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豬皮凍
唐母舐犢情深，一雙兒女就是她的命根子，所以隻要是對他們二人願意的事，在不違背本心的情況下，她都會答應。更何況唐昔言還堅定的表達了想跟葉玖一起擺攤的決心。
而葉玖之所以幫她，一是因為她在唐母身上看見了她媽媽的影子，出於自身的遺憾她想找一點心裏慰藉；二是因為唐母一家都是心善之人，雖被唐家老宅給趕了出來生活的很是困苦，但還是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
善良的人就應該被溫柔相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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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天的教訓，第二天出攤葉玖便選在了辰時之後，趕到縣城剛好是八點街上人多的時候。
昨日她的包子受了歡迎有了一定的口碑，所以今天她們一來就見有不少人在昨天的攤位前等著，哈著熱氣三三兩兩的站在一塊兒聊天。
“哎，你別說，那小丫頭的手藝是真好，同樣是野菜包子，我回家做出來就不是那麽個味，總覺得苦澀難吃！”
“可不是，昨兒個我老頭子買回去，家裏的娃都說好吃，下午我也做了，卻不是那個味道，這才一大早的來這裏等著，今日定要多買幾個，讓那幾個饞貓吃個夠。”
“哎哎哎，那丫頭來了！”眾人尋聲望去，果然見葉玖推著板車過來了。還不等她停穩，她們就擠了上來，深怕速度慢了包子又沒了。
葉玖還來不及搓搓她冰涼的手，就立馬給她們裝包子係繩子，一旁的昔言也手腳麻利的收著銀子，時不時的還給葉玖搭把手。
不到半個時辰，這四籠屜的包子又給賣完了，葉玖見時間還早，就給了她旁邊賣鞋子的攤主四文錢，讓他幫忙看著點兒東西，自己領著唐昔言去了布料店。
這大清早的迎著寒風拉板車，她這本就不太光滑的手都快給凍腫了，所以她要買點布料和棉花，做兩雙棉手套禦寒。
錦衣閣是涼淮縣最大的布料店兼成衣店，店裏布料種類繁多，價錢卻童叟無欺，所以生意很好。葉玖在店小二的介紹下，買了三尺棉布，又買了兩斤棉花和幾對盤扣。
下午天氣挺好，唐昔言和唐母又去山上找野菜了，葉玖一個人在家，便借了唐母的針線笸籮做手套。
這東西她在現世的時候做過，步驟倒不是很難，也就一下午時間，三雙大小不一的棉手套就擺在了她的床頭。
晚上葉玖將手套拿過去，還被唐母好一頓誇，說她手巧心更巧，居然想得到做這種東西。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地方竟然沒有手套，隻有用著極不方便的暖手筒。
連著賣了四天的包子，葉玖的生意都十分的好，幾乎是開張不久就買完了，這也使得賣其他吃食的小販羨慕不已，紛紛像她一樣買起了野菜包子。
葉玖的包子味道雖好，但還是架不住人其他人降價賣和不知情的人前去嚐鮮，在分走一部分客源後，她打算暫停一天，好好盤算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而且更重要的是，唐柒文他們上山已經五天了，卻毫無音信。這幾日和昔言她們相處下來，葉玖儼然把她們當成了像親人一樣的存在，唐母著急她心裏自然也不平靜。
唐母這幾日是著急上火連覺都睡不好，日日跑去村長家打聽情況，就差住在村長家了。
就在心急如焚等待的人準備組織著上山去尋的時候，打獵大隊卻抬著幾隻野豬和不少野雞兔子之類的，浩浩蕩蕩的回來了。
