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非常荒唐
“什麽麻煩？你不是說你的小舅子是成功人士嗎？他操縱這次股災，獲利達上百億，這其中的不法所得是要上繳的，但他現在的財產，連罰款都交不出，你知道嗎？”
“不會的。”蔣俊辰一聽是這事，更加不放在心上了：“他怎麽會交不出罰款？他好歹也是成功人士了，上百億的身家不會有，幾十個億還是有的，他投資的一些項目，估值都不止十幾個億。”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糊塗？”汪倩不滿地說：“我們已經查了，他所有的財產都全部過戶給他老婆了，你知道嗎？他現在就是一文不名的打工仔，如果是這樣，那他就隻能是一個執行者，不具備決定權力。檢察院就需要重新找到幕後有決策權力的老板。”
“財產轉移？”蔣俊辰一下就楞了，想不到郭博文還有這一手：“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如果是近期，可以申請法院撤銷呀。”
“你以為我不知道？”汪倩拿出一張紙，放在蔣俊辰麵前：“看看過戶時間，是2014年3月，股災是什麽時候發生的？是今年5月開始的，他有穿越的本事，把今年賺的錢拿到去年去過戶？再說了，他全部的財產也沒有18個億，連8億都沒有，你說現在怎麽辦？”
“這.……這家夥，還有這一手。”蔣俊辰惱恨地一拍桌子：“不對，他肯定不止這些財產，我考察過他的投資記錄，他的項目……”
“你說這些都沒用。”汪倩惱火地說：“這些投資全都是2015年以前的，和股災中獲利，沒有半點聯係。現在，我們要緊的是找到他藏匿的錢財，如果找不到，這案子就無法成立。”
“怎麽不能成立？”蔣俊辰說：“這都有人證、物證呀。”
“你也是老板了，你覺得會有人相信一個不名一文的人能有權決定這麽大的資金支出嗎？你的證詞是你輕信了他，你為什麽輕信？不就是因為他是一個資產過億的老板嗎？別人願意找他借錢，也是建立在他有能力拿出基本的資本出來的，現在，他一文不名，所有錢都是他老婆的，他老婆很容易證明她從沒有借錢給他去炒股、做資本杠杆，那時我們怎麽辦？把她老婆也抓起來嗎？”
蔣俊辰這才明白這下麻煩大了。
“現在，我隻有組織力量，重新去清查他的資產，這事你也脫離不了幹係，趕快弄清他到底把錢藏哪去了。一刻也不要耽誤。”
汪倩說完，急匆匆地走了。蔣俊辰坐在那裏，發了一會呆，才猛地一拍桌子，也站起來走了。
事情急轉直下的態勢，是蔣俊辰所沒想到的，他也沒料到自己怎麽會在估算郭博文的資產上出了錯，更沒想到他會在去年，甚至前年就開始了，自己會接受一個無資產的人掛靠自己的公司嗎？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蔣俊辰坐在辦公室裏，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為自己的決策失誤而懊惱。
曉敏見他如此，猜到事情可能有了變化，忙問：“蔣總，出什麽事了？”
“你當初沒看錯，這個郭博文的確是個人才，有可能在第一次與我打交道時，就起了疑心。”蔣俊辰落寞地總結說。
“怎麽了？我們沒把他裝進去？”
“沒有。現在是他把我們裝進去了。”蔣俊辰說：“他的資產早就在去年轉移了，他現在就是一文不名的人，如果我們把事情栽到他頭上，那隻能承認我們是主動受騙，這和我們大公司的地位不相稱；如果我們撤回對他的指控，那股災的責任就由我們來背了，這又是曠日持久地調查，難以在短時間內脫身。”
“那怎麽辦？”曉敏有些著急了。
“隻有寄希望於他的資產足夠多了。”蔣俊辰說：“我們也不能等，要開始查。”
蔣俊辰拿起桌子的內線電話，讓周華來一趟。
一走進蔣俊辰的辦公室，蔣俊辰就對周華說：“找幾個精明人，要盯住楚世家郭博文的住處，尤其是他家裏人，還有，最好在楚世家物業安排個人，找機會在他家裏裝監控器材，總之，我要知道他家裏人的一切動向。這事立刻去辦，不要出紕漏，明白嗎？”
周華看了看曉敏，沒想到事情怎麽一下子直轉即下了。蔣俊辰不耐煩地說：“聽見沒有？還不快去辦！”
周華忙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蔣俊辰坐在椅子上，煩躁地想著心事，曉敏不敢打擾他，連忙走了出來。
周華還沒有離開，在不遠處站著，看見曉敏出來，連忙走過去，把她拉到樓梯間：“怎麽回事？郭博文不是被抓了嗎？怎麽要對他家裏進行監視了？”
“哎呀，這個郭博文太精明了，一年多以前就做了布置，現在你不要管那麽多，按照蔣哥的布置去做好了，這件事幹不好，我們賺的錢，都不安全。快去。”
周華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連忙答應著去辦事了。
在房間裏，郭博文很輕鬆地坐在床上閉目養神，看守走進來，說：“馬上要吃飯了。”
郭博文答應一聲，從床上起來：“今天要給我加什麽菜？我感覺自己胃口好了許多。”
“青椒肉絲，典型的川味，如何？”
“我想的就是川味。”郭博文高興地說。
