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保持沉默

  郭博文想，終於出動了，你要是不出動，我還真不還承認，總不能說自己把錢藏起來了吧。隻要你敢亮出數額，最後我就能為自己辯護了。


  郭博文看了幹警一眼，沒說話。


  幹警繼續說：“武漢TM公司已經查明，你開勇公司名義，對一些客戶提供資金杠杆，客戶看多，你看空，當股市下跌時，你獲得巨額利潤。現在，案值已經估算出來了，你利用公司的200億資金，最終為自己獲利180億。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郭博文微微一笑，想著果然出來了，隻計算了不足200億的案值，大概真以為自己能賠吧？看來，還得慢慢來，爭取讓對方能有更多的人入局，牽扯的人越多，謊言就越難團圓。


  “這和我我無關。”郭博文說：“既然已經有了具體的金額，我覺得這很好查。180億不可能是一個人經手吧？你們總要找到會計以及其他證據吧？有嗎？”


  “你以為我們沒有嗎？”趕緊輕蔑地笑了笑：“我們已經徹查了你的關聯公司，問過你的職員和財務人員，他們都交待在你的安排下，完成了走賬。”


  “是嗎？”郭博文說：“這些職員和會計人員都在哪？能與我對質嗎?”


  “這將是在法庭上進行的工作。”幹警說：“現在，你必須老師交待你把獲利資金轉移到什麽地方去了。隻有老師交待，才有出路。”


  “我沒法交待。”郭博文說：“你給我看的這些材料上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這些人是男還是女，就憑他們的一麵之詞，你讓我怎麽承認？既然他們說了按照我的指令完成了轉賬，你就找他們去查吧。”


  “你還挺頑固的。”幹警拍了一下桌子：“那你說說，股票賬戶上的流水交易是怎麽回事？難道會有這麽好心的人，用自己的錢給你買股票，收益歸你？”


  “我從沒拿到過什麽收益。”郭博文說：“賬戶有流水，很容易解釋。既然要陷害我，當然要進行必要的交易了。但這其中的交易並不大，你剛才也說了，我的罪名主要是提供資本杠杆，也就是借錢給別人炒股。你把那些找我借錢的人找出來，不就完了？”


  “你以為我們找不到嗎？”幹警舉起了手裏的一份資料袋：“這裏麵是你的公司所有的杠杆資金合同，上麵都有你的簽字，我還可以告訴你，這些借錢的客戶都是真實存在的，我們已經走訪了，他們都承認找TM公司的關聯公司借過錢。”


  郭博文說：“找關聯公司借錢，就是找我借錢嗎？這裏麵的邏輯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你還嘴硬？”幹警火了，才資料袋裏抽出了幾張紙，走到郭博文麵前，把幾張紙拍在他麵前：“你好好看看，這上麵1不是有你的簽名，是不是你允許把資金劃撥出去，作為杠杆資金使用的。”


  郭博文拿起紙，仔細地看了起來，見上麵果然有自己的簽名，而且猛然看上去，就和自己的簽名一模一樣，但看看內容，就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的簽名了，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從事過這種業務，對於合同擬定，根本就不熟悉，裏麵的內容，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


  郭博文麵無表情地說：“這也說明不了什麽，簽名可以偽造。陷害我的人，連公司都能幫我偽造出來，偽造這樣的簽名，也沒什麽難度吧，這麽大一筆數目的錢，我能不跟人見麵，就把錢劃出去？這些借錢的人，見過我嗎？”


  “不錯，你是很狡猾。”幹警說：“但是，別忘了你公司的性質，利用資金杠杆進行股票買賣，你的公司有明確的規定，而且主要是為TM公司的會員提供專項服務，不需要與借錢的人進行見麵。”


  “你覺得可能嗎？”郭博文說:“按照你們掌握的市值，我獲利已經達到了180億元，那我自己要提供的資金按照杠杆計算，要達到千億規模，就算這是賬麵交易，難道我就不看看借錢的人嗎？”


  “你的確不用看。”幹警說：“這是有保證金的，難道你不知道保證金製度嗎？怎們說起外行話來了。”


  “你也知道我在說外行話，那怎麽相信這是我做的呢？”郭博文譏諷地說道。


  幹警一下子語塞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郭博文的問話，好一會，才帶著怒氣說：“你再跟我繞彎子是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給你上手段了。先把他帶下去，讓他好好想想，過兩天再繼續提審。”


  看守進來，把郭博文帶走了。


  回到房間，看守說：“你怎麽這麽糊塗，這樣對抗，對你沒半點好處。現在，就算是別人在冤枉你，但一切證據都給你弄好了，你這樣對抗下去，隻會對你不利。你沒聽要對你上手段了嗎？”


  “我不是刑事犯，上什麽手段？難道還要苦打成招嗎？”


  “你以為不會嗎？”看守說：“你現在還是一個住單間，這在牢裏，就是最好的待遇了，隻要把你關大號，你這文質彬彬的人，就熬不了三天，你以為上手段就是刑訊逼供？拜托，你不要把你在外麵聽到的一些故事當成真理好了，你這樣的案子，怎麽會用刑訊逼供這樣的老土法子？隻連著幾天輪班審訊你，你就受不了了。”


