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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結局

  “他、他朝這邊來了?”葉柔兒緊張的舌頭打結,聲音都哆嗦了,拉著蘇蘇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蘇蘇也急了起來,忙問:“公子想起來了?他恢複記憶了?”


  “不是,沒有!”小廝慌張回答,“是太子殿下來了!”


  把蘇蘇氣的上去就踹了他一腳,怒吼道:“好好說話!到底怎麽回事?”


  “我們出門,剛走到街角就遇見了微服出行的太子殿下!他親自到王府來看望公主來了!”


  “什麽?太子來了?”葉柔兒立刻慌張起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些天她一直很小心的在太子麵前裝樣子,隱瞞了慕容錦失憶的事情,可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怎麽辦?她急的團團轉。


  太子來看望她,她肯定不能躲起來。但她不躲起來,又會害的慕容錦頭疼暈倒,到時候就什麽都瞞不住了。


  “快,快把我的冪籬拿過來!”匆忙之中葉柔兒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


  她胡亂的用胭脂將臉蛋塗紅,帶上了冪籬,對大家吩咐道:“一會我會裝病,你們盡量想辦法將慕容錦攔在外麵,就說我怕醜,不想讓他看見,隻讓太子一個人進來!”


  眾人點頭應是,外麵已經傳來了侍者的通稟聲,這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太子隻帶了簡單的隨從,在慕容錦的陪同下踏入了觀荷園。


  看了看這儉樸的小院,太子略有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竟然讓他的女兒住在這樣的地方,這王府的人實在是太不知所謂了。


  虧得他的寶貝女兒還一直在他麵前誇讚慕容錦。


  太子頗有威儀的瞪了慕容錦一眼。這個女婿他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一路行來一問三不知,看起來傻兮兮的!


  搞得慕容錦更加一頭霧水。


  他實在不明白,所謂的柔嘉公主怎麽會住在他們府裏呢?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啊。


  他失去記憶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而太子這一路上問的諸如公主昨夜睡得可好之類的話,他都不知要從何答起。


  隻能一邊觀察著太子的表情,一邊偷眼看隨從的提示,懵懵懂懂的糊弄到了這裏。


  慕容錦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樣迷糊過。


  院子裏黑壓壓跪了一地人,太子卻沒有發現葉柔兒的身影,問道:“公主在何處啊?”


  一個宮人恭敬道:“回稟殿下,柔嘉公主身體不適,正在房中歇息,請殿下贖罪。”


  “公主病了?快帶我去看看!”太子一下急了起來。


  宮人起身為太子帶路,一邊走一邊輕聲對太子回稟道:“公主殿下說不讓駙馬進去……”


  太子瞪眼:“為何?”


  宮人賠笑道:“奴婢愚鈍,奴婢猜著,殿下許是怕病中氣色不好,失了顏色……”


  太子聞言一愣,然後又忍不住回頭瞪了慕容錦一眼,這完全就是在妒忌、遷怒。


  宮人引著太子前行。沒有傳召,慕容錦自然是站在院子裏不敢動,這倒令蘇蘇等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父王,您怎麽來了?”房內,葉柔兒刻意壓低聲音,裝出沙啞的嗓音,有氣無力的給太子施禮。


  “快躺下,病了就要小心歇著。怎麽在房裏還帶著冪籬?”太子慈愛的問道。


  婢女在葉柔兒身後塞了靠枕,葉柔兒半仰著,虛弱道:“總躺著也頭疼,女兒容貌不整,不敢見人,還請父王贖罪。”


  太子令人去傳太醫。又關切道:“父女之間,不用多禮。你這樣脾氣倒真跟你母妃一樣,有一次也是病了,擔心不夠美貌,便不肯見人。其實你們都是多慮。西子捧心別有風情,而我兒便是在病中,也難掩傾城之姿。”


  葉柔兒小聲的笑了起來,很嬌羞的喊了一聲父親。


  聽在太子耳中,格外的令他心軟。


  太醫應召而來,給葉柔兒把了脈。這些天葉柔兒一直憂心過重,脈象上確實有所征兆,憂思過甚,陰虛火旺,昨天在山上又受了一點風寒,若不是她身體底子還不錯,放在一般的嬌小姐身上,還真就是病倒了。


  太醫向太子回稟了病情,又開了方子親自去煎藥,葉柔兒便催促太子回去。


  “國事繁忙,女兒怎敢耽誤父王正事,您還是回去吧。等下女兒吃了藥,便好好的睡一覺,請父王放心。”


