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隔離審查
說到這裏,曉敏又對黃亞玲說:“我覺得這次郭博文可能要受點苦了。你想,他沒什麽背景,也沒有我們老板的人脈,檢察院找到了他,肯定有什麽把柄,就憑這一點,也會讓他背上什麽罪名的。我覺得,你有機會應該勸勸郭博文,不要和政府對抗,多少認一點,保住人不吃虧,就好了。”
“認?認什麽?”
“讓你認什麽就認什麽呀。”曉敏說:“我們這次是虧了,真要說賺了,那就說不清楚了。現在,想想都後怕。所以,老板才要回北京,但我想,北京肯定有人勸他算了。”
“你們虧了,就不會找你們麻煩了。可我們跟股票不沾邊呀,這怎麽認?”
“這可不好說。”曉敏說:“你們不和股票沾邊,不等於你們周圍的人不和股票沾邊,做金融的,那聯係是千絲萬縷的,說不定郭博文借錢給別人吵股呢?這資本杠杆的事,他比誰都懂。我想,檢察院說不定就是從這方麵抓的他。”
借錢?黃亞玲更迷惑了,自己和郭博文幾乎形影不離,他的資金賬戶自己也掌握,根本就沒有資金出借,更何況他在全年就完成了財產過戶,無錢可借,能有什麽罪?想到這裏,黃亞玲決定郭博文的事情可能不那麽簡單了。
曉敏故意安慰說:“你也不用急,現在政府就是在找幕後黑手,這麽大的案子,想必也不可能是郭博文做的,他雖然有錢,也是跟我們這些人比,真正比起有錢人來說,他又算不了什麽了。所以,我覺得到時實在跟政府說理說不過了,就認一點,給政府一個台階下,事情就過去了,怎麽也走不到公開宣判這一步的吧。”
這也是黃亞玲不願意看到的。
回到家,黃亞玲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大家,所有人都覺得郭博文肯定是被冤枉了,但到底因為什麽,卻沒人能說清楚。
“肯定不會借錢出去。”董梅肯定地說:“財產是我在掌握,他從沒讓我打錢出去,今年用於投資的利息才剛剛打到期貨賬戶上,本金根本就沒有動。”
林雅晴說:“現在想這些都沒用,我看,大家還是不要急,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這事早晚會有結果,等到事情明朗了,我們也知道該找誰了。”
在北京的郭銀娜再等到蔣俊辰回家時,把家裏打電話的事告訴了他:“我弟弟也被牽扯進去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蔣俊辰不動聲色地說:“我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你不知道我也被檢察院請去喝茶了嗎?西安不要擔心,讓政府調查一番,要是沒問題,就會放人的,我不是被放了嗎?”
“你是高幹子弟,多少要給你一點麵子,我們家什麽都不是,會不會……”
“別這樣說。”蔣俊辰故意嚴肅地說:“現在千萬不要提什麽高幹子弟,高幹子弟有用嗎?政府現在管的就死我們這些高幹子弟,嫌我們不幹正事,就死撈錢,拋棄了家庭本色,正想收拾我們呢。我才從家裏出來,北京管得比武漢更嚴。我還想在這裏找人出出氣,他們都勸我,沒破財就算了,破了財,就當捐了。”
“錢不錢的倒好說,但這人被抓了,什麽時候才能放?”
“什麽時候?我不也在裏麵待了一個多星期嗎?”蔣俊辰說:“用不著太著急,如果你弟弟真沒做什麽違法的事,很快就能查清楚的。”
有了蔣俊辰的安慰,郭銀娜算是放下一半的心了,想著趕快回去,安慰安慰母親。於是,就跟蔣俊辰商量,說要馬上回武漢。
“你要回去,就回去吧。”蔣俊辰說:“我在這裏還有事要辦,辦完了,我會回去的,你就不用再來北京了,安慰安慰媽,讓她不要著急,事情會搞清楚的。”
郭銀娜急忙收拾了一下東西,急匆匆地往武漢趕。
到了武漢,郭銀娜直接打車來到東湖天下,家裏隻有夏愛霞愁眉苦臉地坐在那裏想著心事。雖說這些日子,夏愛霞對兒子不滿意,但一旦兒子真的出了事,她還是覺得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因為這幾年,基本上就是兒子在主事,家裏的生活都是兒子安排得井井有條,自己除了給他添亂,沒做出什麽決定。現在,兒子被檢察院帶走了,讓她一下子覺得天都塌了,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郭福生惦記著兒子家裏的事,一早就去兒子的住處了,她也想去,但想到跟兒媳的衝突,覺得實在是拉不下臉去,隻好在家裏待著。現在,看見女兒回來了,急忙說:“小娜,你在北京聽說什麽了嗎?”
