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可見一般
後花園裏的林雅晴和熊琴聽到夏愛霞提高了聲音,連忙從花園裏出來,來到了客廳,站在了董梅的後麵。
董梅毫不示弱:“我什麽態度?你的女婿把你的兒子送進了監獄,你不找他算賬,還來糾結我的態度?有你這樣當媽的嗎?你以為小博不在,你就能壓住我了嗎?”
“你……”夏愛霞氣得臉發紅,就要發作。
熊琴走上一步,用帶譏諷的口氣說:“伯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以前,你為了周陽,不斷犧牲博文的利益,弄得他都沒法工作;現在,你的這個女婿更過分,直接把博文陷害進了監獄,你竟然還來指責小梅。那你的意思是什麽?嫌小博的罪名不夠大?那要不要我再去幫你和你的女婿再去檢舉幾條,直接讓法院槍斃他算了!”
“我們家的事,你們少管,出去!”夏愛霞蠻橫地說。
“對不起,這不是管你家的事。”熊琴怎麽會把這種威脅放在眼裏:“博文跟我們是合夥人的關係,作為生意夥伴,他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好了。”林雅晴說:“你們不是來談條件的嗎?直接說好了。”
郭銀娜見兩人沒有走的意思,但也知道這事不能耽擱,也覺得這事沒必要隱瞞了,反正董梅也會告訴她們。於是,就把蔣俊辰開的條件說了:“就是這樣,罰款我們出,還有10億的補償費,隻要小博把一切都擔下來,兩年後就能出來了。”
“條件這麽優厚,怎麽就找不到人願意坐牢呢?”熊琴諷刺地說:“要不要我幫著去找個人?別說兩年,就是坐十年牢,也願意。”
郭銀娜沒有理會熊琴的譏諷,走進董梅說:“小梅,我知道這有點說不出口,但這是目前最好、最能減少損失的辦法,隻要你去說服小博接受,以後事情完結了,俊辰還有TM集團,還會給予更多的補償的!你覺得怎麽樣?”
“你問我?”董梅此時已經平靜下來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告訴蔣俊辰,讓他死了這份心吧。十個億,就是一百個億也休想。”
“你!”夏愛霞氣惱地站了起來:“你怎麽這樣草率?你覺得你發火就能解決問題嗎?這辦法你不滿意,那你能想出什麽辦法來?”
“我用不著想什麽辦法。”董梅說:“既然小博沒犯法,那為什麽要去替別人坐牢?誰犯了法,誰就去坐牢,這就是我的態度。”
“小梅,你怎麽還沒明白我的話。”郭銀娜有些著急了:“現在,你讓俊辰去坐牢,就能把小博換出來了?別忘了,小博在裏麵已經簽字承認了,他怎麽都出不來的。”
“既然出不來,那有人進去陪著也不錯。”董梅說:“我就不信法律這麽不值錢,既然蔣俊辰這麽有把握,就上法庭好了。”
“上法庭就一切都晚了。”郭銀娜真有些急了:“你讓俊辰進監獄,對小博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俊辰在外麵,好歹可以找關係去通融,難道你不知道這裏麵的利害關係?”
“我用不著知道!”董梅說:“我們是本分過日子的人,用不著和法院有什麽關係,有罪就擔,沒罪就自在過日子。”
“你沒權利這樣處置。”夏愛霞說:“這是我兒子的事,我有權利決定。”
“那你就決定好了,不用跟我說。”董梅坐回到沙發上,冷淡地說。
“你……”夏愛霞惱怒了:“你以為我想來跟你商量?既然你讓我做主,那你把小博的銀行賬號交給我,我來處理這事。”
董梅抬起頭,看了夏愛霞一眼:“你來處理?你有這個權利嗎?”
郭銀娜當然知道董梅不點頭,拿了賬號也沒什麽用,忙過來拉開夏愛霞:“媽,先別急。”然後又對董梅說:“小梅,我已經把所有的條件都擺在這裏了,你要仔細考慮一下,不要意氣用事。”
“不用考慮。”董梅說:“十個億買不來人的清白,這一點,你和蔣俊辰都懂。我不想讓我的兒子有一個背負坐牢名聲的爹,所有,你直接回複蔣俊辰好了,讓他死心吧。”
“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夏愛霞說:“小博已經在牢裏了,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了,這個時候,不多想著獲得一些補償,就在這裏意氣用事,你想人財兩空嗎?”
“人財兩空又如何?”董梅說:“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以過窮日子,小博也在外麵租過房,我們也能住小房子,隻要人清白,比什麽都好。”
“清白、清白,現在已經沒辦法清白了,為什麽不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夏愛霞說:“人已經吃虧了,俊辰也知道錯了,已經在彌補了,你為什麽還要作梗?”
“我作梗?”董梅說:“是我不想他出來還是你們不想他出來?10個億就讓你滿足了,那你拿著這10個億去坐牢好了,蔣俊辰這麽有本事,能無中生有,換個願意坐牢的人很難嗎?”
“有你這樣當兒媳婦的嗎?”夏愛霞是真生氣了:“讓我去坐牢,虧你說得出口,你爹媽是怎麽教育你的?”
