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不必擔心

  不一會，秘書領著一個腰彎得很低的老者進來了，這老者頭上還戴著一頂禮帽，這在香港人當中是不多見的。而這禮帽遮住了他的臉，讓簡森爵士根本就不知道此人是誰？但無疑，這不是內地政府的人了。這樣的人會牽扯到上千億的資金？簡森爵士有些不相信，這樣的大客戶資金會不認識嗎？他站了起來，盯著來人，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那人慢慢地走到了簡森爵士辦公桌前的椅子旁，扶著椅背坐了下來：“老朋友，你這裏還是一點沒變。真佩服你們英國人，能幾年如一日地保持著原樣。”


  來人說著一口標準的帶倫敦腔的英語，又讓簡森爵士感到吃驚，稱呼自己是老朋友，自己卻不知道是誰？這該多麽尷尬？因此，他沒有說話，而是盯著對方看，希望能認出對方是誰。


  來人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還是低著頭，甚至還抬起了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臉，越發不讓簡森爵士看清自己。這讓簡森爵士有些不快了。什麽人和自己如此開玩笑？要和自己麵談什麽上千億資金的事，卻又如此躲躲藏藏，為什麽？銀行家怎麽能和來曆不明的人談什麽資金的事呢？那不是明顯地違法嗎？


  想到這裏，簡森爵士主意打定，應該趕緊把這種無聊的人打發走。自己還有那麽多事要做，哪裏有時間能浪費呢？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簡森爵士的不快，所以，把遮著臉的手放了下來，腰也挺直了，並且摘下了禮帽，笑著對簡森爵士說：“怎麽？真的不認識老朋友了？”


  簡森爵士這才看明白，坐在自己麵前的人就是TM集團的江總裁。


  “老朋友，你總算是出現了。”簡森爵士微笑著伸出了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集團的老板、香港公司的經理天天跟我打電話，隔兩天就來和我談轉賬的事，我說需要你出麵授權，可他們就是不提這事。還有，你們公司的MARRY是怎麽回事？政府怎麽開始調查你們了？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


  “老朋友，你一連問了這麽多問題，讓我怎麽回答你？哈哈！”江總裁說：“集團的事很複雜，不是一天、兩天能說清楚的，至於MARRY怎麽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就死她目前很平安，我已經找到她了。”


  “是嗎？”簡森爵士有些驚奇：“這裏的曾經理都要急瘋了，你卻輕易找到她了，那我可以通知他了。”


  “不能！”江總裁說：“這事不能通知他，因為MARRY現在躲的就是他。”


  “這是為什麽？”簡森爵士有些不解，畢竟，曾經理對MARRY失蹤是非常痛惜和著急的，那種心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為什麽MARRY會躲著他呢？

  江總裁說：“這事很複雜！總之，你覺得MARRY怎麽樣？”


  “很不錯的女孩子。”簡森爵士說：“我對她印象不錯，業務能力也不錯。”


  “所以，MARRY是好女孩，不會做什麽違法的事情。”江總裁說：“其實，我也很佩服我的這位女下屬，當初，我選擇把她派到這裏來，的確是選對了人，不然，這麽多錢，說不定就沒了，我也不可能坐在這裏陪你聊天了。”


  簡森爵士奇怪地看著他，想不到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遇到了什麽麻煩？

  江總裁說：“老朋友，還記得我嗎第一次見麵嗎？那時，我誌得意滿，一心想做最具實力的資本投資家。當初，你還不看好我，記得嗎？”


  “當然記得。”簡森爵士說：“你給我看了一個天方夜譚般的計劃，那麽短的時間裏，要做成那麽多的事情，還要保證賺錢，但你的機構又很小，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不得不說，是我錯了。因為你做成了。”


  江總裁笑了起來：“因為你忘了那是在中國。中國做生意，靠的是資源，不是什麽能力和才幹。哈哈。好了，老朋友，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今天來，是跟你商談正事的。”


  “什麽正事？”


  “資金轉賬。”江總裁也變得嚴肅起來：“現在，還有什麽比這重要的事情？你這些天，不正是麵對這些事嗎？”


  簡森爵士點點頭：“那你打算怎麽做？你們在香港的曾經理早就開始了換人程序申請。因為MARRY帶走了印信和密碼，所以，他申請重新換人。現在，程序已經走了一半了——”


  “那就停下來。”江總裁打斷了簡森爵士的話：“MARRY現在還在，可以回來履行職責了，沒必要換人了。”


  簡森爵士搖著頭說：“可以是可以，但這要通知你們的曾經理。”


  “老朋友，你忘記了，我是總裁，我有權否決任何經理的決定，”


  “這是你們公司的事。”簡森爵士說：“我們不幹涉。但是，他竟然已經提出了申請，就要由他來撤回申請。不然，到時我們銀行怎麽跟他解釋？”


  “這個你不必擔心，有我的簽字，你可以讓他來找我交涉。”江總裁說：“這還不行嗎？”