  郭博文想著，還真是這麽回事。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要覺得你是被冤枉的，現在就承認，不要吃眼前虧。你承認了，檢察院就要開始給你量刑，然後提起公訴。這就必須進行公開審理，你就可以請律師，案情就可以進行調查了，那時，離真相大白不就近了嗎？你這樣硬抗，你以為你說得在理，公安就不審了？說實話，真不審你了，你的麻煩就更大了。”


  “我不是不想承認。”郭博文說：“隻是還不到時候。”


  “你要到什麽時候？”看守問道。


  郭博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現在還相信我操縱了股價嗎？”


  看守笑了：“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你是不是無辜的，但這件事正如你說的，你一個人做不了，但現在這裏隻管了一個，所以，我覺得你是冤枉的，但你不要指望我給你做什麽通風報信的事，我隻是同情你，不想看到你被上手段，受折磨，那樣，你就是能出去，也毀了。”


  郭博文感激地看著他，感覺到這世上還是好人多：“那我也對你說真心話吧，我之所以扛到現在，就是要等陷害我的人亮出所有底牌，現在，陷害我的人還沒有完全露麵。所以，我還不能承認。”


  “不是武漢的TM公司嗎？”看守說：“我上網查了查，這公司是從事股票買賣的，為會員提供信息和資金，公司實力很大，陷害你，綽綽有餘，”


  “沒錯，你知道這公司的老板是誰嗎？”


  “這個不清楚。”看守說：“網上沒有介紹，隻說是一個全國的連鎖公司。”


  “公司的老板是我姐夫。”郭博文說。


  “什麽？”看守吃了一驚，覺得這太過匪夷所思了：“你姐夫？你姐夫會陷害你？”


  “想不到吧？”郭博文說：“以前我也沒想到是他，但你想想，能做到這一切的，除了我最親近的人，還有誰？”


  看守也覺得有道理：“隻是.……你們之間這麽難相處？他為什麽要害你呢？”


  “我的這位姐夫呀。”郭博文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好久才把自己和姐夫之間關係講了一遍。


  “是這樣。”看守說：“那你們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麽親情紐帶了，他把你當工具的可能性很大。隻是這樣有些太不地道了，起碼應該跟你打個招呼吧？”


  “跟我打招呼，我肯定會拒絕了。”郭博文說：“給我好處我都沒要，讓我來受這種罪，我會答應嗎？隻是我沒想到他會做的這麽絕，也能下得了這個狠手。”


  “那你現在應該是完全知道是誰在陷害你了，有打算嗎？”


  郭博文搖頭：“這事太突然了，而且看得出來，他把什麽都準備好了，員工，賬目，這些我現在一無所獲，很難推翻，到時，就是在法庭上，這麽多人異口同聲都說是在我授意下做的，我也是有口說不清，更何況，他再出馬，說是非要纏著他開一個掛靠公司，你說法官會信誰的？”


  看守點頭說：“對，他把一切都考慮到了，有走了路子，真要栽到你頭上，那就是硬判了。就好比發生的那個律師還有打黑案，再有理由，法官不采信，你也沒轍。”


  郭博文說：“隻不過這案子太過荒唐，硬要栽給我，還是有難度的。這不同於殺人案，證據放在那裏，我就是不開口，也能定罪。這種經濟大案，證據必須得到我的認可，不然，他怎麽證明那字是我簽的？真要對比筆跡，他有把握贏嗎？”


  看守說：“但是，現在你有賬戶以及公司的事，你沒辦法推翻呀。哪怕你沒去公司上班，也一樣不能否認公司是你的。”


  郭博文點頭：“我也在想，他硬要說公司是我的，我的確沒辦法否認，畢竟，從常識看，有誰會把一個注冊資金200萬的公司隨便送人？而且證據顯示，資金是到位了。那就等於是白送人200萬，有那麽傻的人嗎？”


  看守也覺得這案子有蹊蹺：“現在，我能想明白的就是你姐夫是炒股票的，那麽這次股災應該是他的公司有參與了，為了逃避懲罰，就讓你來頂缸。”


  郭博文點頭。


  看守說：“我很同情你，被人算計成這樣，這樣吧，我幫不了你什麽大忙，如果你真因此被判了刑，要是你能留在這裏，我會照顧好你，同時，到時你要寫申述材料，我也會幫你遞上去。”


  “謝謝你。”郭博文感激地說。


  “但目前你要想出一個不能吃眼前虧的法子來，不然，真對你上手段，你這人就毀了。”


  郭博文點頭：“我正在想。”


  第二天，郭博文又被看守帶到了審訊室，審問他的幹警早就在裏麵等著了。當一套程序走完，郭博文被安置在椅子上坐好時，幹警問：“郭博文，你想好了嗎？”


  郭博文說：“我沒做過的事，沒法想。你們不是有證據嗎？直接給我看證據好了。”


  一旁站著的看守，不由得為郭博文捏了一把汗，覺得他的回答太冒失了，哪怕保持沉默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