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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順手打臉

  葉柔兒給春妮和大山留了口信,說她到旁邊的茶樓裏等著段陽,如果段陽回來了就請他過去。


  在茶樓的二樓找了個靠窗子的雅間,慕容錦帶著葉柔兒喬真坐了進去。


  夥計是個有眼色的,一見馬車上慕容府的標誌就知道這是貴客,又見慕容錦通身的氣派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立刻腳下生風的跑到後麵,去通知了掌櫃的。可巧,這家茶樓正是李家的生意,李炎的二兒子李恒和他的夫人柳氏正帶著人在後麵查賬,聽聞有可能是慕容家的公子來了,便立刻正了儀容,親自上了二樓。


  “原來是公子來了,未曾遠迎還請公子見諒!”李恒進了雅間立刻滿臉堆笑,朝著慕容錦一揖到底,柳氏也在他身後給慕容錦行禮。


  “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我倒不知這茶樓原來是李家的產業,也是從此路過上來小坐,倒也湊巧了。”慕容錦也沒擺什麽架子,一派和氣的跟李恒夫妻說著話。


  李家常在外顯擺跟慕容王府的親戚關係,但真到了慕容錦的麵前可是一點親戚的姿態也不敢擺的,慕容錦為人和氣願意給他們好臉色,那是他的恩典,李家要是真敢借著梯子上,就有些不要臉了。


  一般時候李家都還是要臉的,也有個別時候除外,比如送秋紅秋霜姐妹進府這件事,就做的有些蹬鼻子上臉。


  秋霜就是李恒的女兒,慕容錦跟李恒也沒什麽可說的,也就客套的問了一句秋霜的病可好些了?

  李恒還沒說什麽,柳氏已經滿臉激動的湊了上來,“好了好了,昨個還跟她爺爺說,要回去府中伺候公子呢,她要是知道公子還記掛著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話說得其實很不好聽,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被男子記掛著有什麽可高興的。這柳氏原本隻是一個地主家的姑娘,沒見過什麽世麵,說完了話被李恒瞪了一眼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


  慕容錦聽完了也有點尷尬,不知該作何表情,臉上的神色都有些訕訕的。


  葉柔兒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偏頭朝著慕容錦笑,要是對付知書達理的貴婦自然要講究些方法,但麵對柳氏這樣粗鄙的人,話但凡說的隱晦一點她都聽不懂,必須要怎麽明白怎麽來。葉柔兒知道慕容錦心性好,恐怕拉不下臉麵來趕人,那就隻有她當這個惡人了,於是故意在這當口巧笑倩兮的喊了慕容錦一聲師兄。“師兄,既然這茶樓是李家開的,那咱們在這喝茶吃果子還用給錢嗎?”


  李恒這才認真的看了葉柔兒一眼,對於慕容錦忽然多了一個師妹這事,李家姐妹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傳回家中。而且秋霜當日還因為葉柔兒而被罰跪祠堂,所以回到家中之後自然沒說葉柔兒什麽好話,整日裏賤人長賤人短的沒少罵她。李恒以為葉柔兒是什麽了不得的狐媚角色呢,此時才發現她隻是一個還沒張開的小丫頭,穿著素色的棉布衣裙,容貌也並不十分豔麗,哪及得上他家秋霜半分。


  “貪嘴,我還供不起你一碗茶了,倒想著占人家便宜。”慕容錦朝著葉柔兒溫和一笑,從果盤裏撿了一顆果子放進她手中,“拿這個堵上你的嘴。”行為舉止都頗為寵愛親近。


  葉柔兒挑挑眉,作勢嘟起了嘴巴,又把那個顆果子放進喬真的手裏,“這麽小的果子可堵不住我的嘴,給真真還差不多,真真說是吧?”


