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要求不過分吧
喜慶的鑼鼓從清晨開始便在葉家的園子裏奏了起來。
天色才剛剛蒙蒙亮,昨夜了無睡意睜著眼睛到天亮的葉柔兒就被人從被窩裏給拽了起來。
一大群丫鬟婆子在喜婆的催促下,端著喜服和首飾匣子魚貫走進了她的房間,開始為她裝扮。
葉柔兒瞪著兩隻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梳妝台前,像一個提線木偶般被丫鬟們伺候著。
直到今時今日,她和慕容錦成婚的大日子,她還始終覺得這件事是如此的不真實。
怎麽真的就走到了這一步呢?這幾天她腦子裏都是一團漿糊。
偷偷的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下,尖銳的刺疼讓她皺起了鼻子,好疼啊,原來這都是真的。
她止不住的想要傻笑,從黃銅鏡中望見自己恍然呆愣的麵容,真是說不出的傻氣。
怕被人瞧見她臉上的笑意,她拚命忍著,垂下頭,眼睫似兩道簾,遮住了她眼中躍然的喜色。
手指毫無意義的撫摸著身上大紅喜服上精美的繡花,她有些緊張的微微出了薄汗。
還是覺得恍惚如夢境。
抬起眼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房中忙碌的人們,每個丫鬟婆子的臉上都是笑容滿溢。而室內的裝飾也早已換了全新的大紅色,那麽熱烈的顏色,呼啦一下的全都衝入她的眼底,晃得她有些暈頭漲腦。
葉柔兒呆坐在梳妝鏡前,神思怔忪。眼前人如走馬燈般旋轉不停,而她卻似乎獨自隔絕在另外一個時空,時光緩慢,悠然似要靜止。
朱釵的流蘇在空中緩慢晃動,將窗口透入的一縷晨光割裂成細碎的光影,釵子上寶石晶瑩剔透,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華,灼目耀眼。
厚厚的粉樸子在喜娘的手中輕輕一抖,瑩白粉末飛飛揚揚飄散在空中,升騰翻滾,攜著醉人的香味,如輕煙迷夢緩緩散開。
玉石珠寶在大紅綢子鋪墊的盒子中滾動,叮咚的撞擊在一起,聲聲脆響,嘈嘈切切,梵音悅耳。
輕紗飄過,人影晃動,香氣四溢著,笑言層層蕩開。
葉柔兒安靜的坐在那裏,眼前的每一動,似乎都被無限的放慢,耳畔的每一聲,又被無限的放大。
雲衫倩影,暗香浮動,笑語嫣然,都令她有種迷幻般的醉意。
全福夫人手拿銀梳,理順了她一頭濃密的烏發,笑吟吟念叨著吉祥話。
一梳身長健,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地……
她恍惚的聽著,隻如隔世夢境。
然後便是一頂頗有分量的鳳冠壓了下來,她才從恍然一夢中悠然轉醒。
昨夜剛下過第一場秋雨,晴空碧藍,是水洗過一般的通透。這是個很好的兆頭,預示著今日果然是難得的黃道吉日。
葉柔兒從一大早就開始梳妝打扮,直到日上三竿,才算是在眾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終於打扮妥當。
她抬眼看了一眼鏡中人,然後愕然愣住。不確定那桃腮杏眼,含羞帶怯的小美人真的是她嗎?
大紅喜服足有八層,堆金砌錦,如一團閃著霞光的紅雲,將她嬌小的身軀拱衛在其中,襯得她小小的臉蛋也染上了紅色的光暈,嬌美異常。
她呆住,這根本不是她從喜鋪裏選的那件喜服。
“大嫂子,這喜服……不是我選的那件啊,這是從哪裏來的?”葉柔兒拉住喜鋪裏派來操持婚禮的大嫂,疑惑問道。
那婦人笑道:“新娘子,這喜服自然不是咱們鋪子裏的,這麽美的喜服咱們鋪子可做不出來。這衣服啊,是新郎官昨天才送來的,說不讓告訴您,要給您個驚喜!小娘子您可真是好福氣啊,新郎官可真是個會疼人的!這麽美的喜服,小婦人我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今天也算是托了您的福氣,讓我們也開了眼了!”
