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見蔣慕華

  顧燃抱著小奶貓走進房間裏，越來越覺得這個地方有種熟悉感，牆上的作品仔細一看，都是出自顧錦澤的手筆。 他的風景畫大多明媚豔麗，給人以陽光開朗的第一印象，既有寫實風格的作品，也有抽象畫作。 《哈拉爾草原》、《窗邊的向日葵》、《雨後星空》……這些畫早已經被李老師處理掉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喵嗚～” “小乖，不要叫。” 顧燃摸摸，安撫好貓咪走到裏麵，轉了個彎，看到一架白色的鋼琴。經過歲月的打磨，琴身已經泛了一層溫暖的米色，這台鋼琴也是在他和李麗華來B市之前被處理掉的物品之一。然而顧燃已經不驚訝了，因為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和顧錦澤有著密切的關聯。 他走到熟悉的鋼琴前，放小奶貓在地上，慢慢坐下來。巧合是，麵前的琴譜剛好是爸爸教他彈過的，肖邦的《降D大調前奏曲》。 纖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下，優雅的琴音緩緩流動泄出，溫暖的燈光打在少年和小奶貓身上，少年的側臉好像和多年前的某一幕重合——高挺筆直的小鼻梁，瘦削又不失柔和的臉頰，眉間一點即逝的憂鬱，實在太像了。 蔣慕華回到家第一反應就是家裏來了人，他顧不得換下一身衣服，徑直走向了一樓最邊上他最在意的那個房間。 他看到門是虛掩著的，在心裏責怪自己的大意，到底是誰進入了這裏？霖燁上次已經被他罵過了一頓，應該不是他才對……但聽著門裏傾瀉而出的琴音，與蔣霖燁如出一轍的英俊五官有了一絲凝滯。 他匆忙推開門進入房間，轉了個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暈黃的燈光下，鋼琴邊上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側臉麵對著他，專心致誌地彈著鋼琴，彈得是那首肖邦的《降D大調前奏曲》，跟前的小奶貓“喵嗚～喵嗚～”的叫著，一人一貓畫麵出奇的和諧。 “錦澤……”蔣慕華出神的望著他，又捏捏眉頭，嘲笑自己魔怔了。怎麽會是他呢，那個人早就不在了。 “父，父親……” 蔣霖燁洗完澡，聽到有鋼琴聲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整個蔣家有鋼琴的地方實在太少了，他能想到的隻有那裏。 果不其然，他追下樓一看，蔣慕華已經回來了。 “顧燃他不是故意的，他，”蔣慕華迅速的跑到鋼琴前，一把拽起彈得入神的顧燃，出於本能的把他藏在身後。蔣霖燁知道這裏的一切對蔣慕華來說是最大的禁忌，他早就領教過蔣慕華不說一個字，卻能將人壓製到不敢開口說話的威嚴，對於顧燃來說，那太可怕了。 蔣慕華注意到這一幕，眯了眼睛。 “顧燃？”蔣慕華試著叫了下這個並不陌生名字，笑的溫和而看不出情緒。 “你把臉轉過來一下，好嗎？” 少年回神的看了下他，那眼神迷茫無措，如同受了驚的小鹿。 蔣慕華看到那張相似的臉，頓時心情大好，招呼著蔣霖燁將顧燃帶去客廳，看了眼房間裏的布置，見顧燃後知後覺的抱起地上的小奶貓，他滿意的走過去笑摸著。 “顧燃，這是你的寵物嗎？” “它真可愛。” 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