  太子確實沒多少時間,又擔心他在這裏葉柔兒不能好好的休息,所以又囑咐了幾句,便起駕回去了。


  臨走之時,太子又盯著慕容錦看了好長時間,不悅道:“孤將最心愛的公主托付與你,你這就是這樣照顧公主的嗎?若不是你們照料不周,公主怎會生病?慕容錦,你真是太令孤失望了!若不是公主求情,孤一定要治你的罪!你回去好好的反省。”


  慕容錦聽著太子的嗬斥,一頭霧水。


  等送走了太子,慕容錦才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周圍一片沉默,眾人都低著頭,躲避著他探尋的目光。還有人轉移話題,催促他道:“公子,還是趕緊出門去見道明大師吧,大師該等急了……”


  “先不去了。”慕容錦皺眉道,轉身沿著來時路又朝觀荷園的方向走,“你們一個個欲言又止,顯然有事在瞞著我。既然你們不肯說,那我隻好親自去公主麵前問個明白。”


  “公子,不可啊!”眾人追在他身後試圖阻攔他。


  “為何不可?”慕容錦有些生氣了,推開攔在他身前之人,拔腿狂奔。


  不知為何他感覺到非常的急切,好像有什麽在催促著他馬上去找出事實的真相。


  他頎長的身影如一道流光,迅速甩開了身後眾人,幾番閃轉騰挪,他又衝到了那片頹敗的荷塘前。


  腦子裏忽然嗡的一聲,有一幕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在他腦海中閃現。


  水波晃動,將少女嬌媚的麵容映照的亮晃晃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更是閃閃發亮,笑顏如墜著珠寶玉石般璀璨奪目。她調皮的笑著,嗓音清脆道:你以為是看你嗎?才不是呢,我是看你眼睛裏我的倒影,這是誰家的閨女啊,怎麽長的這麽好看。


  是啊,是誰家的閨女呢?長得真好看啊。


  他猛然頓住腳步,心跳聲噗通噗通,每一下都如重錘撞擊著他的胸膛。


  他的視線好像慢慢模糊,又好似越來越清晰,眼前這片枯萎的荷塘仿佛一瞬間煥發了生機,翠綠的荷葉在碧波上舒展開來,那個少女撅著嘴巴,巴掌大的小臉上是刻意做出的狠辣摸樣,虎虎生風的抬手一揮道:她們要是敢碰你一下,我定將她們的手剁掉。你知道的,我刀工很好的!


  我刀工很好的,我刀工很好的……


  那聲音不停的在慕容錦腦中回響,令他困惑不已。


  是誰,那少女是誰?


  越來越多的場景在他腦海中閃現,少女笑著,雙眼明亮,生機勃勃,信誓旦旦道:我要做這慶國最有錢的女人!

  她雙頰酡紅,害羞帶怯的朝他瞟過來,粉唇嬌嫩……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他說:是抹了蜜嗎?有點甜。


  那男人又是誰?


  心髒在胸腔裏激烈的跳動,一下又一下,有什麽東西被禁錮住了,正要瘋狂的衝出來。


  記憶排山倒海的衝過來,如驚濤駭浪瞬間將慕容錦淹沒,他拚命的壓著胸膛,感覺下一秒心髒就會破體而出。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如溺水的人快要不能呼吸。


  他仿佛同時置身虛幻與現實的兩個空間,身體幾乎不受控製,他想要拔足狂奔,可是腳下卻如同灌了鉛。


  眼花繚亂的場景如閃電般一道又一道朝他劈過來,而他的心跳聲就如雷鳴一般轟隆巨響。


  他腳步踉蹌著,身影搖晃著朝觀荷園走過去,身後的眾人追趕上來,大聲的呼喊著他,可是他卻聽不見。


  他神誌不清,表情茫然的朝前走著,又人撲上來拽住他的胳膊,抱住他的雙腿,可是他都感覺不到。


  腦海裏的少女忽然哭了起來,淚眼婆娑,令人好不心疼,她一聲聲的喚著:慕容錦,不要忘了我……


  然後他又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他一遍又一遍的鄭重許諾:柔兒,我不會忘了你……柔兒,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柔兒……


  柔兒!


  他腦子猛然想起了那個名字,柔兒,葉柔兒!