唐母看見兒子，那緊繃了好幾天的心一下放鬆了，軟的像攤泥一樣，要不是有葉玖和昔言扶著，估計是要癱在地上了。
“娘，我沒事！”唐柒文上前扶著唐母，神色蒼白，卻還是努力擠出了個微笑。
唐母此時已然哭成了個淚人兒，摸著唐柒文消瘦的臉頰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唐昔言也在一旁抽泣著，緊緊的揪著唐柒文的袖子。
葉玖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心中不經動容，隻覺得鼻子發酸，眼睛發漲。
也不知爸爸知道她走了，心裏有多難過多痛苦……她真的好想他啊！
唐柒文在野外生存了五日，睡不好又吃不飽的，此時身體已然到了極限，還沒走到家就暈了過去，嚇得唐母驚叫著讓昔言去請大夫。
好在他隻是勞累過度，隻需好好休息即可。唐母心疼兒子，坐在他床邊一步也不肯離開，非要等著他醒來。葉玖無法，便和昔言去廚房做了點蔬菜肉粥，等唐柒文醒來吃。
唐柒文這一覺睡得很香，而且還做了一個美夢。夢見自己考上了狀元，將母親和妹妹都接去了上京城。夢見曾經看不起他們的祖父和二叔都上門請求他的原諒，他還夢見葉玖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嫵媚含羞的上了他的花轎。結果他一睜眼，就看見唐母趴在他床邊睡著了，而此時葉玖正好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
一想到自己方才做的夢，又看著地下站著的正主，唐柒文頓時覺得有些臊得慌臉也燒的不行，急忙移開眼睛不去看葉玖。
葉玖端著碗進來，就看見唐柒文醒了，且俊臉通紅，連帶著耳朵都染了顏色，不由覺得奇怪。
“你很熱嗎？”葉玖問。
“啊……”唐柒文先是迷茫，隨即才反應過來葉玖為何這麽說，頓時心裏更加覺得羞恥，要不是要保持風度，他真恨不得扯了被子蒙在頭上。
看他那呆愣的樣子，葉玖微微一笑隻覺可愛，隨即走上前小聲道:“我做了肉粥，你起來喝一點吧！”
唐柒文點頭，看了看熟睡的唐母，慢慢的起身，卻不想還是驚動了唐母，她猛然驚醒，見唐柒文醒了，喜極而泣地拉著他問東問西。
最後還是葉玖提了一句他身子弱需要吃東西，唐母才止了哭，擦了擦眼淚將唐柒文給扶了起來。
下午不用出攤，唐柒文也回來了，葉玖提著的心也放下了，開始尋思自己的生意了。
以她現在的情況，就隻能做了熟食再拿去縣城賣，現在賣野菜包子的人太多了，所以這條路是行不通了，那她……葉玖看著掉在屋梁上的豬皮，眼睛一亮。
這幾日做包子餡，她覺得豬皮影響口感所以都給切下來，放在籃子裏吊在廚房的屋梁上，天氣冷，豬皮還是半凍的狀態，並沒有壞。
將豬皮拿下來，葉玖細細的除去了上麵的豬毛，清洗過後涼水下鍋。
經過這幾日，她已經可以熟練的運用這土灶控製火的大小了。
將水大火煮開後，約麽又煮了兩分鍾，葉玖將豬皮撈出來放涼，用菜刀細細的刮去豬皮下麵的肥油，放到一邊早已準備好的瓷盆裏。
做豬皮凍最關鍵的一步就是清洗豬皮上的油脂，這一步若是做不好，肉皮最後不容易凝固到一起的。
在瓷盆裏加了溫水，葉玖取了一小勺堿倒了進去後開始使勁搓洗。這道程序她進行了好幾遍，直到洗豬皮的水變得清澈，她才停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剛想去拿菜刀，結果轉頭就看見堿罐子已經下去了好一層，頓時覺得心如刀絞。
這堿是她前日買的，這地方的堿超級貴，一兩銀子她才買了這一小罐，結果洗個豬皮就用去了一半。
這銀子不好掙，東西還不經用，難呐！