  喬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慕容錦看著葉柔兒,葉柔兒朝他擠了擠眼睛,促狹一笑。這李恒夫妻要是個懂事的,看見他們在這裏親密說笑就應該退出去,別在這裏礙眼。


  可能教出秋霜那樣的女兒,李恒他們又能懂事到哪去,見慕容錦與葉柔兒親密,非但沒有避嫌的意思,反而心中不爽,跟他女兒一樣對葉柔兒生出了怨氣。


  他們早都知道了,這葉柔兒就是當初推掉了李家求親的那個丫頭,果真如此不懂事,慕容錦是什麽身份,她竟然敢在這裏跟他打情罵俏,妄想一步登天,真是不知羞的賤婢。


  柳氏惱怒,眼神如刀子般狠狠剜了葉柔兒一眼,“這位是?”


  慕容錦心中歎氣,耐著性子說道:“這是我師妹,拜在道覺大師門下的。”


  “哦。”這一聲拉的很長,陰陽怪氣顯得頗有深意,柳氏抬眼上下打量了葉柔兒兩眼,皮笑肉不笑道:“是葉姑娘吧?早聽秋霜提起葉姑娘,說你出身寒門,身世頗為可憐。你難得來一趟茶樓,想必也覺得很新鮮。想吃什麽就隨便點,見什麽喜歡想帶回去的也隻管說,咱們家生意雖然不大,但也不短姑娘這口吃食。”


  這話分明就是在影射葉柔兒家窮沒見過世麵,葉柔兒心中冷笑,臉上也不表現出來,還裝作高興的樣子看著柳氏,“哦?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隻管點了。最近聽聞新出了幾種小吃,叫鹵蛋和茶葉蛋的,都很好吃,你們就給我各來一百個吧。對了,還有那種鬆花蛋,也來一百個吧,吃不完的我都帶回去分人,好讓大家都記得你們李家的好,知道你們大方,以後大家必然對秋紅秋霜姐姐更為敬重。”


  李家夫妻都是一愣。


  別人不知道,李家還能不知道,這妙香居裏肯定有葉柔兒的股份,她怎麽還能這般無恥的提到妙香居裏獨家經營的東西呢!而且每樣都來一百個,那可要好幾兩銀子呢,她當李家的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啊!

  葉柔兒得意洋洋的看著她,又看看李恒,故作驚奇道:“怎麽,你們家沒有?哎,沒有就算了,原本就是新鮮玩意,你們家沒有也不算丟人……”


  柳氏的臉都綠了。


  慕容錦硬憋著笑,瞥了李恒一眼,雲淡風輕道:“她隻是開玩笑的,你們不用放在心上,自去忙吧,我這處不用你們招呼。”


  這就是直接趕人了,李恒夫妻憋著一肚子氣從雅間裏退了出去。


  柳氏忿忿道:“她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耀武揚威!”氣的差點將手中的帕子給扯爛。


  李恒瞪了她一眼,“蠢貨,還不是你自取其辱,早知道這個小丫頭不好對付,你還上趕著湊上去。”


  柳氏氣的一跺腳。李家自從生意做大,這規矩也越發的嚴了,她平日裏都是呆在後宅,今天好不容易才求著李恒帶她出來逛一逛,哪想到卻在葉柔兒這裏碰了一鼻子灰。


  等到李家夫妻退了出去,慕容錦才噗的笑了出來,搖著頭點了點葉柔兒,“你呀,平時我怎麽沒發現你這麽頑皮,等秋霜回來了定然不會放過你。”


  葉柔兒俏皮一笑,渾然不在意的說到:“我會怕她?傻麅子似的……”說完才覺得這話說的太潑辣了,又立刻拘謹了起來,咬著嘴唇眨眨眼看著慕容錦。


  慕容錦笑不自禁的看著她,“別在這裏裝了,你連傻麅子也知道?”