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就一起笑了起來,嘰嘰喳喳的應和著,還不停的誇讚著,再美的衣服也要新娘子好看才撐的起來,今個這新娘子可真美的像仙女一般。
葉柔兒的臉蛋越發的紅,一半是羞的,另一半則是為了慕容錦這份貼心的心意感動的。
她有自知之明,她自然不是什麽天仙級的美人,不過是清秀佳人罷了。可這件華美異常的喜服,卻真是世間難得,就是配下凡的仙女也毫不失色。
說起來這時代的規矩本來應該是女孩子自己繡嫁衣的,可是葉柔兒哪裏會做那個。而且他們的婚禮決定匆忙,時間也來不及,如此她的喜服便隻能從喜鋪中挑一件湊合一下。
可是一輩子一次的大事,一生隻穿一次的華服,若是湊合,實在太可惜了。葉柔兒嘴上不說,但心裏還是有些遺憾的。
不過也僅僅是小小的遺憾一下罷了,婚事突至,她陀螺一樣的忙亂著,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這些考慮細枝末節。
可她沒有想到,慕容錦竟然會如此貼心的給了她這麽大的一份驚喜。
這麽短的時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總不能讓她相信,這是慕容錦早早準備好的吧?
她慢慢的撫摸著手掌下綿軟順滑的細紗,心中因不確定而空蕩蕩的地方,都被滿溢的幸福充滿,直讓她唇角勾起,眼睛彎成最美的兩瓣月牙。
“新娘子餓不餓?先用這個墊墊,可要小心,莫要弄花了妝容。”喜婆端過來一個小碟子,上麵放著幾塊小點心。
葉柔兒太過緊張,並不覺得餓,但還是在喜婆的勸說下吃了兩塊。大家都對她說後麵的禮儀還多著呢,莫要餓的沒有力氣拜堂。這時若不吃,恐怕就隻等晚上洞房花燭才有的吃了。
洞房花燭……
葉柔兒拿著點心的手指不由得一僵,因為這四個字,心又猛的提了起來。
劈啪乒乓!
爆竹聲轟然炸響,而滴滴答答吹了一早上的鼓樂嗩呐也忽然聲勢大振,合著鞭炮劈裏啪啦的脆響,響徹了整個葉家的上空。
院子裏傳來幾聲激動的叫喊聲:“新郎官來了,接親的隊伍來了!”
葉柔兒陡然坐直身子,緊張的也朝門口看去。
來了!真的來了嗎?
可是這時候接親的隊伍還在葉家門外,她又哪裏能看得見。眼光所及,不過是丫鬟婆子又一陣慌裏慌張的跑了進來,大呼小叫著給她穿鞋,蒙上喜帕,又張羅著跑動跑西。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葉柔兒更加緊張了。
她掀開紅帕急問道:“我娘呢?怎麽我娘還不過來?”
“哎呦,您可不能自己掀了帕子啊!”喜娘趕忙跑過來壓下她的手,重新給她蒙上了帕子,又解釋道:“太太剛剛不是來過了嗎,還拉著您的手說了半天的話呢,您怎麽都忘了?這會兒太太在前麵招呼客人呢,一會出門前會讓您拜別太太的。”
葉柔兒驚訝,玉容什麽時候過來的,她怎麽都沒發現?剛才她隻顧著恍惚的做夢了。
她惴惴不安的問喜婆:“我娘她不過來了嗎?要到出門的時候才能見她嗎?我、我想我娘了,能不能讓她現在過來?”