“讓你兒子去為女婿坐牢,你又是怎麽當媽的?”董梅毫不示弱地反擊說:“你覺得理直氣壯,就直接跟法官去商量好了,用不著跟我來商量。”
夏愛霞氣瘋,恨不得上前去廝打董梅。
林雅晴今天是第一次和夏愛霞麵對麵地打交道,也覺得這樣的母親還真是奇葩,現在見她要發火,也來了氣,覺得自己不說話是不行了。
林雅晴剛要說話,卻見到郭福生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他剛才正和董梅的父母帶著郭博文的兒子在東湖公園玩,黃亞玲找到他,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讓他趕緊回來處置一下。郭福生這才趕了回來。在門口,他就聽了個大概,走進屋,見夏愛霞一副蠻橫的樣子,就問:“怎麽回事?”
郭銀娜見父親來了,就知道這事不太可能成功了,也不說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林雅晴見他來得正好,就把他拉到一邊,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郭福生一聽,肺都要氣炸了,他衝著夏愛霞說:“媽的,這種主意你都敢出?你什麽意思?兒子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值錢?女婿就那麽好?”
“什麽值錢不值錢?”夏愛霞辯解說:“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能想辦法彌補一點就是一點,不然你們能怎麽辦?”
“怎麽辦?”郭福生說:“誰闖的禍誰去辦!姓蔣的王八蛋有種害我兒子,就有種去承認呀。還派你們來當說客!滾,你們兩給我滾,回去告訴姓蔣的,讓他卷鋪蓋去坐牢,我就是賠進去一個兒子,也不放過他。給我滾!”
“爸,你這樣的態度,隻會讓事情更糟!”郭銀娜著急了。
“糟糕就糟糕!”郭福生毫不退讓:“我的兒子不怕坐牢,姓蔣的怕,看事情怎麽個糟糕法!你回去直接跟他說,今天的事,他不跟檢察院說,我去跟檢察院說。檢察院扯不清楚,我們就去法院扯清楚,我還可以去北京上訪,我就跟他死磕到底了。”
夏愛霞和郭福生這樣說了,知道再說下去也無用了,隻好灰溜溜地走了。
郭福生氣哼哼地對董梅說:“小梅,你做得對,這事我們不能這麽算了,請律師,直接把官司打到北京去。我就不信沒說理的地方了。”
林雅晴安慰說:“伯父,不用這麽急切,事情再朝好的方向發展,要不了多久,博文就會出來了。”
郭銀娜和夏愛霞回到家,想到事情沒辦成,也很氣惱。
“怎麽辦?”夏愛霞擔心地問:“小博這樣會不會有麻煩?”
“我也不知道。”郭銀娜說:“我要趕緊回去跟俊辰說,看能不能再想想好的辦法。”說完,郭銀娜急忙走了,剩下夏愛霞在那裏唉聲歎氣。
郭銀娜直接來到了金融城,找到了蔣俊辰,對他說了談判的結果。
“這麽說,她是不答應了?”蔣俊辰問。
郭銀娜無奈地點頭。
“你沒跟她說後果?”蔣俊辰帶著最後的希望問:“這樣硬頂下去,對誰都沒好處的。”
“我什麽都說了。”郭銀娜說:“她們就是不答應。”
蔣俊辰坐在沙發上,眼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第二天,蔣俊辰找到了汪倩,把自己這些天的努力都說了:“你看,能不能讓法院硬判?需要什麽關係,我去找!”
“怎麽硬判?”汪倩說:“簽字的漏洞你堵上了嗎?資產數額你對上了嗎?還有,到時律師要求和員工對質,會問什麽樣的問題,你考慮了嗎?這些都是硬傷!更要命的是,如果他再扯上你,說這一切都是經過你同意、或者你授意的,你怎麽辯解?”
“那怎麽辦?”蔣俊辰煩躁地說。
“隻能撤案,以繼續調查的名義,對他進行暗中監視,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了,還有TM公司,也脫不了幹係。”
“撤案?”蔣俊辰說:“費了這麽大的勁,最後來個撤案?還把我扯進去了,我不是白忙一場了嗎?”
“那怪誰?”汪倩說:“辦這件案子,我們已經是笑料了,再鬧到開庭,那就更收不了場了,一個資產的問題,就會讓我們下不來台。他要是在法庭上裝傻,說自己不懂股票,一切都是你授意的,你怎麽喂自己辯解?現在還找不到他從事資本杠杆的任何證據。”
蔣俊辰也覺得隻能如此了:“媽的,這小子太狡猾了,我饒不了他。”
“那是以後的事了。”汪倩說:“現在,必須先放入,你自己的公司也要做好善後工作,接受調查了。”
蔣俊辰點點頭:“媽的,我不會放過他,這鍋到最後還是他來扛,隻不過,到時候就沒這麽好的價錢了。”
汪倩也不好跟他多說什麽,隻勸慰了他幾句,算是安慰。
第二天,汪倩親自來到看守所,對郭博文進行了最後的談話,郭博文還是坐在那裏,看著眼前的美女檢察官,不由得有些感慨,第一次見她時,她是那樣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可現在呢?神氣不見了,臉色透著疲憊,仿佛好幾天沒睡一樣。
“你的確睡不著。”郭博文在心裏說:“這幾天的煎熬也夠你受的了。這麽大窟窿要想辦法填上,能睡得著嗎?”
汪倩看著郭博文,見他臉色平和,起色很好,似乎比剛進來時,還胖了一些,兩個月的監押,並沒有讓他有多少焦慮,可見此人心理素質過硬。如果這次股災真的是他弄的,那這個人的心思縝密程度,可見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