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不可告人
熊琴看了一眼,有些不以為然:“這也沒什麽呀,或許高盛投資了石油公司,為公司推銷石油。畢竟,任何公司購買石油,都不會以當前價格決定自己未來是不是占便宜。”
“不會這麽簡單。”
黃瑞鳴剛說了一句,幾個大戶就衝了進來,衝著他嚷:“黃老板,你怎麽還猶豫,這都幾天了,石油今天肯定在130美元站穩,你再猶豫,我們就不等你了。”
“都別急。”黃瑞鳴說:“我給你們看一件合約,這是我的小弟搞到的,你們看看高盛是怎麽預測的。”
幾個人圍上來,仔細地看了看這份合約。
“怎麽啦?”一個大戶說:“這沒說石油要跌呀。”
“你要怎麽看算跌?”黃瑞鳴說:“高盛簽這個合約,完全就賺不到錢。它幹嘛要這樣?”
“你怎麽知道賺不到錢。”一個大戶反駁說:“從現在的行情看,也就是打八折讓S公司拿現貨,5萬噸一個月,打八折很正常呀。我要是S公司,打八折買現貨,還要考慮考慮。這說明不了什麽。”
“可你們看重的是到200美元,那就不是打八折了,是打對折,你是采油公司,敢簽這份合同嗎?”郭博文開口了。
“你說的是現貨實物,現在是期貨,這是兩回事。”一個大戶說:“高盛打什麽主意我管不著,它又不是神仙,能每件事都看準?”
“再怎麽看不準,也不會傻到給中國送錢。”黃瑞鳴說:“我在高盛求過職,知道那是一棒什麽人在經營,傻到這種地步?絕無可能。”
“這也不能說是傻。”一個大戶說:“說不定高盛有別的圖謀,等油價漲了,它利用這個合約,把S公司牢牢地綁在自己身上,S公司要買便宜油,隻能找它。這樣,它不就在中國多了家公司嗎?再一炒作,S公司的股價上漲,它不又賺了?不就是每月5萬捅嗎?你以為高盛買不起?”
“5萬?一桶賠100美元,5萬就是500萬,而且是三年,你以為高盛是聚寶盆、搖錢樹?”黃瑞鳴譏諷地說。
“這裏沒有說是三年。”一個大戶點著合約說:“你看看,要是超過100美元,收益就被鎖死了,隻有150萬美元,而且合同立刻終止,也就是說高盛最多賠150萬美元。”
大戶的這個發現,讓幾個人興奮起來了:“老黃,你思維僵化了,150萬美元套住一個航空公司,還是中國的,太劃算了。隻要三個漲停盤就能賺回來。”
“是呀,還是別等了。進場吧。”
幾個人吵嚷著說要立刻進場,郭博文猛然說到:“如果萬一跌了呢?你們想到沒有?”
“跌?怎麽跌?”一個大戶看著郭博文:“能跌到多少?”
郭博文指著合約說:“高盛設定的是70美元,要素跌倒70美元呢?我們不看別的,就看這合約。高盛把石油上漲的收益鎖死了,隻賠150萬美元,而且一到150萬,合同就終止;但看跌呢?價格定在70美元,而且是翻倍交易,時間卻沒有鎖死,必須是3年。也就是說S公司的收益隻有150萬美元,而賠給高盛呢?是兩倍都不止,而且時間是三年。這樣的合約簽下來,高盛就是賠兩年半,隻賺最後的半年,都能讓S公司破產。”
幾個大戶笑了起來:“沒錯,你這樣的分析沒錯,但石油能跌倒70美元嗎?去年剛開始就是58美元,世界都說石油太便宜了,到年底就是99美元,漲了多少?要跌到70美元?那就是世界末日了。”
大戶的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讚同,幾個人對黃瑞鳴說,下午必須進場,否則就不等他了。
大戶們離開後,熊琴著急地說:“黃老板,不能再等了,進場吧。130美元到200美元,這是多大的利呀。”
黃瑞鳴看著郭博文:“你的意見呢?”
郭博文堅定地說:“不能進,就是進場,也應該是看空。”
“什麽?”熊琴差點叫了起來:“看空?你沒毛病吧?”
“有什麽毛病?”郭博文指著屏幕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據。高盛自己唱多,卻簽了個看空的合約,為什麽?把錢往水裏扔?”
黃瑞鳴點點頭。
熊琴說:“這沒說是看空呀。這是一筆實物交割合約。”
“是實物交割沒錯,但為什麽以期貨形式進行。”郭博文說:“你看,執行價格都是期貨執行價,為什麽?最值得懷疑的就是看跌執行方式,70美元三年,而且必須是翻倍購買。這不是合約,是陷阱。”
“這是什麽陷阱?單邊行情挖陷阱?高盛是強,但要跟整個期貨市場為敵,它也打不過。”熊琴反駁說。
“石油中國買得多,但主要定價權在美國。”郭博文說:“高盛一定在美國看到了我們大家沒有看到的市場隱患。而且這個合約看跌期限是三年,按照美國經濟發展規律,三年後出現經濟衰退是完全可能的。我覺得,石油漲到200美元,肯定不可能,但要跌倒70美元,倒不是不一定。”
“70美元?”熊琴說:“你真把石油當水了?腦子進水了吧。”
黃瑞鳴說:“你們先別爭了。不管怎麽樣,我是不會跟進看多的,現在問題是看空怎麽做,什麽時候做的問題。”
“看空?”熊琴說:“你們都瘋了。”說完,熊琴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黃瑞鳴站起來,對郭博文說:“你現在看看國際經濟新聞,我馬上回去一趟。”
“回去?幹嘛?”郭博文覺得奇怪,這個時候怎麽能回去呢?
“我有朋友在紐約,我得回去跟他們聯係一下,問美國有沒有潛在的經濟危機。”
“現在?”郭博文說:“現在是美國晚上了,你怎麽聯係?”
“還不到半夜,正是黃金時間。”黃瑞鳴站起來,急匆匆地往外走了。
黃瑞鳴剛走,熊琴又進來了,她坐在郭博文身邊問:“你老板呢?”
“回去了。”郭博文說:“要往美國打電話,問問美國什麽情況。”
“問美國?”熊琴說:“太誇張了吧?怎麽不問問聯合國?”
郭博文說:“絕對不誇張。我告訴你,無論別人怎麽鼓動你,千萬不要買漲。不然,絕對完蛋。”
“你自己都說是單邊行情,現在是漲,這單邊行情會賠嗎?”
“漲是單邊行,但一旦下跌,跌也是單邊行情。你就是想跑,都要虧錢。”郭博文瞧著鍵盤說:“單邊行情杠杆利率看起來沒有變,但時間限定非常嚴格,你現在如常看多,成本超過130美元,到了150美元才剛剛保本。你認為到什麽時間到150美元?”
熊琴估算了一下:“就按你說的,十月份吧。”
“十月份你才保本,到年底要是漲幅不大呢?你就是為期貨公司貢獻利潤了。中間要是出現跌勢,就算跌不到130美元,你也賠錢。那時,你走還是不走?稍有猶豫,如果再跌,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你隻想到一點,要是漲了呢?到了150美元,再到200美元就很容易了,各種指標看,今年肯定到200美元,那賺多了少?”熊琴不服氣地說。
“你覺得是賺錢把握大,還是賠錢把握大?”郭博文說:“我們按昨天的假設來,你是高盛,有錢,你會簽這麽個合約嗎?”
“但你現在不知道高盛是什麽目的呀。”熊琴說:“要是高盛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