“北京怎麽會管武漢的事。”郭銀娜安慰夏愛霞說:“媽,不要著急,俊辰也被檢察院帶去調查過,在裏麵待了一個多星期才回來,沒什麽大事的。”
“真的?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是怕你著急,才沒跟你說的。”郭銀娜說:“主要是因為這次股災鬧的事情太大了,國家要找出元凶來,所以才大動幹戈的。”
“找元凶也找不到小博頭上呀。”夏愛霞說:“他雖然有錢,也掀不起這麽大的風浪吧。”
“你以為這是一個人能幹的事?”郭銀娜說:“幾千億甚至是幾萬億的損失,那就是一群人在裏麵興風作浪。所以,政府這次是大魚小魚都要抓。好在小博不炒股,應該是搞錯了。”
“有這麽搞錯的嗎?”夏愛霞不滿地說:“這麽興師動眾抓人,楚世家又是高檔小區,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讓別人怎麽看?現在,連宿舍大院都知道了,都在議論紛紛。”
“議論就議論,有什麽?有本事的人才會被政府冤枉,一些小市民,就是去報案,警察都懶得管,隻要沒什麽問題,這還等於是廣告。”
“我就不想什麽廣告。”夏愛霞說:“現在才知道,平安就是好,生活是過好了,卻來這樣一場無妄之災,真是不劃算。”
“好了,媽!”郭銀娜說:“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檢察院要調查,就讓他們去調查好了,俊辰還是高幹子弟,不一樣也被查了嗎?這一次這麽大風波,要是沒事,以後就更不會有什麽事了,說不定,這還是一件好事。再等兩天,等俊辰回來了,再讓他去找找人。”
對於外界的紛擾,郭博文完全不知道。
當他被帶到看守所時,辦理完相關手續,被看守領到了一間單人牢房時,郭博文才接受了自己被看押的事實。
郭博文上了床,靠牆坐著,一直在想,自己為什麽會被政府收押?在同檢察官的幾句簡單交流後,似乎自己是因為這次股災而被收押的。雖然自己早就從媒介上知道政府要對這次股災現象進行調查,也知道政府要出手政治所謂金融野蠻人,但郭博文怎麽也沒想到這事會和自己有什麽關係,畢竟,自己不炒股,期貨跟這次股災也沒有太大的聯係。自己完全是以一個看熱鬧的身份,度過了這次股災,難道這也有罪?
郭博文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政府從千萬個金融玩家當中找到自己,肯定是有理由的。雖然在開始的時候,自己確信政府是搞錯了,但這麽大的事,政府會把一個無辜的人當替罪羊嗎?這裏麵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想到這裏,郭博文有些緊張了,如果有人和政府串通起來,讓自己蒙受冤枉,那麻煩就大了。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要搞清楚,是誰要把自己拉近這個麻煩的陷阱裏的。是期貨公司裏的炒家嗎?郭博文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和那些炒家在一起這麽多年了,也沒有發生過什麽矛盾,而且這些炒家也沒什麽人去炒股票,有必要陷害自己嗎?而且相隔這麽近,采用這種方法,要是傳出去,還不成了公敵?
否定了期貨公司的炒家,郭博文覺得自己找不到什麽仇家了,尤其在股市方麵,自己最後一次接觸股市,恨不得是十年前的事了,到現在都沒在股市開戶,就是想陷害自己,也不應該用這麽笨的法子吧?這隨便到證券公司一查,自己沒有戶頭,怎麽炒股?想到這裏,郭博文心定了許多,覺得真有人陷害自己,隻要檢察院一審問,自己就能批駁了。
郭博文吐了一口氣,認為自己沒必要為此太操心了,幹脆就等著提審自己時,再去為自己分辨吧。
想通了這些,郭博文往床上一倒,直接就睡著了。
郭博文的一舉一動,都通過監控攝像頭,傳到了監控室。坐在監控室裏的汪倩,一直在觀察著郭博文,見他想了一會心事,就到頭睡覺了,不由得暗自讚歎此人的心理素質強大。在審問過一些貪官後,汪倩已經掌握了如何觀察審訊對象的心理狀況來判斷對方有無問題了。一般有問題的官員,在被收押後,精神幾乎立刻就崩潰了,在囚室裏走來走去,或者抓牆,沒有一刻安寧,哪裏能睡覺?恨不得有天大的地方供他折騰。現在,看郭博文,隻是靠著牆想1幾分鍾,然後就睡覺了,這份定力,還真是少見。
汪倩見郭博文睡了,也知道看不出什麽了,哼了一聲,站起來,走出監控室,然後對看守人員下令:“繼續觀察,有什麽動靜,立刻通知我,不許任何人見他。”
看守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汪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整理案卷,為第二天的審訊做準備。
當郭博文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是一片大亮了,但正值夏末初秋,從天空的亮色來看,依然不會太早。郭博文這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帶,就這麽進來了,那該怎麽辦?正當他彷徨無計時,門打開了,一名穿製服的看守出現在門口,對著他喊:“郭博文,開始洗漱了。”
郭博文一愣,以前聽別人講牢獄生活時,不都是講生活用品要自備嗎?自己就這麽空手而來,怎麽洗漱?
就在他愣神時,看守又喊了一聲,郭博文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走到門前,問:“我……”
“記住,說話之前,要喊報告政府,明白嗎?”
郭博文連忙站直身體:“報告政府,請問我什麽都沒帶,怎麽洗漱?”
看守說:“你的案子特殊,這些東西都給你預備了。不用操心!”
郭博文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