喜婆笑道:“您別怕。太太這時候忙的過不來,新郎官就要進門了,她要在前麵受禮啊。您稍安勿躁。”
葉柔兒哪能安穩的下來啊,她簡直坐立難安,度秒如年。偏偏大紅蓋頭遮著她的視線,她隻能低頭看見自己身前半米的地方,一群丫鬟婆子看著她,管著她,她心裏再著急也使不出辦法。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就在葉柔兒以為她再也等不下去的時候,忽聽得喜婆清了清嗓子,屋裏屋外亂哄哄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去。
葉柔兒剛要問怎麽了,就聽喜娘高聲唱道:“吉時已到,請新嫁娘拜別祖宗父母了!”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將她從椅子上架了起來,小心攙扶著,也是步步引導著,陪著她一起出了屋子,慢慢朝前麵走去。
葉柔兒木偶一樣的被兩人攙著,聽見喜娘又在她耳邊叮囑著等一下的禮儀,還教導她如何哭才能既有氣氛又不破壞妝容。
葉柔兒緊張的聽著,恍惚覺得這話之前喜婆已經說過了,可是她半個字也沒有記住。
她這到底是怎麽了啊,怎麽傻成這樣,不就是成個親嗎,至於嗎,至於嗎?
一個小人兒在她腦海中狂點頭,一臉恨鐵不成鋼道:至於!
葉柔兒有翻白眼的衝動。得,這一晃神的功夫,喜婆剛說了什麽,她又沒有聽進去。
好在她雖然早已經慌的六神無主,可是古代的婚禮中也不需要新娘子有什麽主意,她隻需要在丫鬟的攙扶下當個聽話的娃娃就行了。
“拜!”
喜婆一聲令下,兩個丫鬟手上微微一用力,葉柔兒就跪在了身前的軟墊子上,伏低了身體拜了下去。
然後葉柔兒終於聽見了玉容的聲音,帶著一點哭音:“柔兒,你嫁到慕容家要好好的過日子,孝順婆婆,服侍丈夫,早日為夫家開枝散葉,繼承香火……”
葉柔兒本來就要哭出來了,可是聽見玉容說的這番話,她又滿頭黑線,窘的靈魂出竅。
早日開枝散葉……繼承香火……
她隻覺得額角默默垂下幾滴汗,幾隻烏鴉排著隊嘎嘎在她頭頂飛過。
其實這樣的場麵話喜婆早教了玉容一套文縐縐的說辭,可是玉容也跟葉柔兒一樣的激動,又哭得眼淚滂沱,哪裏還記得那些套話,隻記得那麽個大概的意思罷了。
好在這樣的時候大家都理解她的心情,也沒有人會過分挑揀她。
拜過了玉容,又在葉大力的牌位前上了香,就算是辭別了父母。
葉柔兒垂著頭,視線還是隻能看見身前半米的距離,然後看見有一雙靴子出現在視線裏,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喬琰躬身一拜道:“姐姐,兄弟背你出門。”
前幾天喬琰剛過了十二歲生日,因他有一半異族血統,所以個子倒比葉柔兒這個姐姐還要高一些。
小少年在她身前伏低了身子,雖然脊背痩削,但那認真的姿態卻充滿著讓人信任的力量,好像他的背真能托起千斤,托起姐姐一生的幸福。
葉柔兒輕輕附身在喬琰背上,少年穩穩站起,步伐堅定的背著她,慢慢的走出了葉家大門。
喜婆在她身邊唱著禮詞,葉柔兒聽見身後傳來嘩的水聲,那是玉容在喜婆的提示下潑出了一盆水,水中銅板叮叮咚咚的滾在葉家大門前的青石板路上,早已圍在旁邊等候的小孩子們高聲叫喊著湧了上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身後又一次響起玉容的聲音:“柔兒,好好過日子……”
忍了一早上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喬琰的背上。
“姐姐大喜的日子,莫要哭。我會照顧好大娘的,姐姐放心吧。”喬琰輕聲大安慰道。
葉柔兒越發覺得酸楚。
她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玉容不是她的娘,喬琰也不是她的弟弟,那原本也不是她的家,又明知道這些不過就是婚禮的過程,並做不得真,可是為什麽,這一刻她還是覺得這麽傷心?