  紅綢牽著他和她,他們身穿著大紅的喜服,雙雙步入洞房。大紅的蓋頭掀開,露出那張粉裝玉成的俏臉。


  他想起來了,柔兒,葉柔兒,那是他的妻。


  慕容錦慢慢停下了腳步,虛幻與現實的兩重空間再次合二為一,他眼前的一切再次清明了起來。


  他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院門上觀荷園三個字的牌匾,慢慢疑惑的問道:“柔兒住在這裏嗎?”


  聽見柔兒這連個字,他身後的隨從們都嚇傻了,紛紛伸出雙手做出托舉的動作,生怕下一刻慕容錦就忽然抱住頭顱,痛苦的嘶吼著,然後暈厥過去。


  可是一秒,兩秒,三秒……


  過了好一會,慕容錦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微微仰著頭看著院門上的牌匾,雖然表情略帶茫然,卻並沒有抱住頭,也沒有痛苦的嘶吼。


  “……公子?公子?”身旁的人小心翼翼的喊了他兩聲,不知他這又是什麽新的魔障。


  慕容錦眨眨眼,收回目光,又轉頭問道:“我的筆記呢?”


  筆記?


  “我似乎忘了一些事,但後來都記錄了下來,那本筆記呢?”慕容錦又問。


  隨從們一片安靜,紛紛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剛才聽見慕容錦說柔兒的時候,大家夥還以為是幻聽。可現在他又提到了那本筆記,眾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總不能他們都聽錯了吧?


  “你們這是怎麽了?”慕容錦輕輕笑了笑,雙眸瞬間亮了起來,一改方才的迷茫困惑,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


  “公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有人試探著問了一句。


  慕容錦點頭,笑道:“恩,想起來了。隻怕還想的不全,所以才要看看筆記。”


  “那,沒有覺得頭疼?”


  慕容錦抬手敲了敲額頭,“是有些疼。”


  眾人剛剛舒緩的表情瞬間又緊張了起來,紛紛擔憂的看著他。


  慕容錦卻是愉快的一笑,“疼一下怕什麽,至少證明這顆是腦袋,不是什麽悶葫蘆。”


  說著,他抬手敲響了緊閉的院門。


  “大公子請回吧,公主殿下不見客。”門裏侍衛說到。


  慕容錦又是微微一笑,“可我不是客。段先生在嗎,可否請他來一見?”


  侍衛應了一聲,片刻之後院門打開,段陽走了出來。


  他站在台階上舉高臨下的看著慕容錦,皺眉不悅道:“你來幹什麽?”


  慕容錦躬身深深一拜,“段先生,我來接柔兒回去,我已經好了。”


  “你好了?”段陽微微驚異,不由瞪大了眼睛認真端詳著慕容錦。


  慕容錦從容微笑著,鄭重答道:“是,已經好了。還請段先生通融,讓我進去。”


  段陽挑眉,“真的好了?你要我如何信你?”


  慕容錦笑著,抬腳走上了台階,很是親熱的對段陽說道:“先生不用如此戒備,我真的已經好了。已經讓柔兒等了太久,咱們還是不要再耽擱了。難道真要我跪下來求先生不成?”


  段陽冷哼道:“那倒不必,隻要你不辜負她,段某也不會無故為難你。”


  說著,段陽側了側身,讓出了一條道給慕容錦。


  慕容錦含笑抱拳,道了一聲多謝,然後闊步走了進去。


  院子裏的人見慕容錦進來,都滿臉緊張戒備的圍了過來。


  段陽隨後走了進來,朝眾人擺擺手,示意大家讓開。


  正房內,葉柔兒剛洗掉臉上的紅胭脂。


  小丫頭端了銅盆出來倒水,一眼瞧見慕容錦,嚇的手上一鬆,銅盆帶水哐啷一聲灑了滿地。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蘇蘇聽見聲音,掀了簾子走出來。正準備嗬斥那小丫頭兩句,卻看見慕容錦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她嚇得驚呼了一聲,轉身又跑進了屋裏。


  慕容錦擺擺手,屏退那個嚇傻了的丫頭,邁步走進了正房。


  “公子,你、你不能進去!未經傳召,怎能擅闖公主寢室!”蘇蘇慌張跑了過來,拽住慕容錦的袖子,死命的把他往外拽。


  慕容錦的袖子險些被她給扯掉。


  “蘇蘇,我好了,我想起來了,沒事了。”慕容錦說到。


  蘇蘇震驚的愣住,瞪大眼睛看著他。


  慕容錦微笑著點點頭,拽了拽衣襟,開玩笑道:“你將本公子的衣服都弄亂了,等下讓少奶奶罰你。”


  “公子!”蘇蘇又驚又喜,高興的瞬間紅了眼圈。


  “噓!”慕容錦豎起一指,示意她不要出聲,擺擺手讓她也退了出去。


  葉柔兒緊緊的抓著冪籬,大氣也不敢喘的躲在睡榻之下,心砰砰的跳。


  她氣的想罵人,慕容錦怎麽會忽然就跑進來了?外麵的那些人都是吃幹飯的嘛!

