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終止調查
汪倩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刹那間一片空白。這是怎麽回事？蔣俊辰費盡心機把自己塞進專案組，難道就是為了讓自己去查他？那麽是為了讓自己放他一碼了？
想到這裏，汪倩非常生氣，覺得自己完全被耍了。
在汪倩看來，蔣俊辰給予自己的一係列好處，就是為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要出事，所以先來打點自己，目的就是讓自己能放過他，自己隻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
想到這裏，汪倩對蔣俊辰集聚起來的好感，一下子勸都消失了，心裏隻有氣惱，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此放過他。
同車的同事看見汪倩漲紅了臉，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還以為她有什麽不舒服，想著別在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小汪，怎麽了？”
“沒什麽！”汪倩中氣十足的聲音，讓同事放了心。
車到了金融街，正是上班工作的高峰，進進出出的白領十分多，猛然間有幾輛帶著檢察院標誌的車開了過來，都覺得十分驚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由得站在那裏看著。
汪倩推開門，快步下車，炒金融街大樓裏走去，幾名檢察官快步跟在她的後麵。
汪倩帶著人，來到中間樓層，這是武漢TM公司所在地。周華剛推門出來，看見汪倩帶著人走過來，不由得一愣，想著要去給蔣俊辰送信，卻邁不開腳，隻好在那裏站著。
汪倩沒有理睬他，直接朝掛著總經理牌子的辦公室走去。走到跟前，汪倩擰開門把手，用力一推，門被推開了，她大踏步往裏一走，隻見幾個經理模樣的人正坐在一間大辦公桌旁，而蔣俊辰坐在中間主持人的位置上，聽見動靜，一臉迷糊地看著進來的汪倩和一幹檢察官。
汪倩虎著臉，走到跟前，問蔣俊辰：“你是公司法人嗎？”
蔣俊辰連忙站了起來：“是呀，我是公司法人。”
汪倩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見他神色平常，沒有一點受到驚嚇的樣子，倒不好衝他發脾氣了：“讓你的人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蔣俊辰點頭，連忙對旁邊的曉敏說：“把大家帶出去，好好招待檢察院的人。”
曉敏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連忙繞過汪倩，對其餘的檢察官說：“請大家跟我來吧。”
幾位檢察官沒有理睬她，隻是看著汪倩。
汪倩說：“你們先去扣押物證，我馬上過來。”
幾名檢察官答應一聲，跟著曉敏出去了。
等大家都離開後，門也關上了，汪倩這才衝著蔣俊辰低聲吼道：“蔣俊辰，你這是怎麽回事？你讓我進專案組，就是為了查你而留後路嗎？你不覺得你很陰險嗎？”
“冤枉！”蔣俊辰連忙辯解說：“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查起我來了？”
“你不知道？”汪倩把手裏的檔案拍在桌子上：“你好好看看，這是省裏督辦的金融大案，你們公司已經被認定是這次股災的幕後黑手了。”
“誤會！絕對是誤會。”蔣俊辰伸手要去拿卷宗，卻被汪倩摁住了。蔣俊辰連忙抽回手，在原地走動著。
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不得不讓汪倩覺得他似乎對自己的公司的情況真的不知情。
“你真不知情？”汪倩問。
“我真不知道。”蔣俊辰說：“不過你放心，我會配合你們檢察院調查清楚的。說吧，需要我怎麽做？”
汪倩拿起卷宗，從中抽出幾張紙，又看了一眼：“按規矩，你這個法人要接受調查，所有賬目都要被查封，你要是沒什麽可說的，就簽字吧。”
蔣俊辰拿過單子，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提筆簽字。
“按規矩，你被拘留了，也要跟我們走。公司的事趕緊交代吧。”
汪倩說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蔣俊辰站在那裏思考了一下，然後走到門口，打開門，讓曉敏和秘書進來，當著汪倩的麵，把公司的事務吩咐了一遍。
“蔣總，需要我們請律師嗎？”秘書問。
“不用。”蔣俊辰自信地說：“我隻是去協助調查，要不了幾天就回來了。你們按我的吩咐去做吧。”
蔣俊辰說完，又走到汪倩麵前：“看來，那天我跟你說得話要兌現了，要為我準備一個單間了。”
汪倩瞪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裏說笑。”
“不說笑怎麽辦？你讓我哭嗎？”蔣俊辰說：“媽的，我要揪出這王八蛋，非宰了他不可，闖這麽大的禍，讓我來背。”
汪倩也不說話，隻等著凍結賬目的檢察官來匯報說，一切都完畢，才對人說：“把法人和所有證據都帶走。”
蔣俊辰很順從地站起來，跟著檢察官走了。
回到檢察院，辦理完相關拘留手續，汪倩對檢察官說：“給他在拘留所準備一個單間，衛生條件搞好一點。”
檢察官答應一聲，走了。
