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循序漸進
“總比待在家裏好。”林雅晴說：“我們去爬山，如何？”
“爬山？爬什麽山？”
“多了，武大珞珈山，華師桂子山，還有你們華工的喻家山，這不多了去了嗎？”
郭博文說：“你一晚上要爬這麽多山？晚餐吃什麽了？人參？”
“去你的。”林雅晴說：“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一個人去了。”
郭博文搖搖頭：“真服了你，去，要不我們去卓刀泉吧？那裏還有座小廟，可以看看除夕香火。”
“好呀，說不定我們還能搶頭香呢。”林雅晴興奮了。
“搶頭香？”郭博文說：“得了吧，別人的頭香半年前就交錢預定了，還等你今天去熬夜。”
“不燒就不燒。”林雅晴豪氣地說：“我還瞧不上這些。走吧。”
郭博文看看時間：“你也太急切了吧？剛回來就要走？歇歇吧，燒點水，總歸是晚上爬山，不用搶時間。”
林雅晴想想也是，就坐下來休息。
到了七點多鍾，林雅晴和郭博文一起出門，此時，正是除夕之夜，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麽行人了，就連餐館業門戶緊閉。門口的小吃都收攤回家過年了。
郭博文說：“你以前在武大上學，這個時候都已經回家了吧？沒見過這樣的景象吧？”
“太誇張了吧。”林雅晴說：“這和平常的小縣城有一比，難道這裏經營的都是外來民工？”
“你以為是誰？”郭博文說：“上海、北京、廣州等地都一樣，一到過年，就成了死城，讓本地人覺得幹什麽都不方便。別看城裏人平時挺煩外來民工，說什麽搶了飯碗之類的，但真要離開了，又覺得一些髒亂差的活怎麽就沒人幹了。萬事如此。”
林雅晴依然打量著街道兩邊的景色：“還真想不到，前兩天還一切如常，今天我出門，還沒覺得有什麽異樣，現在就完全兩重天了。”
“那你喜歡清靜還是熱鬧？”
“嗯，方便中的清靜。”林雅晴說：“矛盾嗎？”
“小資情調都這樣。”郭博文打趣地說。
兩人來到大路上，想著要搭車，林雅晴說：“等什麽車？反正是一晚上的事，卓刀泉又不遠，走著去吧。”
郭博文覺得她說的在理，沒表示反對。
兩人沿著路邊，朝卓刀泉方向走去，沿途的許多大商店都已經關門了。隻間或有幾家店麵還在營業，但也沒有幾個顧客在裏麵。
林雅晴說：“過年就是過年，現在，我好像依稀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前在家，總想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在過年時往家裏趕呢？哪裏不能吃一頓飯。現在，我好像明白了這一點。”
“你還沒明白。”郭博文說：“你還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情，或許……”
“或許什麽？”林雅晴望著他問。
“或許，等你聽到新年的鍾聲的時候，可能會明白遊子的心。”
“說的這麽神秘，好像你遠遊過似的。說說，你去過哪？”
“不是我去過哪，是我知道這種感覺。”郭博文說：“我們大學裏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多了，有的人家境不好，寒假隻能留校打工。有一次，我在學校辦事，在寢室裏就看見一位同學，用被子蓋著身體，在那裏哭。那種情景，現在想起來都心酸。”
“哭？至於嗎？真的想回去，怎麽都能回去。不就是一張車票嗎？”
“沒那麽簡單。”郭博文說：“你以為是回家看一眼就走嗎？”
林雅晴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很脆弱？也會在除夕鍾聲敲響時會哭？”
郭博文看著她：“不哭嗎？行，我看你哭不哭。”
林雅晴笑著用手去錘打他的背。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林雅晴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臉，然後一隻手抱住了郭博文的隔壁，把大半個身體藏在他的背後，躲避著這股冷風。
郭博文見狀，索性站住了，轉身背對著這股風，用自己的身體擋著，一直到冷風吹過去，才轉身往前走。
林雅晴說：“武漢就是這種冷風討厭，吹得人骨頭冷。”
“武漢濕氣大，再加上氣溫低，風吹在臉上當然有疼的感覺，你應該戴圍脖的，這樣，有風誇起來，護住臉就可以了。”
林雅晴抬手摸了摸臉，感覺冰涼，這才走出一小段路，就領教了冷風的厲害，還不知道待會爬山，會是什麽感覺。
大約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卓刀泉，在路邊有一座小山，山勢起伏比較大，在路燈地照耀下，還能清楚地看見山的輪廓。同其他地方的冷清不同，這裏的一條街華燈初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非常熱鬧。
林雅晴從沒有在晚上來過這裏，對這裏也不怎麽熟悉，想不到這裏現在還這麽熱鬧。
“你不是要燒頭香嗎？看看你能搶得到嗎？”郭博文笑著說。
林雅晴掐了他一下：“我搶不上，就讓你去搶。”
兩人沿著小商品的一條街，往裏走。走到山門前，見上麵鑲嵌著一塊牌子上，上麵寫著卓刀泉三個字。林雅晴往裏看了一眼，見裏麵一座古寺廟巍然而立，寺廟裏燈火通明，不時有善男信女進進出出。
林雅晴說：“武漢就是這點奇特，別處的寺廟都在市區外，而武漢的寺廟卻在市區內，還都是黃金地段。”
“這不奇特。”郭博文說：“武漢原料不大，我上學時，華科大的位置還屬於郊區，我還沒畢業，就已經變成了繁華地段，所以，這古寺以前就是在郊區的，隻是城市擴張太快，才把它圈進來的。要不了多久，墓地都會處在城市中心。”
“那不稀奇。”林雅晴說：“我去過香港、澳門，那裏最貴的墓地就在市中心。”
郭博文不想在大過年的談這些，就拉著林雅晴走進了卓刀泉的山門。兩人來到古寺廟前，首先看見的是關公殿。
郭博文說：“沒見過這樣的擺設吧？廟裏不是菩薩打頭，卻是世俗人在這裏迎接第一道香。你說，中國人是信菩薩還是信世俗中的人？”
“中國人什麽都信，又什麽都不信。”林雅晴說：“信關公也不錯呀，不知道關公是財神吧？現在人，包括你在內，不都想發財嗎？還不去給關公磕頭、燒香，當心他不保佑你。”
郭博文說：“關公連什麽是期貨都不知道，怎麽保佑我發財？連自己的兵丁都管不住，還保佑別人？保佑他自己吧。”
林雅晴說：“提醒你呀，到哪個山頭唱什麽歌！你現在來到關公廟，要是對關公不敬，當心別人趕你出去。”
兩人走過關公廟，才來到卓刀泉寺廟，南方的寺廟幾乎都是一個模式，對林雅晴來說，引不起什麽興趣，畢竟，江南也是寺廟眾多，這樣的小廟她不知看過多少了。麵對這一些虔誠的趕來燒頭香的市民，兩人作為欣賞者，顯得有些另類，因此，兩人沒待多久，就趕緊出來。
郭博文說：“前麵有個商場，不如我們先去看場電影，然後才爬山，不然，這麽長時間怎麽熬？”
“行啊。”林雅晴說：“這地方你熟悉，就聽你安排了。”
郭博文帶著林雅晴來到不遠處的商場大廈，購物地一樓、二樓、三樓都沒什麽人，有的店鋪都是大鎖鎖門，而四樓的美食城卻還非常熱鬧，自然，光顧的多是年輕人。
兩人來到電影廳所在的頂層，挑了一部輕鬆的電影，一直看到十點多鍾才心滿意足地出來。又到了美食城，挑選了幾款食物，坐在那裏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