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關注對象

  “我們是生產通信設備的，也就是專門為電信局、移動公司提供通信電源，保持通信暢通。”郭博文說：“我國的通信你是不長，幾句話就能說清楚。以前隻有中國電信一家，那時裝個電話都困難，這情景還記得吧？”


  董梅點頭：“我們家以前裝座機等了三個月。”


  “這還不是稀奇的，稀奇的是電信局的作息時間和社會一樣，都是休息星期六和星期天，所以，要交電話費非常麻煩，總能看到排長隊交話費的情景，社會上怨聲載道。但電信就是不理。這就是壟斷。”


  董梅表示讚同。


  郭博文繼續說：“後來，國家實行電信改革，再加上出現了移動電話，於是，就把移動業務從電信當中分離出來。我記得當時電信公司裏的人都不願意去移動公司，最後是把電信公司認為素質不高的人劃到了移動。不久，國家幾個部委成立了聯通公司，找移動公司支援，移動公司又把素質不高的員工分給了聯通。所以，當時你要對這幾個公司的服務態度進行排隊的話，就會發現電信公司的服務態度最好，移動次之，而聯通就是最差的了。我們以前出去出差，最喜歡跟電信公司打交道，因為他們最大方，工作完成了，他們會帶你去當地的景點免費遊玩；去移動也高興，他們會提供免費的食宿；而聯通就最慘了，得自己扛著設備打車去維修。”


  董梅笑了：“還有這種說法。我沒和聯通打過交道，手機是移動的。你們這行業真有意思。哎，通信是壟斷行業，你們呢？也是壟斷的吧？”


  “以前是。”郭博文說：“以前我們和電信、移動是一個行業的，當時電信設備屬於國家安全產品，不能進口，也不能在行業外的企業去訂購，所以隻能在行業內采購。我們單位當時占據了全國70%的市場，尤其在電信大發展時，來拉貨的車在單位門口排了很長一段路，業務員天天請我們吃飯，希望我們這些搞質量的快一點掛合格證。到後來，就跟著他們到現場去開通設備。”


  “這麽忙？”董梅有些不相信地問。


  “當然了。”郭博文說：“你知道電信和移動多不仗義嗎？他們為了打壓聯通，竟然通知我們不要把設備賣給聯通，使得聯通有錢也買不到設備。但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國家打破了壟斷，允許電信公司采購行業以外的電源，這時，華為公司崛起了，而電信、移動就讓我們去和華為等企業競爭，這樣，我們的市場就被瓜分了，再加上企業機製方麵的原因，使得企業在競爭方麵，明顯不如華為。”


  “那現在呢？”董梅問。


  “現在還行。畢竟電源的國家標準就是我們的企業標準。”郭博文沒有對董梅說實話。


  這時，董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董梅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摁了一下鍵：“是短信提示。”


  郭博文說：“手機的發展也很有意思。以前手機是大塊頭，奢侈品，不是什麽人都用得起的。後來資費便宜了，手機的需求量大了，再加上有利可圖，做手機的企業越來越多，我們行業內做手機的就有十幾家。”


  “就你剛才說的那幾個牌子嗎？”


  “對。”郭博文點頭：“說起來，手機技術還是中國人發明的。但發揚光大的還是美國人。摩托羅拉就是最有名的品牌。不過，在中國賣得最好的應該是諾基亞。諾基亞的策略很對頭，在中國直接和我們郵電企業合作，生產手機，產量最大的就是北京的和廣州的。最有名的就是手機中的戰鬥機……波導手機了。”


  “我以前用的諾基亞好像就是廣州版的。原來是你們係統企業生產的。”董梅說。


  “這倒沒什麽。”郭博文說：“手機普及應該和中國企業在手機功能上地開發有很大的關係。以前手機是用來打電話的，資費貴，所以用的人少。後來開發了手機短信功能，對於還不富裕的人來說，手機有了可以便宜使用的功能.……發短信。”


  “對，我曾經就最愛發短信。”董梅說：“還真沒想到這和手機開發占領市場有聯係。”


  “這隻是其中的一種，最具轟動的功能開發就是和弦。記得嗎？手機和弦曾經是手機的一大賣點，而從那時起，手機就開始成為眾多人追捧的時尚產品。這也使得中國移動超越中國電信，成為最大的通信公司。現在還有誰用固定電話？再過幾年，固定電話就會成為文物。”


  “是的，我家就沒有了。那電信靠什麽維持呢？”董梅感興趣地問。


  “網絡。”郭博文說：“抓住了網絡，中國電信依然是老大。因為將來的社會就是網絡的社會。不過電信也不會放棄移動業務，開發小靈通，就是為走向移動做準備。利用小靈通便宜的資費，積累大批客戶，最後成功實現開發移動業務。”


  “我說為什麽電信會用這麽落後的技術，原來是有所圖呀。”董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其實，現在的手機功能都在向網絡方麵發展，自從蘋果公司開始做手機以來，手機多樣化時代就結束了，開始回歸於直板，這就是蘋果公司的厲害之處。看看我們中國，貴為手機製造第一大國，但隻能在手機鈴聲和樣式上下功夫，也賺不到幾個錢。而喬布斯一出手，用最簡單的樣式，就讓全世界開始追捧。”


  “沒錯，我也開始用智能手機了，不過，不是蘋果的。”董梅說：“聽你說這些真有意思，以前就知道用手機，沒想過在手機和公司之間還有這麽多關聯。看來，做你們這一行還真有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郭博文說：“隻是占了新興行業的光。郵電行業其實是最保守的行業，當初，股份製興起時，有識之士就提出過郵電企業以一個央企的名義整體上市。如果真那樣做了，那現在我們這個行業就是超級航空母艦，世界五百強了。可惜，被最高層否定了，認為股份製企業太麻煩。如此短視，造就了華為。當初華為隻是購買我們的產品然後賣給別人，但卻發達了。再看看我們這個係統，沒一家企業能和華為比。這就是差距。”


  對於企業機製的問題，董梅並不懂，但看見郭博文有些譏諷的樣子，猜想到他可能是個懷才不遇的人。於是，她靈巧地換了個話題：“你是華科大的？哪一年呢？”


  “你是問年齡還是問哪一屆的？”


  “當然是哪一屆的。”董梅笑著說：“我知道你是79年的，比我大2歲。”


  “我是97屆的，香港回歸那一年的，算是比較特別的一年。”


  董梅有些羨慕地說：“華科是我們湖北最好的大學，你智商一定很高。”


  “智商？”郭博文有些糊塗了，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董梅說：“我的文化成績不怎麽好，尤其是數學，所以學的是藝術。我從小就學習美術，後來上的是湖北美院，畢業後，在華師附小當美術教師。我父母都是華師大的職工，不過不是教師。我在大學校園你長大，一直都比較佩服高智商的人。”


  董梅都這樣進行自我介紹了，郭博文也接著說：“我父親是司機，原來跟我是一個單位的，現在已經退休了。我母親是同濟醫院的護士，也退休了。我還有一個姐姐，也在同濟當護士。”


  “你還有姐姐？不是獨生女？”董梅有些驚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