鞭炮聲再一次響起,嗩呐鑼鼓齊響。
眼前的紅帕一抖,身下的花轎騰空而起,在街坊們一片歡呼喝彩聲中,迎親的隊伍歡聲笑語著,啟程歸去。
葉柔兒獨自一個坐在晃悠悠的花轎中,她之前聽喜娘說,有的轎夫會故意搖晃轎子來戲弄新娘子,可是她的花轎隻是有點輕微晃動,是完全正常的節奏,害的她白擔心了一場。
也是她慌亂了,這些轎夫都是慕容錦手下的侍衛臨時充當的,又怎麽會跟普通轎夫那樣頑劣,慕容錦早吩咐了他們要四平八穩的抬著轎子,千萬不可讓轎子裏的人覺出不適。
葉家到慕容府本來隻是短短的一小段路程,但是這迎親也是有講究的,不能那麽直接的把轎子抬回去,必須要出了城門在城外繞上一圈,算是稟明了各位神仙,然後再把新娘子接回去,才能保證兩夫妻受神仙保佑,一輩子平安順遂。
花轎晃悠悠的出了巒城南城門,左右無人,葉柔兒偷偷的掀開了喜帕,又將花轎的簾子挑了一個小縫,小心翼翼的朝隊伍的前麵望過去。
影影綽綽的,人群中露出前麵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俊逸身影。
高冠玉帶,大紅的喜服如雲霞拱衛,將他身前的半邊藍天都映的霞光蔚然。原來不止是白衣能讓他翩然如謫仙,便是這俗氣的大婚禮服,也能讓他穿出不凡出塵的味道,這就不是衣服的原因了。
她的目光透過簾子的縫隙追逐著那道耀目的身影,唇邊緩緩的綻開了一朵笑容,歡喜從心底炸開來,讓她熱血沸騰,生出幾分勇敢。
男方家中的禮節更為繁瑣,然而葉柔兒卻奇異的比在家中時還多了幾分淡定。
到了府門前,先是新郎官象征意義的射轎門,這個自然是難不倒慕容錦,在眾人的喝彩聲中順利完成。
葉柔兒早又仔細的蒙好了喜帕,在喜娘高聲的引導下,斯文的伸手搭在喜娘的手腕上,被她攙扶著下了轎子。
懷中被塞入了一朵大紅綢花,葉柔兒緊緊的抱著,知道綢花的另一頭就牽在慕容錦的手中。
喜帕裏視線所及之處,忽然出現了另外一抹大紅,借著寬大袖子的掩飾,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慕容錦溫和的聲音低低響起,帶著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莫怕,跟著我。”
葉柔兒唇角勾起,輕輕嗯了一聲。
在主婚人的引導下,葉柔兒由慕容錦帶領著,完成了三拜九叩的成婚大禮,在眾人高聲喝彩聲中被送入了洞房。
接下來的禮節仍然極其繁瑣,但因為身邊有慕容錦陪著,葉柔兒覺得很心安。
“請新郎官揭喜帕,稱心如意!”喜娘將秤杆遞到慕容錦手中,笑吟吟的說著吉利話。
慕容錦笑著接過秤杆,幹淨利落的將葉柔兒頭上的喜帕挑落,露出喜帕下粉裝玉成的一張俏臉。
房中看熱鬧的人大聲笑鬧著,喊著新娘子好漂亮啊!
