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愛情就是你和我啊
兩人在小豆子病房，秦予之看小豆子今日寫的字，畫的畫，看到一幅畫畫的實在是抽象得很，隱隱約約隻能看出是個人，他在這張畫上停了幾秒，小豆子的眼睛一直注意著秦予之的動作和表情，見秦予之停在一幅圖上的時間超過了平均時間不少，也伸長脖子想要看看時那幅圖吸引了他秦叔叔的注意力，這一看，小豆子內心就複雜了，不是他畫的畫，他還以為是秦叔叔見他畫得好，所以才看了那麽久呢，但這畫是唯一一張不是他畫的話，可是又覺得理所應當，曲曲阿姨畫的理應是比他好的，雖然他實在是審美無能，也許曲曲阿姨說的對，是他沒有藝術鑒賞力吧…
小豆子伸長脖子的時候秦予之就注意到了，自然而然的就指著這畫問此時內心活動豐富的小孩：“這畫的什麽？”
秦叔叔也沒看出來是什麽？小豆子頓拾信心，“這是叔叔你啊。”
秦予之一驚：“我？”
這是…他？是他甚少照鏡子的緣故所以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了嗎，不然這畫上的人，兩眼大小不一，鼻孔朝天跟眼珠差不多大小，歪眉斜嘴，一頭不知如何形容的以一圈一圈畫成的頭發長在一張不對稱的臉上，四肢身體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據從小到大身邊人的讚美，他應該是符合絕大多數正常人的審美…的吧？然而這畫實在是讓他審美無能，不知所雲，眼睛從畫上瞥向小豆子，也罷，小孩子畫的畫，也不錯了…
“是啊，曲曲阿姨畫的。”
蘇曲知畫的？目光投向他以為今天會陪著餘磑，不會過來了的蘇曲知，她從他看字看畫開始就沒說話埋頭搭積木搭得開心，而此刻她仍是低著頭，拿著積木的手捏著都失去了手原本的顏色，不用看她臉上的表情也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如她手所表現的一樣。
沒錯，蘇曲知現在的內心全是表情包，各式各樣，應有盡有，原本秦予之給小豆子“檢查作業”，她就坐在一旁搭搭積木，雖然都不說話，但不是其樂融融得很和諧嗎，但後來畫風就歪了，“隨堂提問”哪個不好，偏偏是這唯一一張在小豆子撒嬌下她勉為其難畫的畫，她還抱有幻想小豆子不會多嘴說是她畫的，沒想到這小豆子那麽實誠，沒問也招。希望不要說出更多增添她表情包的話了…
小豆子見秦予之看看畫又看看蘇曲知，卻什麽都沒說，他覺得他有必要多說一句話解釋一下：“曲曲阿姨說這是印象派抽象畫，不是一般人能看出來的，所以秦叔叔沒看出來也是正常的。”
前一秒還在祈禱的蘇曲知仿佛看見她內心的那個小人吐血捂胸倒地，還插著根小白旗迎風飄揚。
印象派？抽象畫？這些詞也的確是她能想出來的對於這畫的解釋。抽象他是看出來了，但印象…“我隻是沒想到，你曲曲阿姨對我的印象是這樣…恩，如此抽象的…”語氣中有不可抑製的笑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蘇曲知抬起頭紅著一張臉與滿臉克製著笑意的秦予之對視：“靈魂畫手的靈魂畫作懂不懂？！靈魂畫作！”然後扔下手中捏了很久的，幸虧質地堅硬的積木，傲嬌得轉頭盯著電視看。
她從小到大都是學霸，雖不是尖尖子兒，好歹也是中流砥柱，學習起來也是輕鬆沒什麽壓力，但就是畫畫這個東西，她是怎麽都學不會，連用白紙壓在圖畫上頭描都能描得歪七倒八，對於這一點，她自己就已經夠崩潰的了，現在還招來男神無情的嘲笑，簡直是不好了，她蘇曲知的智商在遇到秦予之之前，雖不能說是高破天際秒殺眾人，也是稱得上聰明的，但是，遇到秦予之之後，她瞬間就從“女強人”變成了小白，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還是她以前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空氣靜置了一秒，然後一聲低笑響起，接著越來越大聲，持續時間還不短，帶著秦予之獨有的聲音，平時讓人聽了耳朵會懷孕的聲音，此刻聽在蘇曲知的耳朵裏，卻…還是那麽好聽，簡直是沒救了。但是，秦醫生，你都30歲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你平時的嚴肅呢？清冷呢？
算了，阻止不了的話，就不理他們，看她的電視吧，將注意力集中在電視的情節裏就行。
這一看還真的入了景，電視裏正在放一段平淡溫馨卻又刻骨銘心感人肺腑的真實的老夫妻的愛情故事，蘇曲知看了不免有些紅了眼眶，甚至鼻酸得吸了吸鼻子。
一旁正和秦予之一起續搭蘇曲知未完成的積木的小豆子耳朵特別靈得聽到了吸鼻子的聲音，這聲音有點像他想哭未哭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抬頭看蘇曲知，果然眼睛紅了，這小豆子就急了：“曲曲阿姨，你是不是哭了啊？不哭不哭，秦叔叔都沒笑你了…”
正準備放下一塊積木的秦予之的手一頓，抬頭間正對上轉頭看向他的蘇曲知的眼，眼眶果然是紅著的，他微蹙起眉，卻聽到那姑娘帶點哽咽的聲音道：“沒有，是電視裏的那對夫妻間的愛情太感人了…”
小豆子疑惑了，愛情是什麽東西？秉著最近才學會的有問題就問的原則，這個疑問自然而然的出了口，隻是蘇曲知還在吸鼻子，他又將求知的目光轉向他無所不知的秦叔叔。
受著小豆子充滿滿滿求知欲的目光，秦予之輕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但小豆子長大了可能會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愛情這種虛無的東西，從前不曾在他身上發生過，他更不知道究竟會不會發生，或者說，就算是來了，他也不確定那是不是，以前他還可以用激素說來解釋，但現在，他突然不知如何去說了。
或許…“你可以問問你曲曲阿姨，”秦予之的目光轉向聽到自己名字看向他的蘇曲知：“愛情是什麽。”
蘇曲知一愣，轉而慢慢揚起微笑道：“我知道啊。”她盯著秦予之的眼睛，眼裏不知不覺中勾著絲絲魅惑，“愛情就是你和我啊，我們。”
這句話在秦予之心裏一震，拆分開的每一個筆劃一下一下敲擊著心門，他深邃的眼眸凝著方才就一直對視著的蘇曲知，膠著著沒移開。
蘇曲知剛開始還能在這場對視中從容淡定，但秦予之注視著她的眼專注而清冷，清冷中又帶著點似有若無的炙熱，紅雲微騰上臉，蘇曲知有些窘迫得移開了眼：“那個，我這是比喻，比喻。”
搞什麽嘛蘇曲知，別人是撩完就跑，你是撩完就慫，出息。
“比喻？”秦予之微微一笑，聲音裏帶著誘人的笑意：“還真是生動形象，我認為借代更為確切。”
微笑殺，低音炮殺，還借代…蘇曲知的心砰砰砰砰的跳亂了節奏，什麽嘛，她撩他得靠“蘇氏撩漢語錄”，他撩她就隻要端著一張臉，一個眼神，一抹笑，一個3D立體環繞低音炮，就能讓她暈頭轉向找不著北，這著實是不公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