  葉柔兒看他並為在意她的潑辣,才又嗬嗬的笑了起來,“傻麅子啊,我也是在書上看見的。”


  慕容錦認真而玩味的看著她,過了好半天才別有深意道:“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很奇怪,明明是個小村姑,卻懂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葉柔兒正咬著一塊桃酥,聽他這話抬眼去看慕容錦的神色,一眼望進他深泓般的雙目,幽深沉靜,一眼望不見底,心間一顫,動作都頓了一下,一個不小心就狠狠的咬上了舌頭,疼的她嘶的一聲,捂著嘴巴半張臉都皺了起來,眼角也泌出了一點水光。


  “瞧你這能耐,吃個東西也能咬到自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咱們府裏短了你的吃食。”慕容錦還嘲笑她,更讓葉柔兒又疼又羞,捂著臉背過了身去。


  “姐姐,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喬真雙手捧著她的臉,朝她嘴角吹著氣,態度格外的認真,把葉柔兒給逗得又是哭又是笑的,好半天才算是緩過來,這一下咬得狠,舌頭都還是木的。


  葉柔兒羞惱,覺得在慕容錦麵前出了醜,也不敢去看他,慕容錦卻親自倒了一杯熱茶推在她麵前。


  “喝口茶緩緩。”


  葉柔兒這才轉過身來,從眼角瞄了他一眼,心想如果他還敢笑她,她就……


  就如何呢?就算慕容錦笑她,她也是不能如何的。


  好在慕容錦並沒有再笑她,反而是視線朝樓下一撇,說到:“段先生來了。”


  果然沒過一會夥計就帶了段陽上來。


  段陽沒想到慕容錦也在茶樓裏,抱拳朝他一揖:“公子。”


  慕容錦點頭示意,微笑道:“段先生。”


  段陽聽春妮說葉柔兒來找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所以他急忙忙的趕過來,可是看見他們坐在雅間裏喝茶吃果子,還帶著喬真,並不像有急事的樣子,段陽的心也穩了下來。


  “柔兒急著找我何事?”


  葉柔兒看了慕容錦一眼,慕容錦也在看著她,目光沉靜,莫名的令她心安。


  “其實是我找段先生有事,特意尋了柔兒來做說客。”慕容錦朝段陽一抱拳,“我還想勞煩先生動用樞密處的關係,幫我傳遞一個消息回京,直接交給皇上。”


  段陽眉頭微皺,神色鄭重,“公子應該知道樞密處直接聽命於皇上,其他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驅使樞密處做事。”


  “我自然知道,此事若非關係國計民生,我實在也不想打擾先生。其實我想讓先生幫我傳遞的是關於今春各地旱情的一份奏折,走我淮安王府的門路自然也能將奏折遞進宮去,隻是時間上恐怕會有所耽誤。”


  慕容錦說完看了葉柔兒一眼,葉柔兒立刻眼巴巴的看著段陽,“是啊,這個消息真的很重要的,段大叔你能幫幫忙嗎?要是皇上能及時知道這裏的情況,早下旨意,或許能挽回一半的損失,要是晚了,等蝗災發生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段陽的目光在慕容錦臉上掃過,轉頭對葉柔兒說到:“柔兒,你帶著喬真先去外麵等,我跟公子有話要說。”


  “哦。”葉柔兒站了起來,拉著喬真走出了門外。


  慕容錦抬手指向對麵的椅子,溫和道:“段先生請坐。”


  段陽撩了袍腳,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在慕容錦對麵坐了下來。“公子,這裏沒有別人,有話不妨直說。淮安王府的消息並不比樞密處慢,你為何一定要走樞密處的渠道?”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段先生如此磊落,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本來家醜不可外揚,但想必先生對我家中的明爭暗鬥也早有耳聞。我有心避世,不想參與到爾虞我詐的爭鬥之中,這才與母親離開京城到巒城暫住,但這事恐怕不能如我所願。今春大旱,這個消息如果是通過王府裏的渠道傳回京去,恐怕會被有心人故意耽擱扣下。我本無意爭功,但別人恐怕不會相信。”慕容錦麵色沉鬱,低歎了一聲,無奈說到:“不怕段先生笑話,那些人狼子野心,無所不用其極,為了消減我的羽翼,恐怕不會將萬民福祉放在心上。我擔心消息不能順利抵達聖聽,更擔心有人借題發揮,以萬民生計為要挾,逼我就範。”


  慕容錦眉頭緊鎖,握緊的拳頭重重砸在腿上。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慕容錦隻是純粹為了百姓著想,但是京城裏的那些大人物心機深沉,慣於玩弄權術,眼裏隻有私欲權勢,至於普通百姓的死活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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