這樣的氛圍下,葉柔兒也不免嬌羞了起來,她抬起頭飛快的睃了慕容錦一眼。
她今日上了重妝,越發顯得眸如點漆,唇若春花,增添了幾分嫵媚,與平日的樣子大為不同,這樣含情脈脈的一眼看過來,讓慕容錦的心也突的一跳,亂了一拍。
灑了一chong的花生甜棗桂圓蓮子,喜娘又念叨了一番早生貴子。
鬧的葉柔兒原本就漲紅的臉蛋越發通紅一片,幾乎陷進大紅的喜服裏拔不出來了。
最後喜娘又遞過來一隻餃子。
葉柔兒知道這是重頭戲來了,小小的咬了一口。
喜娘笑問道:“生不生啊?”
葉柔兒掩著嘴,那個字是死活也說不出口。
倒是慕容錦哈哈一笑,爽朗大聲道:“生!”
眾人鼓掌大笑,葉柔兒羞惱的不行,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早知道古人的婚禮上都逃不過這一樁,可是真輪到自己的時候,才知道要說出那個字是需要多厚的臉皮。
慕容錦母子在巒城本地也沒有什麽正經親戚,所以來鬧洞房的倒是府中得力的嬤嬤丫鬟居多,等喝過了合巹酒,吃過了生餃子,眾人也不分尊卑的條戲過了一對新人,這才心滿意足的被喜娘給趕出了洞房,隻留新人獨自說幾句悄悄話。
看著房門被從外掩上,葉柔兒可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說真的,雖然葉柔兒在現代也沒結過婚,不過她覺得這古人的婚禮可比現代的婚禮折磨人多了。
“累了嗎?”慕容錦拉住她的手握住,溫言笑問道。
葉柔兒搖搖頭,想了下又點點頭,此時隻有他們兩個,她最好從這一刻恢複成原來的那個自己,否則這一晚上還不定要怎麽尷尬呢。
“累啊,這鳳冠好沉,說實在的,我的脖子都快斷了。”她有些誇張的托了托頭頂的鳳冠道。
慕容錦抬手,小心的為她摘掉鳳冠放在了一邊,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後脖頸,緩慢的揉搓著,“辛苦你。”
葉柔兒轉頭朝他笑了笑,“不辛苦,還挺好玩的……”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玩?”
葉柔兒嗬嗬一笑,縮了一下脖子,“就是還挺有趣的嘛。”
慕容錦也笑,“哪裏有趣?”說著又從chong褥上拾起一枚花生,問道:“這個有趣嗎?”
葉柔兒裝不懂的傻笑,抓過他手中的花生就扔進嘴裏,“哎呀,我快餓死了。”
慕容錦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裝傻,這小丫頭明明已經連耳朵後麵都紅了,還在這硬撐著。
“恩,我也餓。”他勾起唇角,拇指擦過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臉來,附身想要吻上那如春花般嬌嫩的唇瓣。
可是葉柔兒卻忽然想受驚的兔子一樣蹦了起來,一把將他推開,噌的竄到了桌子的另一邊,驚慌的瞪大眼睛盯著他。
好像他是要吃人的怪物一般。
“那個,我、我有話要說!”她緊張的結結巴巴,小手緊緊的攥著喜服的前襟,一副貞潔烈婦的模樣。
慕容錦簡直要被她的小模樣逗的笑出來,還故意裝作不明白的樣子,疑惑的看著她,“什麽事?不過也不急在現在說。娘子,難道你沒有聽過春宵一刻值千金嗎?”
“啊!”葉柔兒驚的叫了起來,“不許說,不許說!”
慕容錦忍俊不禁,看著她笑了出來,逗趣道:“什麽不許說?春宵?”
葉柔兒臉憋得通紅,可憐兮兮的看著慕容錦。
“好了,不鬧了,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遵守約定,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嘛?”過了許久,慕容錦才朝她伸出手。
“真的?”
“真的。我從沒有騙過你。”他鄭重道。
葉柔兒鬆了一口氣,慢慢朝他蹭了蹭,又蹭了蹭,見他真的沒有什麽不軌舉動,才終於放下心來坐回了他身邊。
說真的,愛她就要尊重她。要求慕容錦在她及笄之前不要碰她,這個要求,其實也不算太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