花繚亂,九人中最煉稚的劍術精湛,真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華胥有自身的驕傲,幻靈斬乃神器,與一小輩對戰還需神器,多少有點太看低自身了,所以華胥這時隻能徒手對付煉稚。雙手夾住軟劍,不讓其動彈。
煉稚見此,身體幾個旋轉,連同劍也跟著旋轉,隻是華胥的修為豈是紙上談兵,煉稚旋轉劍隻能扭曲。眼神再次閃過一絲冷酷,煉稚一抖手中軟劍,本就扭曲的軟劍,被煉稚夾帶修為一甩,直麵而至,便使得氣息震動華胥的力,抽回了軟劍,兩人齊齊後退一步。
周圍的混戰並未影響煉稚交手的心情,多年的閑暇如今有對手,沉澱了許久的鬥誌再次燃起,這種感覺在握到劍的那一刻重拾。淩厲的雙目盯著華胥,許久,煉稚與華胥再次動了起來,不再似剛才緩慢的打鬥,此次出招快了不止一分,狠決的成度暴漲。
無陰對鏡自憐,看著煉稚的舉動搖搖頭。
“本少爺最討厭打鬥了,流血了看著多髒。”說完繼續照著鏡子,旁邊的打鬥好似與他無關,他不過是個路人而已。
要對付同樣修為的人不難,擔當一個人招招式式皆與你相同,對付自身便比較困難了,你強他強,你弱他則弱,此番下來,大家也是勢均力敵,討不著便宜。
鏡中人需要無陰操縱,而無陰隻要一人,卻要操縱如此多的人,有時便讓人有了可趁之機,且鏡中人無思維,隻稍動動腦以智取勝,鏡中人便無可奈何了。
無陰見有人看出了神魂鬥羅的破綻,嘴角一笑,風華絕代,一時竟讓人有些傻了,這世上居然有男子的邪魅,可與玉蝶的魅惑相比,如此容顏若初入世間,怕極少有人可抗拒他的魅力。
“本少爺也來會會爾等。”暗紅色衣袍翻飛,自信的神采更添其魅力,尤其是身姿,哪怕隻是一個飛身的動作卻華麗無比。
“真不知該如何說他們。”玉蝶看著周圍的景色,實在無法想象。這樣多殘暴的力量才能將這片景色毀成如此,本該團結的時候,修仙界居然還有時間內訌,看了多次的交戰,並未讓他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恨天一事因不團結而導致五界大亂,死傷無數,至今都沒讓大家意識到當初的錯誤,僅僅因為私欲,就置天下蒼生於不顧,修仙界不過爾爾。
“若他們能成其大,今日你我便不會在此。”白衣出言提醒,不正因為修仙界無法成其大事,才走至今日這般地步。
四年前他們若明白事理,懂得分析未來局勢,便不會將玉蝶敢出修仙界,更不會有之後的修仙界與妖界大戰,何須闖八關見神龍。
“也是。”玉蝶輕笑,若他們成其大事,自己也無法完好的站在這裏。“可惜了暹羅花海與這片桃花,盡數遇上不懂惜花之人。”
“沒什麽好可惜的,鎮關人還在,此處桃花遲早會恢複,別人且無謂,我們何須憐惜。”陣法還需守,陣中之景便可保持。
玉蝶並非真的憐惜這些,隻是隨口一說而已,身負重擔哪有心情賞花,不過就想借機損修仙界幾句。
白衣揉揉她的頭發,縱容著她的話語,偽裝如何厲害,性子終是保留著,這般心性如何能狠下心來,置天下蒼生不顧?
比起她二人的悠閑,那方闖關卻是一片殺戮,狠辣的手段,華麗的招式,在火海之上還是對修仙界不利的,此關的守關人自是適應這樣的高度,火海對他自然無用,他可有著落點,其他人皆禦劍飛行,劍乃鐵所製,如此被火烤著早已一片炙熱,無法再乘人了。
此片火海不單單隻是火海而已,此火中有火毒,很少有人可以感覺出來,所以這也是為何煉稚與無陰,故意在火海上空作戰的原因。中火毒渾身炙熱,發癢,一味的抓撓會導致皮膚腐爛。
“嗬嗬,各位真聰明。”無陰笑著,看似誇獎人,實際上諷刺意味十足。
“二位,神龍有意幫之,為何各位好如此阻撓我等前行?”華胥退回水邊,如此打下去不是辦法,神龍使者皆是常年修煉,與要處理很多事的眾人不一樣,修為自然要高過普通的弟子,華胥可不想玉葉在此死去。
其他人也紛紛收手,前兩關守關人皆不多加為難,此處二人卻是招招斃命,不留情。若大家都闖不過對他們有何好處,神龍即出。難道還有不認主便回去之理,這樣傳出去同樣會不好聽。
“區區試煉都過不了,如何能做神龍之主?”煉稚不讚同的回答,冷酷的聲音裏帶肅殺之意,完全沒因華胥的話,要放眾人過去。
“你們若無法從我二人手中過去,大可隨離去,我們並不強求各位闖關。”無陰再次拿出鏡子,眉眼未抬的說。
雙方僵持不下之際,銀稚突然走了出來,附耳對煉稚說了一句話,便見煉稚眼神一閃,而後沒說任何話,手變長,往火海中一撈。火海消失,破舊的旗子被煉稚握在手中,而後往城樓一擲,旗子重新插回遠處。
“各位請過吧!”銀稚對著眾人和顏悅色的說道。
“多謝。”眾人拱手相謝,然後快速的離去。
“快去辦。”銀稚拍拍煉稚的肩膀,回身將無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