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此情可待成追憶21
在她身體往下墜的時候,齊安寒猛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真的好狠心,用這樣的方法來懲罰他。如同當初醉仙居被燒毀的時候,她用死來讓他死心!
他看見她眼底赴死的決心,和慢慢的愛與恨。疼得連呼吸都變得凝重!
“誰允許你死的,誰許?”
齊安寒大吼著,心中像是枯井一般的絕望。他才遇到她,好不容易再遇到她,現在卻是這番的景象!
或許是他做了太多壞事,所以才會非得受盡如此的折磨!
南宮昊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輸贏早已經定好了。就算是齊安寒輸了,他南宮昊也是輸家。他們兩人,將痛苦同時加諸在了路雪的身上。讓她遍體鱗傷……
他不該,不該這樣來逼她的……
她其實是最無辜的……
“我恨你,好很好恨你,放手,讓我去死……”
她是真的很恨他!可是卻不能殺了他為母後報仇,她下不了手!所以她也好恨自己!
“我愛你。”這三個字,似乎是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一直以來,藏在肚裏,掖在心裏,可是他一直都不肯說不願說。因為害怕,害怕她聽到這三個字之後眼神中會有不屑一顧,那樣的鄙夷會比她恨他還要讓他難受!
路雪抬頭,愣愣的看著他,最後苦笑:“可是老天注定讓我們不能相愛。我不能和你回大齊,再也不能了。”
這個懸崖,掉下去大概就是粉身碎骨了。
他們之間像是被下了詛咒一般,永遠逃不出的一個詛咒,她恨他,他愛她。他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用力的想要掰開他的手,可是他卻死死的拉住她。就是不放手!
“這輩子你都是我的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許,不許你死。”
胸口的傷被撕裂的格外厲害,鮮血直冒,一滴一滴的滴在路雪的臉上、身上、衣服上。
他的血滴在她的臉上,那麽的燙……
要是在這樣下去,他們兩個人都會掉進深不見底的懸崖!
“皇兄,拉她上來!”
齊安寒這才猛的一下將她拉了上來,用雙手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裏。
南宮昊有些絕望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最後才緩緩地開口:“齊安寒,我們的仇恨我可以暫且先放一放,以後戰場上見!”剛準備轉身,又問到:“傾城,你要同我一起回去嗎?”
其實這話也是白問,要與不要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可是卻還抱著想要聽到她說願意這兩個字吧!
齊安寒捧著她的臉,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手上,像是在燒灼他的心一般。低聲的說到:“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他的話簡單明了,就算是她說願意,他也是不會讓她走的。
他不允許她再次離開他,哪怕用到最卑鄙的方式或者再次傷她更重,他也是不允許的!
久久的,她沒有聲音,像是有了一個世紀的漫長。
如今她的母後已經離開了,她再回到古魚國有什麽意義?他不讓她死,不讓她解脫。真是好,好得很!
閉上了眼睛,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湧,心中更是痛得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了。
可是叫她怎麽能和他一起回大齊呢?
“皇兄,你回去吧。不用在管我……”
“你……”
南宮昊有些生氣,可是卻還是什麽都沒說。大齊的軍隊就在不遠處,就算是現在他帶著的這幾十精兵能夠將她搶過來,殺死齊安寒。那他們也是跑不了多遠,就會全部命喪於此。
而且很快,大齊的兵就回攻回古魚國。他的子民也會跟著一起生靈塗炭……
捏緊了拳頭,最後跳上馬,絕塵而去。
可是他卻不會就此罷休,絕對不會!
齊隕上前,看著齊安寒的傷,提醒他:“皇兄,傷口又裂開了。”
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況且前兩天他還吐血了的……
“沒事……回馬車……繼續趕路。”
齊安寒摟著她,往那邊走。還以為她會反抗,可是路雪一直都沒有任何的抗拒之意和掙紮。
他知道,她是太傷心太難過了,所以才像一個瓷娃娃一般任由他摟著她走。
馬車上路雪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目光呆滯無神。
她看到太醫在為齊安寒從新包紮傷口,那傷口那麽深,觸目驚心。隻是悄悄的瞟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她不願再有一點為他心疼的感覺。
太醫走後,齊安寒坐到她身邊,用手將她臉上的血漬擦幹淨,然後擁她入懷。
“小雪,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是多麽想要重新開始,最好從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開始。那樣,所有的痛與恨是不是不會存在了。
她抬頭看著他,眼睛依舊是紅腫的,眼神卻是那麽的倔強。突然間猛的一把推開了他,大笑到:“你覺得可以嗎?你是我的殺母仇人,不共戴天!我能和你在一起嗎?笑話,這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她是要她的母後死不冪目嗎?不能,她不能!
“小雪……”
他看著她,卻不知道再說些什麽。至少,她所說的都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叫他如何不心痛?
“你走呀,出去,我不要見到你,不要……”
眼淚再次大顆大顆的往外滾,猶如長江之水連綿不絕。
看著她,他的目光越發的痛苦,低低的說:“那好,你好好休息。”說完勾著身子走出馬車,然後騎上自己的淩雲。
齊隕看了一眼馬車裏麵的人兒,再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皇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他受傷了,怎麽還來騎馬?
而她難道不知道,不心疼嗎?
都是他的錯,要是他叫人看牢她的母後,或許她與他皇兄之間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宛如隔著血海深仇一般!!
齊隕關心的問到:“皇兄,你傷勢怎麽樣?”
“沒什麽大礙。”
齊安寒加快了速度,好像根本不想要再繼續討論他的這個話題。其實是因為心中有些煩躁,心裏格外的不舒服。
夕陽慢慢的隱沒,夜幕最後占據了整片天空。
今夜,星星格外的明朗,和他們的心情似乎成了最相反的映襯。
趕了一天的路,夜裏隻得在半山腰駐紮。停下來沒多久,趕馬車的士兵就匆忙的跑了過來,顫抖的說到:“皇上,傾城公主的血流了一地,從馬車裏麵都流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順著馬車的縫隙流了出來,滴在他們來過的路上,一直延伸,星星點點,似乎沒有盡頭!
齊安寒猛的站了起來,衝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