  簡森爵士說：“既然你們都在香港，為什麽不當麵談呢？總不成你們經理和總裁之間有什麽誤會吧？”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事情複雜。”江總裁說：“所以我才跟你提出由我負責。你看，根據你們銀行的要求，要密碼和印信，還有總裁授權，一切手續都已經齊備了。還不行嗎？”


  “如果僅僅是解凍，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但你提的要求是轉走，這就不行了。畢竟，資金解凍，我們在24小時之內就要通知客戶，尤其是曾經理。得到他的許可，才能接下來辦理轉賬業務。明白嗎？我的朋友。”


  江總裁站了起來，在屋裏走來走去，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才好。


  “怎麽了？老朋友？你們之間有什麽分歧嗎？”


  “分歧大了。”江總裁說：“就是因為有分歧，才要把資金轉走，不然，我為集團付出的一切，就全完了。我不能看著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老朋友，請你幫我，隻要你開綠燈，利息我可以不要，都留給你。”


  簡森爵士的臉色變了，一個銀行家的正直受到了侮辱：“江先生，如果你以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那麽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可談的了。你是我們銀行最尊貴的客戶，為你服務是我的職責，不需要你給我什麽好處。”


  江總裁連忙舉起手：“錯了，錯了，我錯了。老朋友，我現在隻想著趕快把錢轉出去，你難道就想不到什麽快的法子嗎？”


  “快？”簡森爵士說：“對你這樣的大客戶，我們首先想到的是資金安全，不能求快！我覺得，你應該先跟曾經理進行溝通，由他來撤銷先強的申請，這樣，你們後麵要辦的事就簡單多了。”


  江總裁盯著簡森爵士的臉看了好一會，然後有些無奈地說：“那就這樣吧。不過，我現在能先寫一份授權撤銷他的申請的授權書嗎？”


  “可以！”簡森爵士說：“但是你一旦寫了，前麵的程序就要作廢，一旦MARRY有什麽變故，又要重新來過了。所以，你要想好了。”


  “有什麽可想的。”江總裁說：“MARRY就和我在一起，這事還交給她我才放心。那麽銀行總歸要通知曾經理的，就通知他好了。如果他提出異議，讓他來找我。這樣，要多長時間MARRY可以重新開始業務？”


  “半個月。”簡森爵士說：確切地說“十六天後就可以了。”


  “那就等十六天好了。”江總裁說。


  簡森爵士按鈴，把自己的秘書叫進來，讓秘書拿來相關文件，由江總裁簽字。江總裁看都不看，馬上就在全部的文件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站起來向簡森爵士告別。


  “老朋友，我算是體會到了什麽是製度！”


  “我們是渣打銀行。”簡森爵士含笑說道：“安全永遠是我們放在第一位的追求，而不僅僅是謀求利益最大化。老朋友，我雖然不知道你的集團出了什麽事，但我還是能從你這感覺到，你有麻煩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你的處境。”


  “我的處境？怎麽了？”


  簡森爵士坐了下來：“現在，我關心的是作為朋友之間的命運，所以，我想和你詳談，可以嗎？”


  “沒問題。”江總裁說：“我正想聽聽你的意見呢。”


  簡森爵士說：“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新聞關於你和你的集團的事，可以說，很讓我震驚。操縱股災，老朋友，你讓我吃驚。你要知道，一旦這罪名成立的話，你將是資本史上最出名的人物。中國股市的容量這麽大，你竟然操縱了股價，而且還反向做空，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


  “你過獎了。”江總裁說：“這不是什麽操縱，是計算。我們計算出來的。”


  “那就是說報道是真的了。你們預先知道了政府要救市，所以，敢於反向做空了。”


  “可以這麽說。”江總裁說：“能知道政府的機密，不是什麽壞事。也不一定就違法了，是不是？”


  “那要看你對法律怎麽理解了。”簡森爵士說：“在我們西方看來，這就是違法，而在你們國家看來，這一樣是違法，否則，你為什麽要離開呢？現在，你要轉走資金，無疑就是要為自己找條後路了。我沒說錯吧？”


  “沒有！”江總裁說：“我也不想瞞著你，所以，才來找你提供方便。”


  “銀行不能提供這樣的方便。”簡森爵士說：“我隻能告訴你，你真要這樣做，歐洲和美國你是去不了，隻能去南美。後果你考慮了嗎？”


  江總裁說：“至於去哪裏，不用你擔心。我隻想知道錢能不能安全轉出來。”


  簡森爵士說：“我們渣打銀行有自己的規矩，但你要知道，你簽署的文件一點交給了曾經理，他會提出反製的，那麽，十六天內如果你被集團罷免了，那你的算盤就落空了。作為朋友，你想到了這一點嗎？”


  “當然想到了。”江總裁所：“我擔保他們不敢走這一步。因為這樣一來，銀行就會提出由行會裁決。要是走這個程序，TM集團就要說出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行會要向中國政府求證。這對於TM集團來說，是不打自招了。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等到最後一天。”


  簡森爵士說：“那就是說，你知道TM集團做的一切都不合法了。不合法的資金來源是要受到調查的。你就不擔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