葉玖歎了口氣，將洗幹淨的豬皮切成細絲放進鍋裏加涼水，加柴轉大火等它燒開。
在這個間隙，她取出櫥櫃裏的香料包，挑選了幾味她需要的香料紮了個小調料包。
大火水開後，葉玖撤了幾根木棒，轉小火慢燉，順便將調料包也扔了進去。
約一個時辰後，她掀開鍋蓋，看見湯汁已經變得很粘稠了，“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嚐了嚐味道後加入適量的鹽巴，她將調料包撈出來，找了幾個大一點的碗，將煮好的湯汁倒了進去。
等湯汁冷卻凝固後，她用筷子輕輕的敲打，筷子落下去還會反彈回來，一晃一晃的Q彈感十足。
將皮凍輕輕取出，切成薄片後整齊的擺在盤中，用蔥花，醋，一丟丟鹽做了個碗汁倒在了上麵，一道涼拌皮凍就算是做好了。
遺憾的是她到現在都沒找到辣椒，不然的話，她這道菜絕對堪稱完美。
將拌好的豬皮凍裝到籃子裏，葉玖正想送去給唐母她們嚐嚐，卻不想在出門的時候碰上了唐柒文。
“你怎麽來了！”葉玖疑惑。他這麵色雖不似中午那樣蒼白，身體看起來也不是那麽虛弱，可終究是還沒好透，唐母怎麽放心放他出來。
“我是來給你這個的。”唐柒文說著，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葉玖。
葉玖接過瞅了一眼，是張欠條。
“謝謝你那日幫我娘解圍，這是欠條，還請葉姑娘好生拿著。”
說著，他向後退了兩步，施施然行禮道:“大恩不言謝，若姑娘日後有需要，唐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玖知道，唐柒文說的是她幫忙還了賬，保住他名額一事，她也知道，唐柒文這番話不是隨便說說的，畢竟在書裏，他可算是為了葉小玖獻出了生命。
笑著將還在行禮的人扶起來，葉玖讓他不用太在意，順便將她手裏的籃子遞給了他，說是讓他們幫著嚐嚐味道。
唐柒文接過籃子道了謝，本打算要走了，結果看見葉玖的頭發裏有一根柴草，髒兮兮的插在她烏黑靚麗的秀發裏，看著很是礙眼。
“怎麽了？”見他盯著他的頭發看，葉玖不由得問道。
“可是我頭上有什麽髒東西？”她一邊說一邊抬手去尋，結果摸了好多次都沒摸到，唐柒文看不下去了，將籃子放在桌子上，上手幫她。
“別動！”見她很不配合的動來動去，他出聲製止道。
唐柒文是個極斯文的人，人長的好看說話聲音也好聽。葉玖本就視他為偶像男神來著，這會兒他又幫自己取東西，還用類似說情話般的語氣在她耳邊低語。雖然算是嗬斥，可葉玖瞬間就覺得渾身酥麻，把持不住開始犯花癡了！
唐柒文取了發絲間的柴草，才發現自己此時的行為好像有些過從親密，後退了一步正準備道歉來著，就見葉玖小臉通紅的抿著唇笑。
一瞬間，那夢中的情景與此時的畫麵重合，唐柒文頓時像觸了電一般，呼吸急促，口幹舌燥，隨即頭也不回的衝出了葉玖的院子，徒留葉玖一人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葉玖:…………
這是怎麽個情況，不就是取個雜物嘛，他咋跟見鬼了一樣？
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頭頂，然後她鬼使神差的扯過自己發絲聞了聞，隨即，那張俏麗的小臉皺的像朵菊花一樣。
這地方洗頭洗澡不太方便，所以她這頭發都是兩到三天一洗。因為今日不出攤，所以她昨日就懶的沒洗頭，卻不想…………
嗚嗚嗚，頭發太油將男神給嚇跑了腫麽破？
在線等挺急的……
作者有話要說：葉玖:嗚嗚嗚，該如何挽回在男神心中的形象……
喜歡就點個收藏吧，麽麽噠＾3＾
PS:打獵是古代人為了維持生存，所以現在不提倡哦！維護生態平衡，從愛護野生動物做起鴨*^_^*