  慕容錦掀了簾子走進內室。


  葉柔兒太緊張,C幔都在微微發顫,所以慕容錦一下子就找到了她藏身之地。


  “柔兒,我來了。”他溫柔說到,慢慢靠近。


  葉柔兒一驚,險些啊的叫出聲音,死死的咬住嘴唇。


  她沒有聽錯吧?慕容錦是喊了她的名字吧?她極度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不起,我答應過你,永遠不會忘記你,可是我還是食言了。柔兒,你能原諒我嗎?”慕容錦慢慢靠近睡榻,在腳踏邊蹲了下來,隔著c幔對她說道。


  葉柔兒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淚已經不可控製的傾瀉而下,她不敢相信。


  她想說她不怨,可是她怕這都是假象。她怕隻要一開口,慕容錦聽見她的聲音,他便會被劇痛襲擊。


  在百分百肯定之前,她不敢冒險。


  “我已經好了,你別怕,出來好嗎?”慕容錦看著那瑟瑟抖動的布簾,心裏湧起一陣酸澀。


  他竟然將葉柔兒害到這步田地,實在令他自責不已。


  “這些天委屈你了。柔兒,我要掀開簾子,你不要怕好嗎?”他慢慢的撩起布幔的一角,露出c下裹得嚴嚴實實,縮成一團抖個不停的葉柔兒。


  “出來好嗎?”慕容錦將手伸進去,發出邀請。


  葉柔兒知道跑是跑不了了,可是她不敢跟慕容錦有任何接觸,也不敢發出聲音,隻是使勁的搖搖頭,又擺手示意他退後。


  慕容錦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葉柔兒的驚呼聲中將她給拽了出去。


  然後緊緊的將她摟進了懷中。


  葉柔兒死命的掙紮,慌張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慕容錦有力的胳膊死死的禁錮著她,壓製住她掙紮的動作,一把扯開那礙事的冪籬,附身吻住了她驚呼的嘴唇。


  從來沒有過的急切,他吸允著她的唇瓣,極盡霸道,根本不容葉柔兒反抗。


  葉柔兒的腦子嗡的一聲,好像一瞬間就被擊垮,僵硬著忘記了反抗。


  霸道的親吻慢慢溫柔下來,他一下又一下的啄著她的臉頰,額頭,眉毛,眼睛,萬分愛憐,千般珍惜。


  “柔兒……柔兒,別怕,是我。”他抱緊她,伏在她耳邊溫柔說著,“我好了,我全好了。對不起。”


  葉柔兒靠在他肩上,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緊閉的眼中滾落。


  她不敢相信,那溫柔甜蜜的親吻,那溫暖安全的懷抱,這一定是在做夢。


  她抬起手,慢慢撫過他的後背,緊緊的摟住慕容錦的腰。


  如果這是做夢,那她為何不享受一點呢。


  “慕容錦,真的是你嗎?你別騙我,我會受不了……”她嗚嗚的哭著,拚命汲取著那懷抱中的溫暖,恨不能將自己擠進他的身體裏。


  “是我啊,當然是我,我不會騙你,我從來不會騙你。”他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在她頭頂印下一個又一個輕吻。


  她顫抖仰起臉,輕輕親了親他的下頜,用雙唇代替眼睛,一寸寸慢慢吻過他的輪廓。


  那樣熟悉,的確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他的氣息又壓了過來,將她密密的包圍。


  直至兩人都氣喘籲籲,才戀戀不舍的停了下來。


  抵著他的額頭,葉柔兒雙手捧住慕容錦的臉,仿佛是不認識他了一般,認真而虔誠的看了他好久。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一切都那麽熟悉,又好像有點陌生。


  失而複得的無限喜悅又令她眼眶發熱,她一邊留著眼淚,一邊笑著無限溫存的喊著他的名字。


  “慕容錦!”


