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軒嘴角勾了勾,饒有興趣的問著:“你怎麽知道是右手受傷,而不是左手受傷呢?”
“你忘記了,剛才我在你左手上麵拿車鑰匙的時候,我檢查過啊,所以才肯定是你右手受傷,而不是左手啊?”
蘇顏一邊開著車,一邊閃電般的速度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色看不出來異常,也就是說還沒有失血過多而臉色發白。
她的心裏稍稍的安穩了一些,但腳下還是忍不住又踩了踩油門,恨不得自己開的是飛機,就不用堵車了。
蕭宇軒心裏更加得意了,原來她一直都是默默的觀察自己嗎?從自己手心裏麵拿鑰匙,這樣一個簡單無奇的動作,她都會仔細的檢查自己的手……
他的心暖暖的,眼神不知不覺也柔和成一片冬日暖陽,熱烈的注視著這個穿著樸素,對人的關懷細致入微,又心地純良的女人。
蘇顏再一次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忍不住又快速的看過來一眼,那男人嘴角的弧度是笑嗎?
自己有沒有看花眼?
他受傷了,還笑的出來嗎?
她腦袋裏麵一邊想著事情,車子的速度也跟著慢慢降了下來。
最後,幹脆在路邊停車,她滿心疑問的看著蕭宇軒,很鄭重的問道:“蕭總,你哪裏受傷了?”
蕭宇軒眉頭微蹙,他不喜歡她和別人一樣稱呼自己“蕭總”。
“稱呼這個問題,我們之間似乎已經聊過一次了。”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似乎山雨欲來的時候,烏雲密布一般。
蘇顏心裏麵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這一次恐怕又被這個男人給耍了。
這樣欺騙別人的同情心和愛心,真的好嗎?他犯錯了居然不知悔改,怎麽能夠還笑的出來呢?
難道是笑自己太傻,太好騙?
她的心已經碎成一地的渣,怎麽拚都拚不起來了。
本來準備出國比賽就已經讓她精神高度緊張,再加上今天突然多出來一個競爭對手何婧倪,更讓她的神經處於緊繃快要斷掉的臨界點。
現在好了,蕭宇軒居然利用自己對她的關心,再一次耍了自己……是啊,終究還是自己太傻太天真。
蘇顏心裏麵不斷的吐著苦水,好像吃了黃連一樣,從嘴裏,苦到了心裏,連呼吸都肆虐著瘋狂的苦味。
一切都是自己對這個男人暗戀在作祟不是嗎?要怪隻能怪自己,她輕輕解下安全帶,想要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右手的手臂,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拉住了。
“去哪?”蕭宇軒冰冷的聲音,伴隨著他手上的力度,一起傳遞到蘇顏的感官神經上麵,讓她覺得這比鞭打她,還要痛苦。
“得罪您的下場,我又不是沒有嚐到過,與其被您在高架橋上麵趕下車,還不如我自覺一點比較好。”說完,用盡全身的力氣,從他的手臂裏麵掙脫出來。
聽到她的話,讓蕭宇軒神色微怔,隻一刹那,手心裏麵一空,他的心也跟著空了下來。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說過我受傷了。”
他看到她傷心的樣子,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他再解釋嗎?原來看到她傷心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心裏麵這麽在乎她,在乎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不想她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蘇顏苦笑一下,是啊,都是自己的錯,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怎麽會有錯呢?
她還是毅然決然的往回走,倔強的步伐,越走越快。
她落淚了嗎?不知道。
她心痛了嗎?不知道。
微風輕拂她的臉頰,兩頰上麵涼涼的,嘴角確是苦澀的……
她呼吸進去的沒一口空氣,都刺痛著她敏感的神經,所以,心裏應該也是痛的吧?
可能太疼了,都已經有些麻木了。
蕭宇軒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換到了駕駛室,開著車直接探了個頭,追了過來。
這個時候,蘇顏的電話響了,她看也沒看便接了起來:“喂……是何姐?隻有我們兩個?”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好,我馬上到。”
說完,一擺手,身邊就停了一輛出租車,還未等車停穩,她便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整個過程蕭宇軒都看在眼裏,臉色一陣比一陣陰沉,她真的生氣了嗎?她在躲著自己嗎?她很討厭自己嗎?
無數假設性的問題翻湧在腦海,讓他本來想跟上去的心,都涼了下來。
這段時間,聽到kitty匯報說:蘇顏對中國的傳統手工藝很感興趣……
蕭宇軒聯想到了上次何家為自己舉辦的party上麵,蘇顏一席白色連衣裙,腰間那朵精致的栩栩如生的藍色絲帶做的花。
他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張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私下聚會門票,如果不是資深的能工巧匠,都沒有資格參加的。
他不惜高價從一個老師傅手中買到了這張票,就是想讓她能夠在高壓的工作狀態下緩解下來,輕鬆麵對這次比賽,可是……
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精心為她準備的驚喜之一,便這樣無疾而終了嗎?
他的心,全部放在了蘇顏身上,她剛才皺起的眉毛,臉上的怒氣,翕動的唇瓣,無一不牽動著他的心。
蕭宇軒看著手上的非遺交流會門票,心中升起莫名的煩躁,一甩手扔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腳下猛的一踩,車子就飛馳出去。
一間不知名日式餐廳內,悠揚的櫻花之歌,作為背景音樂,包房內的照明燈,是紙做的,光線很柔和,配上這樣的音樂,更加相得益彰。
不過,對麵而坐的兩個女人,卻各懷心事。
何婧倪特意選了這個地方,這個包房……因為這裏就是她和蕭宇軒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她約蘇顏來這裏,就是想要演一出戲給她看。
“小顏,你知道嗎?兩年前,就在這裏,我和宇軒第一次在這裏約會……”說著,又給自己灌了一杯對她來說和清水沒有什麽區別的清酒。
“何姐,明天就要出國了,別喝太多酒了。”蘇顏極力的勸著,卻好像沒有絲毫的作用。
她的心更加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何婧倪找她來,說是談比賽當中的合作事宜的,可是當自己來到這裏,她卻一臉愁容,說是聽說了蕭宇軒的緋聞,心中憋悶,便一杯接一杯的開始喝酒。
蘇顏是左右為難,勸也不能,不勸也不能。
同為女人,拋開競爭關係,她們還是同事好友,看見對方這麽難受,她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但是,勸……她自己都和蕭宇軒穿過緋聞,這要怎麽勸呢?
就連她自己,今天也是被那個男人耍的像個猴一樣……她也很氣憤,但是又不能當著人家未婚妻的麵說蕭宇軒不是個東西吧?
畢竟人家是已經訂婚,隨時都可以結婚的,都說兩口子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
蘇顏覺得自己說重了,不對;說輕了,也不對。
幹脆,就做一個忠實的聽眾吧。
“何姐,別喝了……”這是她一個晚上說的最多的一句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