汪倩定定神，趕忙來到檢察長辦公室，向檢察長匯報工作。
檢察長一聽，抓的是蔣俊辰，不由得有些吃驚：“你沒弄錯？”
汪倩把卷宗裏的材料抽出來，放在檢察長麵前：“你看，這上麵清楚地寫著是他。”
檢察長也糊塗了，上麵轉來的案子，也沒明說，隻講要調查TM公司，他也不清楚TM公司的法人是誰，現在，見抓了蔣俊辰，後麵該有熱鬧可看了。
“你覺得這案子跟他有關係嗎？”檢察長問，畢竟，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還不清楚。”汪倩說：“不過，看他表情，似乎對此並不知情。畢竟，他是法人，公司如何經營，有總經理、經理負責，因此，需要對他進行訊問。”
“那就趕快開始。”檢察長說：“不要多耽擱了。”
汪倩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曉敏布置好公司的事務後，立刻開車來到了蔣俊辰的別墅，向郭銀娜告知這件事。郭銀娜一聽，蔣俊辰被檢察院帶走了，臉都嚇白了，忙問是怎麽回事。
“沒事，嫂子。”曉敏安慰說：“是協助調查，兩天後就回家了，他怕你著急，特地讓我來通知你的。”
“真的沒事嗎？你可別騙我。”
“真的沒事。”曉敏說：“蔣總有背景，家裏又是高幹，真有事，他早就知道了，他還囑咐我，不要跟北京家裏說，可見他很有把握，你就放心吧，不要亂跑，也不要去找什麽人，免得把事情鬧大了。肯定沒事的。”
聽曉敏這麽說，郭銀娜才算放了心，又想到事情應該不會很大，因為檢察院都沒來通知家屬，想必就是簡單的協助調查而已。
安頓完郭銀娜，曉敏才回到家裏，周華也很著急，見老婆回來，忙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你急什麽？”曉敏不滿地說：“你隻是負責後勤事務的經理，所有經理都抓了，也輪不到你，有什麽可怕的？”
“我沒什麽可怕的，但你呢？”周華問道。
“我就更沒什麽可怕的了。”曉敏說：“我甚至都不是你們公司的人，知道嗎？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就把公司的攤子守好，別到時等蔣哥回來，就公司一團糟，第一個就開了你。”
這麽一說，周華才算安下心來。
對蔣俊辰的詢問非常快，在詢問公司在股災期間的經營時，蔣俊辰回答得非常有條理，而且公司經營記錄也顯示，在這期間，公司的經營業績是負數，也就是說是虧損的。這讓汪倩有些奇怪，虧損的公司，有什麽好查的？難道也要對股災負責嗎？但緊接著，就從一根與TM公司有關聯的公司上查到了端倪。這個有關聯的公司通過資金杠杆，撬動了上千億的資金，從事股票期貨看空業務，也就是借錢給客戶炒股，而自己看空，最後獲得了盈利，而這個公司的法人叫郭博文。
“這個郭博文是什麽人？”汪倩問道。
“他？他是我小舅子呀。”蔣俊辰說：“他怎麽了？”
“你小舅子？”汪倩說：“他是你們關聯公司的負責人？是你任命的？”
“這不是。”蔣俊辰說：“是他自己跟我說，他要炒股，但資金大，不好走個人賬戶，就開了一家公司，掛靠在我這。我們就這關係，我沒有給他一分錢，也沒和他合作過，一切事務都是他自己做主。怎麽了？”
汪倩依稀明白了，這大概就是郭博文利用這個招牌公司，自己玩資本遊戲，賺錢之後，利用大公司的名義，巧妙地把錢轉走了。
經過幾天的查證和對賬目地檢查，武漢TM公司在股災中的表現並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這讓汪倩覺得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你為什麽也對股市看空？”汪倩問蔣俊辰：“國家已經出台了利好政策，對於你這樣的機構而言，應該是一次做多的機會，你為什麽認為這不是一個好的政策？”
蔣俊辰攤了攤手：“我是商人，不是黨員，在商言商，這個政策，怎麽說呢？外行！如果我們的股市是封閉的，那麽這個政策絕對是利好，可以維持一年以上的行情。但股市不可能是封閉的，這裏麵有外資，有資本杠杆，隻要計算一下，就知道這的絕對的鼓勵投機，以假象來維持股市活躍。”
“這是所有機構的一致判斷？”汪倩問道。
“我知道這樣說很殘酷，但確實如此。”蔣俊辰說：“所有，郭博文看到利空，倒不是他有多聰明，這是事實而已。”
“那為什麽廣大股民認為是利好？難道股民裏就沒有聰明人？”
“沒有！”蔣俊辰斷然說：“股民已經被套了，到處尋求稻草，希望政府救市，這個鼓勵股民買股票的政策出台，股民當然希望能借此解套了。所以，他們認為是利好，希望逢低買進，然後高點賣出獲利，哪有這麽好的事？”
“從會計賬目看，在這段時間，你們公司的會員在股票買賣上，都是虧損的，但在股災開始時，你們終止了包賠的經營方式，這是為什麽？”汪倩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蔣俊辰聳聳肩膀：“我覺得很正常呀。包賠協議早就規定了，在股市平穩時有效，但在激烈動蕩時，公司有權終止。而且當時會員的判斷與公司判斷正相反，又勸說無效，隻能終止合同了。這是和會員通氣的，他們都同意。因為當時會員與我們的判斷相反，認為我們妨礙了他們賺錢，終止合約是他們願意的。”
許多問題在蔣俊辰這裏都得到了答案，表麵蔣俊辰並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這讓汪倩鬆了一口氣。她想院長匯報了情況，認為可以終止對蔣俊辰的調查。
“那案子呢？就這麽完結了？”院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