  “恩。”


  “慕容錦!”


  “我在。”


  “慕容錦!”


  他笑了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頂,溺愛道:“真是個傻丫頭。”


  她抱著他的脖子撒嬌,感覺所有的生命力又都回到了身體裏,她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快樂過。


  她歡喜的又是哭又是笑,恨不得要仰天大喊幾聲,好讓全世界都能感受到她的歡愉。


  院子裏的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誰也不想打擾到他們二人的獨處。


  整整一天時間,葉柔兒就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的緊緊扒在慕容錦身上,一刻也舍不得離開。


  一直到了晚上,她還緊緊抱著慕容錦舍不得放開。


  慕容錦輕輕笑著,伏在她耳邊逗她:“公主殿下是要我留下來侍寢嗎?我求之不得……”


  葉柔兒羞紅了臉,這才不情不願的鬆了手,“快走快走,明早再來伺候!”


  慕容錦哈哈大笑,點了點她的鼻頭,“早些歇息吧。明早我陪你吃飯。”


  “明早見。”戀戀不舍的將他送到門口,一直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廊下,葉柔兒才歎了一聲關門。


  回過身,臉上又帶著笑意,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希望快點天亮了。


  按照藥王鼎提供的方子又吃了三天藥,慕容錦是真的好了,他完全恢複了記憶。


  葉柔兒每天都在傻笑,除了笑,她已經不會做別的表情了。


  以至於蘇蘇看著她無奈的說:“殿下,您再這樣笑下去,奴婢就要擔心您是不是被種了什麽蠱了。”


  葉柔兒才不理她的揶揄,眉開眼笑道:“你就不用為我操心了。蘇蘇啊,過幾天你就滿十七了,我看也是時候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了。你覺得林漠這個人怎麽樣?”


  蘇蘇的臉一紅,僵硬道:“殿下在說什麽,奴婢可聽不懂。”


  “哦?聽不懂……難道你還想著你們公子不成?”


  葉柔兒本是一句玩笑,蘇蘇聽了卻臉色一白,噗通就給她跪下了,“奴婢絕沒有那種心思,請殿下明察!”


  葉柔兒有點尷尬,忙扶起了她,抱歉道:“哎呀,我開玩笑的,我胡說的,你別生氣。”


  蘇蘇垂頭答道:“奴婢不敢。”


  這事鬧的,葉柔兒後悔莫及,都怪她這幾天高興糊塗了。


  等慕容錦從外麵回來,葉柔兒就跟他說起這事,慕容錦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你啊,是不是在家裏太閑了,怎麽忽然關心起蘇蘇的婚事來了?難道你還在擔心她對我有企圖不成?”


  葉柔兒躲過他的手指頭,皺了皺鼻子,“我哪有!天地良心,我是真的覺得她和林侍衛挺般配的。”


  慕容錦將她抱在膝上,想了想道:“林漠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但蘇蘇並不是賣身為婢的,她是自由身,她的婚事還要她家中做主,咱們也隻能略作撮合。不如得空我問問林家的意見,如果他們有這個意思,咱們就做個媒人,正式的去蘇家求親。”


  “好啊,你快問問林家。”葉柔兒立刻高興起來。


  可慕容錦問過之後,林家那邊返回來的消息卻不是很好。


  林漠本人當然是心儀蘇蘇的。但林家簪纓氏族,卻嫌蘇蘇的出身低。而且林家最近正有意為林漠求取福國公府的一位庶女。


  “福國公府?是誰?”葉柔兒一聽是許家,就瞪圓了眼睛。


  慕容錦笑了一下,很無奈道:“許四娘。”


  “什麽?!”葉柔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許四娘!


  那天讓人吊死了三夫人許氏,葉柔兒也不想再牽連無辜。許四娘已經被打了一頓,又嚇得快傻了,也算是得到了報應。所以葉柔兒就讓人低調的將她送回了國公府。


  過了這麽些天,她都忘記了還有這麽個人了,誰知道這時候她又冒出來惡心人。


  許四娘想嫁林漠?

