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孤陋寡聞

  郭博文想來想去，想不出頭緒，回到家裏，董梅還在逗著兒子，林雅晴也抱著女兒，在大廳裏坐著。兩人見郭博文回來，關切地問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郭博文說：“就是有些奇怪。”


  他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董梅聽完，鬆了口氣：“這是好事呀，你擔心什麽？”


  “好事肯定不是，但現在也看不出什麽別的，看我姐那樣，也打算接了這車了，就是這點讓人擔心。你想，對方送出這麽的禮，肯定不會不了了之的。接下來，就是不斷和我姐接觸……”


  郭博文說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林雅晴安慰說：“你也不要多想了，要真是能讓你姐有個好的歸宿，也是好事。這事雖然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至少目前看不出有什麽不好的跡象。周家和你們家雖然有恩怨，但也是他們家咎由自取，既然是大富豪，也應該明白是非，所以，就不要多操心了。”


  郭博文想著目前隻有如此了。


  第二天，郭博文來到工作間，正好聽見有人已經在談論這事了，隻是因為不是當事人，所以說出來的消息難免有些走樣，說什麽大富豪看中了一位老女人，為了博得一笑，竟然送出了一輛五百萬的車。


  郭博文沒有去湊熱鬧，而是坐在那裏，想著心事。


  黃亞玲見他神情有異，關心地問：“怎麽了？”


  郭博文說：“聽見這故事了嗎？說的就是我姐。”


  黃亞玲一愣：“什麽？這故事還是真的？我還以為是花邊新聞呢。”


  “也算是花邊新聞。”郭博文說：“我現在就是想，這富豪什麽來頭，我姐說是什麽資本公司，叫TM集團，但我昨天網上查了一遍，什麽，消息都沒有。那就應該不是什麽大公司和正經公司了。但要真是這樣，怎麽會舍得拿幾百萬做這種無聊的事。瑪莎迪沙呀，我都舍不得開這種車，更何況隻是為了三杯酒，就把車送人了，還是我姐這樣的寡婦。”


  “那你去向他們打聽打聽唄。”


  郭博文想，這也是個辦法，就起身走了出去。


  在那議論的場所，這種無聊的花邊消息正談得火熱。郭博文也沒有說這事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隻是裝作漫不經意的樣子問：“什麽大富豪？什麽來頭？多有錢？”


  “說出來嚇死你。”講故事的人說：“知道TM集團嗎？這可是有名的資本公司，隻玩錢，別的不玩。”


  “玩錢？怎麽玩？”


  “知道08年山東魯花集團被收購的事嗎？一個虧損的國企，卻把最有價值的核心資產賣了，接盤的就是TM公司。”


  “魯花？做花生油的？”


  “當然了。這就是TM公司的經典手法，對方倒貼錢求著它收購，它卻能把資產剝離，隻留下最賺錢的資本部分，然後包裝上市，結果因為股價上升，大賺特賺。”


  “這也沒什麽。”郭博文說：“典型的錢權交易，不是什麽真本事呀。”


  “能進行合法的錢權交易，就是本事。”大戶說：“哪像我們，每天算進算出，掙了幾個錢還高興得不得了，別人端起酒杯，喝下一頓酒，錢就到了口袋，這什麽境界？所以，就為睡一個老女人，也舍得出一部車。”


  郭博文知道這些人在談下去，就是不堪入耳的內容了，也不想再聽下去，轉身走了。


  剛回到工作間，黃亞玲就抬手招呼他：“哥，你看。”


  郭博文湊到她麵前的屏幕一看，隻見黃亞玲已經下載了股票交易軟件，檢索排在首位的大股東，竟然在十幾家股份公司裏找到了TM集團，自然，都是排名靠前的大股東。


  “怪不得說隻玩錢，這實力，少說也是千億規模。”


  “沒錯。”黃亞玲說：“雖然不是排名第一，但一看就是有意為之，想當第一，根本不差錢，應該是為了不引起注意。”


  郭博文說：“能看出公司的所有人嗎？”


  “看不出。”黃亞玲說：“這個公司是通過股票買賣獲利，不打算長久持有，所以沒必要公布公司情況。”


  郭博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這不符合資本玩家的套路呀。資本玩家要的就是彰顯實力，這樣才有人跟風。這也說明，他們不受憑本事賺錢，是憑權力獲取內幕消息。這種集團裏的人，會這麽無聊，在我姐身上打主意？”


  “哥，我覺得你是多慮了，或許是有錢人閑得無聊，把錢不當回事，讓你姐這樣頭腦簡單的人付出感情，最後說句不可能，讓她傷心一場也說不定。”


  郭博文說：“你還沒結婚，也沒戀愛，把女人看得太簡單了。我姐什麽身份？說不好聽，就是一寡婦，還會為什麽情流淚傷心？再說了，有價值五百萬的車在，就是白付出感情，也沒損失什麽？憑我姐在同濟當護士，就是當了護士長，也賺不回五百萬呀。什麽公子哥會想這種主意？我嚴重懷疑他的智商。”