看守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休息，要不要我去你們家，幫你帶口信，讓你家人行動起來，找律師。按規定，你的羈押到期了，可以見律師了。”
“那位什麽不通知我請律師？”郭博文問。
“這是潛規則。”看守說：“你將了他們一軍，現在他們正在焦頭爛額之際，會允許你請律師？他們是在裝馬虎，我看，你隻有主動出擊了。”
郭博文覺得有道理，但想著要讓看守違反紀律問自己帶信，又於心不忍。
看守說：“我同情你的遭遇，我們又聊得來，我才願意為你冒險，你不要有顧慮。”
郭博文想了想：“你不是有手機嗎？你拍一段視頻吧，我隻讓家人去請律師，很簡單的一句話。”
看守點頭。
正在家裏逗兒子的董梅，見到了前來送信的看守，得到了郭博文的口信，讓董梅很激動，她馬上把林雅晴、黃亞玲和熊琴叫到了別墅，把看守轉發的視頻，給幾個人看。郭博文帶來的口信很簡單，隻說他隻知道是誰先陷害自己，並說自己羈押的時間已到，可以向法院申請律師辯護了。
黃亞玲很興奮：“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就去法院，申請和哥見麵。”
林雅晴很冷靜：“衝視頻看，博文精神不錯，應該是沒吃苦。這就讓人放心了。亞玲現在有律師的身份，空白委托書也準備好了，小梅，你就填寫，正式辦理委托，這樣，小玲就名正言順地去見人了。”
第二天，黃亞玲帶著一整套手續，來到法院，申請見當事人。法院的人接待了黃亞玲，看過相應的手續，然後對她說：“檢察院還沒有把案子轉交給法院，正出在補充偵查階段，我們會把你的要求轉給檢查院方麵，等他們答複了，你就可以去見當事人了。”
黃亞玲說：“按照規定，我的當事人羈押期限已到，我可以和當事人見麵了，這是法律賦予的權利。”
“這個我們知道，反正也不差一兩天，這個星期一定會讓你和當事人見麵的，請放心好了。”
黃亞玲很滿意法院的答複，就回家了，董梅見事情有了結果，也很高興，想著那天也要一起去。
汪倩接到了法院的通知，覺得頭一下子大了，這個時候讓律師見郭博文，接下來就要看卷宗了，但這邊最大的漏洞還沒有來得及填補，真要讓律師看卷宗，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有心不讓郭博文見律師吧，又違反了規定，總不能拿自己無能當借口吧。想來想去，決定還是不要阻攔的為好，免得顯示出自己心虛。
黃亞玲接到了可以見當事人的通知，她馬上把消息告訴了大家，董梅很激動，說要和黃亞玲一起去，黃亞玲說：“嫂子，這是不允許的。你放心，我會把家裏的一切都告訴他的。”
董梅見此，隻好說：“那你告訴他，家裏一切都好，有人幫著我們，讓他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黃亞玲準備好了一些必要的東西，然後到了法院。在辦理完相關手續後，法院派人帶著她來打了看守所。
郭博文也接到了通知，於是很早就起來坐好了準備，看守也很高興：“這一出大戲才剛開始，有了律師地介入，一定會更精彩了。”
郭博文說：“那是自然，律師有權看卷宗，隻要指出其中的荒謬處，這個案子就必須重新開始調查，我姐夫又得頭疼了。到時，就是那個皮包公司，他都解釋不了。”
“你也不要得意太早。”看守提醒說：“如果政府鐵心要辦你，你就是再有理，也沒轍。”
“我當然知道。”郭博文說：“所以我才簽字承認，但現在是他們找不到18個億的資產，這案子就沒法判。能拿我怎麽辦？我就是讓法院判我坐牢，都找不到依據。”
“你就是這一招很狠。”看守說：“幾個億的閑錢，他們去哪裏給你湊呀。”
當郭博文走進接待室時，看見黃亞玲，不由得一愣，想不到家裏給自己請的律師竟然是她。
“怎麽是你？”郭博文奇怪地問。
“我現在是杭州大通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受你家人委托，代理你的案件的。”黃亞玲把相關手續放在桌子上，順勢在上麵用手指指著黃色的地方，加重了杭州這個地名的重音。郭博文立刻明白這是大哥黃瑞鳴在幫忙了，不由得心生感激。
“你看了卷宗沒有？”郭博文問：“這可是我案件的全部材料，值得你好好看看，看有沒有為我減輕罪責的地方。”
郭博文隨口說著，卻在句子裏夾雜了一句英語俗語，黃亞玲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麽說英語。
“你英語技能丟了嗎？”郭博文笑著說：“我在這裏，無事可幹，就每天試著背誦英文名篇，結果發現自己還記得。”
“那我就更不會丟了。”黃亞玲說：“我家裏的書，幾乎都是英文原版的，怎麽會忘記？”
郭博文點點頭，開始陳述自己的案情：“現在，檢察院是以擾亂金融秩序罪起訴我，可以說，基本事實已經查清楚了，我也全部都承認了，什麽時候起訴，就看他們的準備情況了。荒唐。”
郭博文最後一個詞是用英語說的，黃亞玲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就是雖然我湊承認了，但這件事卻非常荒唐，不值得相信。
“那你為什麽要承認呢？”黃亞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