  呸!國公府打的一手好算盤。


  這樁親事說出去許四娘是低嫁,林家是高攀。


  可那隻是現在。


  以林漠的才幹,又有公主的提攜,一飛衝天是指日可待,也許三五年之後就會成為天子近臣。


  別看林漠和他的父親現在在林家不得勢,可將來林家的這個爵位落到誰頭上,還不一定呢。


  許家想占這個便宜,沒門。


  更不要說葉柔兒還看許四娘不順眼。林漠是慕容錦的心腹,他的妻子將來也會成為葉柔兒的心腹,葉柔兒怎麽可能讓許四娘那種妖嬈狐媚的女子靠近她。


  狗改不了吃屎,葉柔兒就不相信許四娘嫁人之後就會老實,一旦因為她的一點小心思,真令慕容錦和林漠兩人之間出現什麽隔閡,那可就真要了命了。


  所以她決不允許許四娘嫁給林漠。


  “那林漠呢,他願意娶許四娘?”葉柔兒氣鼓鼓的問。如果林漠看許四娘美貌就動了心,那他也就配不上蘇蘇了。


  慕容錦搖頭,“哪能。林漠還是心儀蘇蘇,隻不過他悶葫蘆一個,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葉柔兒點頭,“那就好辦了。這事交給我來辦吧,我最近還真是挺閑的呢!”她摩拳擦掌,露出了一絲獰笑。


  兩日之後,福國公府接到聖旨。


  太子妃康氏收國公府四小姐為義女,封許四小姐為明麗郡主。著令明麗郡主和親北遼東院大王獨子,耶律阿丸。和親之禮依郡主例,三日後出嫁。


  國公府上下一片愁雲慘霧。


  其實許四娘隻是個庶女,封了郡主這本是極其榮耀之事。就是和親北遼,她一個庶女嫁過去做名正言順的世子妃,將來還是王妃,那也算是她賺到了。


  可這事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的簡單。京都多少王侯貴族的女兒都到了婚配的年齡,若論起身份,許四娘這個庶女不知要排到幾百名開外去。就是這樣不起眼的許四娘,怎麽會忽然被朝廷惦記上呢?


  再想想前陣子猝死後低調發喪的許玉娘,京都的各種八卦猜測,一日之間又蜂擁而起。


  達官貴人們同時看出了門道,這是福國公府失勢的征兆啊!


  官場黑暗,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國公府剛有一點失勢的征兆,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落井下石。


  許四娘毫無反抗之力的被迫和親,而她才離了京都沒幾天,福國公府便因為私造兵器,裏通賣國之罪,被抄家下獄。


  許四娘還算是因禍得福,逃過了這一劫。


  林家總算是看明白了風向,巴巴的準備了豐厚的聘禮,到蘇蘇家裏去求親了。


  蘇家小門小戶,原本的打算是讓蘇蘇給慕容錦做妾,也算是攀附權貴。沒想到現在又有元平侯林家的少爺來求娶蘇蘇為正妻,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蘇家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蘇蘇和林漠的婚事便定了下來。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


  葉柔兒這才有機會見識了一下古人成親的過程,說起來當時她和慕容錦兩人的婚事實在是太倉促了些,所有的程序幾乎都省略了。


  婚期定在明年的五月,葉柔兒單獨封了一千兩銀子給蘇蘇做嫁妝,額外又賞了她許多首飾。高興的好像是自己要成親一般,整天嘰嘰喳喳的忙裏忙外。


  慕容錦便問她:“你這樣熱心,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婚事上留了遺憾?”


  葉柔兒笑嗬嗬搖頭,回想起他們成親的場景。


  朝霞般絢爛的嫁衣,俊美無雙的新郎官,還有親人們最誠摯的祝福,一切回想起來還都像做夢一樣。


  而最重要的是,大紅綢的另一邊牽著的是他,與她交拜天地的人是他,挑開她喜帕的人是他,那她還有什麽可遺憾的呢。


  “我沒有遺憾。”葉柔兒摟著慕容錦的脖子,動情的說到:“我這輩子最高興,也是最有成就的事,就是嫁給了你,慕容錦。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了無遺憾。”


  “慕容錦,”她捧住他的臉,認真的看著他,無比虔誠的說到:“我愛你。”


  我心悅你,這才是古人表達愛意最正確的字眼。可是盡管詞匯陌生,卻完全不影響慕容錦聽懂了葉柔兒的告白。


  她的表情那樣誠摯,含情的雙眸似要滴出水來,訴不盡的柔情蜜意似乎都融匯在那短短的三個字當中,一瞬間就打動了慕容錦的心。


  情話永遠不用學,隻要發自真心,便可無師自通。


  慕容錦輕輕吻住她的紅唇,呢喃道:“我愛你,隻愛你,永遠愛你。”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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