  黃亞玲笑了，兩人又談了些別的事，黃亞玲要到熊琴那裏去看看，就先走了。郭博文在開始關注期貨市場，不再想這些不著調的事。


  蔣俊辰走進北京總公司的總部辦公室，裏麵坐著公司的幾位首腦人物，大家正等著他的到來。幾句場麵上的話說完後，坐在正中間的總裁，一位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子說：“小蔣呀，聽說你為一位女人送出了你的瑪莎迪沙？這是幹嘛？要造一個轟動效應？”


  旁邊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笑聲裏有著譏諷的意味，似乎嘲笑他品味太差。


  蔣俊辰說：“總裁見笑了，我不是為了什麽老女人，而是為了人才。”


  “人才？”總裁說：“什麽樣的人才？”


  蔣俊辰把自己了解的情況說了一遍：“總裁，武漢是新公司，不能隻依靠總部的名聲吃飯，要是邀請幾個武漢有名氣的資本玩家加盟，對日後我們在股市上興風作浪，還是有很大的掩護作用的。”


  “不錯，你想得很深遠。那麽，你付出這麽大本錢，有多大把握呢？”


  “多大把握還不好說。畢竟，我現在連人都沒見到，也不好下判斷。至多，也就是損失一輛車而已。”


  “哈哈，大氣，我就說小蔣不是那種玩物喪誌的人，果然每一步都有深意。好，你的計劃我支持，現在，我們說正事。”


  屋裏的人都不再說笑，都正襟危坐地聽著總裁講話。


  總裁說：“今年是國家新一屆黨政班子全麵接管的第一年，年底的黨代會就會選出新的黨的領導人，當然，會是誰接班，我們幾年前就知道了，明年的兩會，也會選出政府領導人，誰當總理，我們也早就知道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新政府的經濟政策。從各方麵看，全麵的經濟緊縮不可避免，股市繼續低迷，正是我們做好準備的時間。這一點，是沒有異議的。”


  大家都表示讚同。


  總裁拿起手邊的一個文件夾說：“這是政府的核心機密，還沒有對外公布，但我們是近水樓台，所以，我們有時間去布局。這個時間點應該在明、後年，也就近在眼前了。從資料上看，新的黨政領導人，會提出一個龐大的經濟計劃，那就需要造勢，而股票就是最後的造勢點，政府也希望股市上揚，刺激經濟。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打壓股價，吸納籌碼，為高拋做準備。諸位，都明白了嗎？”


  “知道。”大家回答道。


  總裁說：“香港那邊，也做好準備，再就是武漢了。小蔣，你的擔子很重，新公司有新表現，又不能過於招搖，這裏麵的度，你要把握好。現在看來，你招攬人才的計劃是可行的，那就快點去做，爭取在我們布局後就完成，那樣，就能發揮用場了。”


  蔣俊辰說：“我明白。”


  “好。”總裁說：“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大家回去都要集中精力做好這件事，隨時調動起資本，這說不定就是我們又一次賺大錢的機會了。”


  幾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會議結束後，總裁又招呼蔣俊辰留下來：“今天趕回去嗎？不回家看看？”


  “當然要趕回去，時間還有，來得及回家。”


  “不錯，你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要為公司多承擔起責任。我們這邊已經討論過了，武漢的公司還是不要過分招搖，第一步，還是以做股票為主，收購公司的事先不忙。這幾年，我們空手套白狼的事做得太多了，再做下去，容易引起公憤。你在武漢，先找能盈利的公司，談談看，不管能不能達成協議，先展現你是真心做資本的。”


  “好的。”


  “對了，武漢有個華科.……華中科技大學吧。那裏有個項目，和醫學有關，是什麽伽馬刀，你也知道，我們的大老板的老爺子，就是血管上長了這麽個東西，就等著最新的伽馬刀做手術。這項目要是成了，老爺子的壽命又能延長。你去看看，到什麽地步了，隻管投錢，不要管多少，報告打上來，我們預備。”


  蔣俊辰知道這是頭等大事：“好的，我回去就去那裏。”


  總裁笑了：“現在我們國家的科技基金，就是對醫療項目最舍得投錢，隻要和治療癌症有關的，報上來就批。我看過幾個，有的就是止疼藥，竟然也能拿到千萬的經費。搞得正經項目的資金缺乏，難以保證正常到位了。這個項目，好歹不是藥，說不定就能去根，真要成了，也是我們對老爺子的貢獻。”


  “那是。”想到能做出這樣有特別意義的事，蔣俊辰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了，恨不得馬上就回去。


  總裁又和蔣俊辰談了一些其他事項，然後才讓他去辦自己的事了。


  兩三天的時間過去後，郭博文對姐姐的事也不再放在心上了。這天早晨，他剛從外麵跑步回來，在院子裏遇到了華子明抱著女兒遛彎。看著他抱女兒的姿勢，郭博文責備道：“你怎麽抱孩子的？這個姿勢讓她不舒服，來，把手抬高一點。記住了，你自己不舒服，嬰兒才舒服。這可是我未來的兒媳婦，有個什麽差錯，別怪我跟你翻臉。”


  華子明笑著糾正自己的姿勢：“我還以為隻要不哭，就沒事了，哪知道還有這麽多講究。”


  “當然講究了。你這是女兒乖巧，我那兒子，有個不舒服就哭，把我都訓練成專家了。哎，今天稀奇呀，有心情抱女兒出來呼吸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